古人可是非常憐香惜玉的，即使凌洋可以對劉管家直言說不想娶，不想入贅，面對著女兒家本人的話，說話也不可能那麼直白，更別說在一個女子面前自殺。

他既然有身為男子的自尊心，就算不覺得自殺有辱他名，可也該知道不能在女子面前示弱吧？

待凌洋去換衣服，順便整理一下心情好見人。前院之前來過的那個丫鬟也正好過來通知，說郝小姐已經到了，正在中院的亭子裏等候。

茶點都已經備好。丫鬟還特意叮囑了一下讓他單獨過去。那意思就是怕閆慕幽又跟著去，人家凌夫人是知道閆慕幽這幾日也住在這裏的。

「我一個人去嗎？這……」凌洋有些緊張。這樣單獨和一個小姐見面對他而言也是活了三十載的頭一遭。

「沒事沒事，不必緊張，我們會在暗處盯著的，你只要很平常地和那位郝小姐聊聊天就行了。人家是女兒家，也不會當著你面就對你說有多麼多麼仰慕你。最多就是羞答答地和你說說話，想著先培養培養感情也好。所以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真的？」凌洋還是緊張地不想走。

「你哪兒那麼多廢話，你是娘們兒不成？讓你去你就去，再不去我再給你說一遍一百零一種自殺方法，讓你這回直接被說死怎麼樣？」

凌洋眼睛瞪得溜圓，使勁搖頭。

之前聽了幾種就已經受不了，這要是有個一百零一種……

「我去！我馬上就去！」幾乎是逃也似地往郝小姐在的亭子衝過去。

「他一個人能應付得了嗎？」水伶還是覺得擔心。

「怕什麼了，我們在暗處偷看著就行了，所以趕緊走，別錯過了好戲！」

「好戲？你是要去看戲……？」

「當然，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讓他過去？一個容易害羞容易悲觀的美男子，還有一個是膽大的敢到男人家裏求親，還敢親自上門的官小姐，想想都覺得有意思！」閆慕幽興奮地緊跟著凌洋離開。

「……」

「頭兒，我們去不去？」小黑問水伶。

「……當然去！萬一出了事，還不是我擔著！」閆慕幽可以去看戲，他卻得去監督！一旦發現任何繩類物品，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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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郝小姐？」距離涼亭不遠處的草叢裏。某女子問旁邊的人。

「對，郝府的獨生女，掌上明珠。」旁邊的人也注意著涼亭裡的動靜，回答。

「只有側臉，看不到長相啊……她長的好看嗎？」閆慕幽皺眉。

「算不上傾國傾城，但也算是小家碧玉，惹人憐愛。」

「這樣啊，不知道凌洋能不能應付啊……」

「這話我之間也問過，你不是說不用擔心？」水伶嘔死。

她真的是來幫忙的嗎？為什麼他覺得她純粹只是來找樂子的？

「別說話了。聽不見他們說話了，噓——」閆慕幽豎起食指擋住嘴巴。

「……」明明一開始說話的是你，其他三人無語地望著她。

涼亭內，凌洋對那郝小姐微微點了下頭，然後非常鎮定地坐下。

單從做表面功夫上來看，凌洋無疑是非常合格的，完全看不出之前他因為沒有上榜差點又哭出來，對別人說這傢夥自殺已經持續了一年估計也不會有人相信。

現在在涼亭當中與郝小姐談話的凌洋左看右看，都是溫文爾雅。舉止溫柔的才子。

才子啊……沒有中舉的才子。

「之前……」說了幾句客套話，那位郝小姐忽然用手帕擋住半邊臉，有些不好意思似地看著凌洋，說：「聽管家說了凌公子的意思，娉婷也覺得很有道理，所以……今日才會如此冒昧地登門拜訪。還請公子見諒。如果造成公子的不便之處，千萬莫怪。娉婷也是因一時心急才……」

認誰原本一直被拒絕的，忽然說還是先培養培養感情再說這種好像在給她機會的說法，都會著急的。凌洋的態度也讓郝小姐稍微平靜了一下。

「郝小姐言重，並沒有不便之處，郝小姐能夠親自前來，凌洋受寵若驚才是。」

郝小姐微微紅了臉，不語。

「這個郝小姐，叫娉婷？郝娉婷？」閆慕幽捂著嘴笑。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娉婷，很符合一個大小姐的名字啊，小白這樣想。

「沒問題……」名字沒問題。只能說，是她這個姓氏，不管配上什麼名字。總覺得都會很搞笑。

像她的小名，幽幽，是孤兒院的阿姨給起的，是希望她有個女孩子的樣子，安安靜靜的，可惜……不管哪方面，她都不太符合這個名字。

「娉婷聽說……今日學院放榜是嗎？」郝娉婷小心翼翼地詢問，觀察著凌洋的表情。

閆慕幽一聽，也立刻往凌洋那邊看，好在，這傢夥沒有在郝娉婷面前露出頹廢樣，只是稍顯得遺憾地點頭。

「是。凌洋不才，未能榜上留名，慚愧。」

水伶仔細看凌洋的表情，對於他如此鎮定的樣子覺得非常震驚，和小黑小白低低地感嘆起來。

而閆慕幽卻沒有漏過任何一個表情，郝娉婷的表情。

聽見凌洋的話。好像是印證了心裏的想法一樣，聽見未能榜上留名這六個字，郝娉婷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肩膀稍微垂下一些，放鬆了下來，而且一直以來沒有看見她正臉的閆慕幽也終於看見了那張水伶說的小家碧玉的臉。還順帶看見了那唇角露出的一絲弧度，雖然不太明顯，可的確是上揚的弧度。

等凌洋對上郝娉婷的眼時，郝娉婷還是那副好像非常擔憂的面容，露出安慰的笑容，「公子不必太難過，娉婷相信那只是學院沒有發現公子是個才子，日後一定還有機會的。只要找到了伯樂，不怕公子沒有出路。」

「希望如此吧。」凌洋也回以一笑。

這樣子，還真的是一點看不出他之前很排斥見這個郝娉婷。

而且，伯樂啊……這可是好東西，可是真的伯樂還是假的伯樂，這也要看人的。閆慕幽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