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一愣：「什麼？」

他看向身邊的女生，只見她忽然搖了搖頭：「沒什麼。」

李漁將這話聽得仔細，但見趙璿神態，顯然不想多說，隻好閉嘴。

「哦。」

迎面吹來一陣涼風，水面漾起一層層細密的波紋，兩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遠處的河面，漂浮的水草，隱隱若現的遊魚。

過了一會兒，趙璿忽然開口道：「走啦，我帶你去買衣服。」

「呃……好吧……」

趙璿緩了緩腳步，和李漁並肩而行，她比李漁稍矮一點，大概一米六八。

可能是不太習慣單獨相處，原本都是活潑性子的兩個人此刻都有些拘謹。

於是，聊天只能從「查戶口」開始。

「前天晚上你打擂台賽的時候，我見到你妹妹了，長得真可愛，還沒聽你說過你妹妹呢。」趙璿說道。「後來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你們兄妹倆都這麼厲害！」

「是啊，那丫頭確實很不錯，」李漁終於找到了話匣子，「她是直接從初二跳級過來的，因為年齡原因現在只能在地字班，不然她應該可以去天字一班的。」

「哇，這麼強的嘛。」趙璿露出驚訝的表情，「你家裏就你和妹妹兩個孩子嗎？」

「嗯，」李漁點頭道，「算是吧，小沐是我爸戰友的孩子，後來出了點事情，就被我爸帶回來跟我一起住了。」

趙璿腳步一頓，望向李漁，她立刻就想到了李漁指的是什麼事情。但她輕巧地避過這個話題，籲了口氣，如釋重負道：「還好沒說你還有幾個弟弟妹妹，要是像你和你妹妹這樣的再多幾個，我們這些普通學生可就沒臉活下去了。」

李漁叫苦道：「你們會怎麼樣我不知道，反正我算是窮得活不下去了。」

「前天不是才贏了100枚淬體丹嗎？按市場價差不多也有三萬了吧。」

「害，開個玩笑嘛。」他打了個哈哈。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一路走到一家店門口，店面裝飾低奢，光滑的地板映射著乳白色光華。趙璿帶著他走到門口，淺笑道：「這家店的衣服挺好看的，進去吧，今天我要親自給咱們班的大明星包裝一下。」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漁站在外面打量一番，語氣沉重道：「大小姐，我兜裡這幾塊錢怕不是連個帽子都買不起吧……」

透過通亮剔透的玻璃窗，他「看」到一件T恤衫上的標價牌，上面的數字讓他有種落荒而逃的衝動。

趙璿忽然不由分說地挽起李漁的手，拉著他進了店裏，自動門合上，耳邊傳來輕柔的爵士樂，幾名樣貌姣好的店員面帶笑容地等候在一邊。

趙璿徑直帶著李漁走到男裝區，挑了大半個小時。

期間不斷伴隨著以下交流。

「這件吧，挺好看的。」

「不行，太顯老了。」

「這件呢？」

「顯胖。」

「這件不錯。」

「太輕浮了，不適合你的氣質。」

「這帽子挺好看的。」李漁順手拿了個帽子戴上。

趙璿毫不客氣地把帽子從他頭摘了下來，說道：「前年我爸爸過生日，我給他買的就是這一頂。」

「呃……」

「這褲子不錯啊。」

「你怎麼跑到女裝區去了？」

「……」

如此折騰半天后，趙璿終於挑好了幾件，將衣服塞到李漁懷裏，推著他進了更衣室。

幾分鐘後，李漁「忸怩」地從更衣室裡出來。

迷彩polo衫，藍灰色短褲，一頂橄欖色漁夫帽。

趙璿站在前面，瞧著李漁這一身由她親手挑選出來的搭配，眼裏滿溢著溫暖的笑意。

李漁由於從小鍛煉的緣故，身材保持得極好，他站在鏡子前，隻覺與自己之前「土裏土氣」的學生模樣相去甚遠。

他對著鏡子轉了幾圈，越看越覺得滿意，隻覺得買衣服這件事情還是女生比較擅長。

「行啦，你還想再轉幾圈呢？」趙璿催促道，「再去試試其他幾件吧。」

可能是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帥氣」所震撼，李漁這次格外主動。

一連試了幾次，無論是嘻哈風，英倫風還是休閑風，都顯得恰到好處。

這讓李漁不禁對自己先前穿來的衣服和家裏衣櫃的衣服產生了莫名的距離感。

「回去馬上把衣櫃給銷毀了。」他心中暗道。

只是沒多久，他就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該怎麼結帳呢？

他身上就帶了幾百塊錢，大概就勉強能買下頭上這頂漁夫帽吧。

趙璿沒注意他臉上的表情，催促他把新衣服換下，然後把衣服都塞到筐子裏，準備去結帳。

李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趙璿面前，大義凜然道：「放著我來！」

趙璿愣了一下，隨後「哦」了一聲，把衣服遞到李漁面前。

這下反倒李漁尷尬起來了，他接過衣服，一步一步走向收銀台。

有種奔赴戰場的悲壯感。

他是不是得找大小姐借點錢？但是怎麼開口呢？

只是還沒等他有所行動，趙璿就已經熟練地幫他給衣服自動掃碼，從包裡取出一張淡金色的卡片往機器上一貼。

「叮」的一聲，光屏上顯示出「付款已完成」的字樣。

一萬三千九百六十六。

李漁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這個……等回去以後就把錢還你。」

趙璿臉上浮現出和煦的笑容，輕聲說道：「沒關係啦，就從後面的贊助費裡扣吧。」

李漁沒說話，只是暗自決定回去以後把一部分淬體丹賣掉，然後把錢還給人家。

兩人出了門，李漁提議道：「要不找個地方坐坐吧。」

「好啊。」

街對面有一片涼亭，李漁在附近的茶店點了一壺普洱，兩人在亭前坐下。

「之前你問我修鍊是什麼感覺，是有什麼事嗎？」李漁想了半天，憋出來一句話。

趙璿沒說話，小半邊臉都藏在帽簷下。

「不好意思，不方便的話可以不說的。」李漁察覺不對勁，連忙道歉。

趙璿抬起頭，和他目光相對，忽然說道：「沒關係，反正也不是什麼秘密啦。」

「其實我從小開始，就有能量排斥症，身體沒辦法吸收任何一絲能量。」

「不管你們用的淬體丹還是淬骨丹，對我來說都只是食之無味的藥丸。」

李漁眼中露出震驚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