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事的不止一個。

有的陰，逮住了蒲先生：「你不準備教扈公子了？」

蒲先生，求別說。

不不蒲先生，請你一定要說：「扈公子頑劣、還是恃才傲物？」

蒲先生被逼的，看著對方：「是有點傲物。」

你就是那個東西。給我學生抹黑呢？他十歲的孩子，再有才，那還沒成材。

將來說我學生恃才傲物、目下無塵，說好聽是性格，但你得是事實。

有小孩子酸溜溜的：「扈公子明年就該童子試了。」

哦耶？過了年就是十一歲，童子試，也不算早。

過了縣試、府試，就是童生了。大概也就不在村塾和一群小屁孩混了。

尤其是，縣試由縣尊主持，縣尊與扈公子，那除了極少數，都沒這麼熟了。畢竟差的太大。

因此，縣試必過？叫人如何不嫉妒？

有反應快的忙問：「互結定了誰？」

互結，互相具結證明，和連坐類似。考官若是不認得人，不認得一個不要緊，你五個認清楚就好。和保甲制度也有點像。

雖然五人要擔責，但像同窗，能互結就是一定關係，以後能沾光了。

畢竟，一般人是沒問題的，沒什麼好怕。

不過這還用問：「扈公子、扈廣森、錢永寶。」

但是！請問：「扈廣森和錢永寶明年不是才十二歲？」

也沒什麼好隱瞞了，蒲先生確認：「下場試試。」

哇！也不知道心太大，還是真有這能耐。

行不行明年二月考過就知道。

有人非得急哄哄。

還有幾個陰笑。知道扈伯載要考試，可以針對他了。

一個青年、秀才大聲說：「扈公子既然狀元才。」

扈伯載過來，光明磊落：「過獎。」

沈顥笑，這不要臉的。把人家話當真了。

問題是，再一琢磨，那秀才就成了酸溜溜。畢竟，他沒資格論狀元，一把年紀還是秀才，裝啥？

明白的，笑成一片。

如果扈公子真有才，又才十歲，這氣度反倒叫人喜歡。

若是那畏畏縮縮、不自信，反倒叫人瞧不起。

不過，扈公子在縣城、事情都主持了，是有足夠的自信。感慨啊。

扈公子在徐家像主人，這是錢家，但扈公子在村塾，也是經常到錢家的，好著呢。

那秀才不得不強草：「看來扈公子拿下案首是不在話下。」

扈伯載：「你童子試多年，還對案首念念不忘。我看情況吧，若是拿下案首，去你墳上、我們好像沒啥關係？」

起鬨：「他女兒年方二八。」

扈伯載：「比我姐姐如何？」

不敢比。

反正是起鬨：「他有個女兒才八歲，是掌上明珠。」

扈伯載：「可憐。」

好奇：「為何可憐？」

也有喊著：「扈公子憐香惜玉了。」

扈伯載不在意：「有八歲還不會走路，有十六歲還要人喂飯。我四五歲自己弄吃的，我家丫鬟四五歲滿山跑。這天地間，才有大趣味。」

姚衡非得來摻和：「山上跑果然是不一樣。以前的君子，可沒有手無縛雞之力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非君子也。好比腰都挺不直，又何來風骨？」

很多讀書人不樂意了。他們就崇尚文弱書生。

姚衡心想，這種的以後對上扈公子都是悲劇。

又一個孩子來摻和：「身體不壯實底氣都不足，罵人也罵不過，將自己氣死。」

無語。

夜風吹著，極熱鬧。

主要是，這基本是鄉下的。縣城來幾個客人也沒離太遠。

有人問姚公子：「誰教的？」你先生會哭的。

姚衡不怕：「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胳膊拉不開弓就是個殘疾君子。」

更多人要哭。現在讀書人幾個會射箭？都把那歸於武，與文對立。

事實上，君子與讀書人是兩回事。

人家那君子，書也讀，德智體美勞禮樂射禦書數全面發展。

要不然，讀兩本書就是讀書人？裝個嗶就是君子？

若說窮文富武，君子是極高檔的存在。

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國子指公卿大夫的子弟，果然就不是窮讀書的。

好比沈公子算，晏公子也算，人家也有條件玩。

爾等玩不起，還是山裏跑一跑、野一野吧。

條件都是自己創造的。

姚公子覺得山上野了，這腰不酸了氣不喘了，姚家老太太都方了。

大家還是簡單點。

對了：「明年縣試、府試，院試應該後年二月，然後八月秋闈。」

扈公子要趕著連中六元嗎？那簡直、天下知！

我都不敢想，咱還是簡單點。

「童子試肯定沒問題了，後年扈公子若是下場，是不是也是年齡最小的？」

十二歲！

「胡說什麼，明年大比！」

一群頓足捶胸，這不是誤了扈公子的連中六元？誰來賠？

哈哈，說的都搞笑了。

嚇我一跳，鬆一口氣啊，好在是不能了。

大比都能算錯，可見多外行，叫讀書人瞧不起。

非讀書人呵呵，能算到今年熱、而不旱，又能算到明年什麼天嗎？

你能算到明年風調雨順，去你墳上、好像沒什麼關係？

一群拉著扈公子撩縣試了。

什麼連中六元，也得從縣試、從啟蒙開始。

那不論考得上考不上的，也去試試？

有時候，縣案首，是可以直通、就是免了府試院試。但保送的，有時候未必好，連中三元肯定更硬氣，至於其中的套路，各憑腦洞。

親供，要填寫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三代存歿履歷，過繼的人要寫本人親生父母三代。

這對扈伯載並沒問題。

扈嶠說到底也是清白的，沒人管他們關係如何。

肯定會不怎麼好聽。

但哪家又沒點故事呢？扈伯載自己又沒對扈嶠做什麼。

扈家橋、裡正就代勞了。

大家都懂呢。至於代父受過、這就比較高級了，不是能強求。

尤其，扈伯載才十歲，還沒到孝順的時候，扯起來就沒完了。

反正扈翔是堅決站扈伯載一邊，這樣好侄子不護著，不是和扈嶠一樣傻？

主角，錢永貞今兒成親呢。

愣是被一群小夥灌的醉醺醺。

且不說新娘身份，那可是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