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合作單位見了面，甲方請客吃飯，作為乙方自然要把握住機會。

現在剛好也到了飯點，幾人便起身。

電梯門打開，江宴按住電梯，朝著陸薄川道：「陸總先請進。」

陸薄川卻讓到一邊，說：「女士優先，讓女孩子先進去吧。」

顧兮和宋綰她們就被動的先進去了。

然後輪到陸薄川，陸薄川站在了離宋綰不遠的地方，其他人進來，陸薄川往後退，一直退到了宋綰身邊，宋綰側站著，他也側站著，他結實的胸膛幾乎要挨著宋綰的臉。

宋綰往後退了退，但電梯裡的人太多，退無可退，她聞到了陸薄川身上好聞的冷檀香，他的呼吸都像在她頭頂，宋綰動都不敢動。

兩人離得近，宋綰的一切都落在陸薄川眼裡。

她的頭髮已經很長了，又細又柔順，因為皮膚白，五官又是那種很顯年輕的模樣，看起來還是二十四五的樣子。

陸薄川一隻手抄在褲袋裡，手裡緊緊捏著一個打火機，膈得他手心疼。

到了樓下，人陸陸續續出去，電梯裡的人少了，宋綰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出去的時候，陸薄川自然又和江宴他們走到了一起。

陸薄川問江宴：「江總過來開車了嗎？」

江宴說：「人多，所以就沒開。」

陸薄川這邊的人安排車和司機，江宴作為負責人，和甲方這邊的負責人自然跟陸薄川安排在了一輛車上。

宋綰早就和小周一起上了另外一輛。

自從陸薄川出現後，顧兮的目光就一直不受控制落在陸薄川身上。

這會兒看到陸薄川那輛車還有一個空位，就沒忍住，朝著那邊走了過去，笑著道：「那我就坐在這輛車上吧。」

顧兮的職位比宋綰高，在公司的資歷也要比宋綰深，於情於理，她都要比宋綰有資格坐在這兩車上，車上的幾個人雖然各懷心思，但也不可能讓一個女孩子下不來台。

顧兮便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上，顧兮一直在試圖找話題和陸薄川搭上話，但是陸薄川一直淡淡的，十句有九句不回，弄得顧兮很尷尬。

但是陸薄川的地位擺在那裡，他不想回，也沒人敢說什麼。

顧兮隻好轉移話題，笑著去問陸薄川的秘書：「鄭特助今天是從別的省過來的？」

鄭則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陸薄川的臉色，陸薄川的臉色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滿臉陰翳。

鄭則雙手握住方向盤，笑道：「今天剛從國外飛回來，本來以為能趕上，沒想到還是遲到了。」

他說著，又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道：「對了，跟你們一起的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剛剛在會議室，看她回答問題的角度還蠻精準的，而且設計的東西也很有特色。」

一談到宋綰，顧兮臉色就僵了幾分，顧兮道：「叫宋綰，去年到的我們公司。」

她說著一頓，想到什麼，說：「說起來，她的名字，好像和陸總的太太是同一個？」

顧兮的話一出口，車廂裡的氣氛就冷凝了下來。

當年宋陸兩家的事情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宋綰大鬧陸薄川的婚禮這件事更是因為夏清和的知名度，引爆了無數的話題。

但是當時記者的攝像機隔得遠，又打了碼，而且事情發生後，很快，關於宋綰的所有視頻和照片都被陸薄川處理，緊接著將她的病例全面曝光。

後來溫雅召開記者招待會，宋綰的照片也被壓了下來。

又是時隔這麼久的事情，大家也不是天天網上衝浪的人，很多人不記得宋綰的長相很正常。

但顧兮這話卻問得相當沒有水準。

江宴撇了顧兮一眼，顧兮自己說完，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背後的冷汗都下來了。

倒是一路上都很沉默的陸薄川率先開了口，他說：「名字確實是一樣的。」

顧兮哪裡還敢接話。

索性吃飯的地方離這裡也不遠，很快大家都到了地方。

鄭則打開車門，一行人下了車，陸薄川道：「你們先進去，我在外面抽根煙。」

江宴一行人跟著鄭則往裡走。

陸薄川就站在飯店的大堂門口，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他這麼站著，剛好可以看到跟在他們後面的那輛車正在停車，宋綰和小周他們一起下車。

陸薄川彈了彈煙灰，西斜的太陽從他背後斜切過來，他背著光，讓人有些看不清楚表情。

宋綰和小周他們從車上下來，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陸薄川，他太顯眼了，想讓人忽略都難。

宋綰和小周都停了下來，他們後面還跟著一些人，他們公司的，甲方的，都有。

宋綰和小周的級別都不太夠和陸薄川說話，但是遇到了，也不能就這麼招呼也不打。

小周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害怕陸薄川，大概還是他的氣勢太厲了，一股子讓人捉摸不透的上位者氣息，很壓迫。

小周扭扭捏捏的打招呼：「陸總，您怎麼沒進去？」

陸薄川掐了煙，漆黑的眼瞳如黑玉一般深不見底，道：「煙癮犯了，所以在門口抽了一支煙，一起進去吧。」

說著幾人跟著進去。

一路上，小周都在盡量找著話題，但是除了專業上的東西，應酬方面的事情，他處理得很蹩腳。

宋綰並不是個膽小怯懦不擅交際的人，她要是想要交際，想要攀上誰，是很能找話題的。

就像是當初陸薄川將她逼得走入絕境，她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搭上江律的關係一樣。

但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見到陸薄川的第一面開始，心裡就有些壓不下去的煩躁，所以一路上並不開口說話。

陸薄川的眸色很沉，聲音和他眼底的情緒一樣沉，他說：「宋小姐好像話很少。」

「陸總見笑了，我不是很擅長交際。」

「是嗎？」

幾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包間。

飯桌上，陸薄川一直很沉默，倒是鄭則看著不怎麼說話的宋綰，道：「宋小姐好像是第一次過來這邊？」

甲方的負責人聞言，有些詫異的朝著鄭則看過去。

關於這個工地，之前其實江宴那邊的人過來接觸過好幾次。

但是上面的人一直卡著，不讓談，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隻說上面的指示，讓他們換人過來談。

他們分公司的人雖然覺得奇怪，但也只能照辦。

不過一直以來，陸薄川和鄭則都沒有出現過，他居然會知道宋綰是第一次過來？

甲方的情況宋綰這邊的人是不知道的，她隻當之前的那些會議，鄭則和陸薄川也參加了，面上帶了幾分公式化的笑意。

「確實是第一次過來，我資歷不深，這麼大的項目，公司也不敢讓我過來。」

「宋小姐在這個公司做幾年了？」

「一年。」

鄭則道：「我看剛剛在會議室，宋小姐不像是隻做一年的樣子。」

江宴說：「雖然她資歷淺，但是她有基礎，而且有天賦，又肯學，不輸任何人。」

陸薄川聞言朝著江宴看過去，他擱在餐桌上的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敲了敲，道：「江總很了解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