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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第39章我陸薄川的東西,不要了,別人也是碰不得的
那手纏過來的一瞬間,宋綰產生了驚恐。

而房間裡的人,也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敢吭聲,全都覷著陸薄川的臉色。

聞邵卻好像並沒有察覺房間裡氣氛的緊繃,他低下頭,湊在宋綰耳邊,明知故問:「怎麼了?」

頓了頓,他順著宋綰的眼神,朝著陸薄川看過去,恍然大悟。

聞邵嘖了一聲:「我差點忘了,我也邀了你前夫過來呢,你說要是讓你前夫知道,你爬我的床,會作何感想?」

這句話像是魔音繞耳,刺激得宋綰渾身僵硬。

在坐的人,誰不知道她是陸薄川的前妻,而知道她是陸薄川前妻的人,又有誰不知道,她曾害得陸薄川家破人亡,而如今,陸薄川正恨不得弄死她?

聞邵帶著她來這裏的目的,簡直就是昭然若揭。

宋綰都不敢去看陸薄川的臉色,她僵硬的說:「聞邵,你不要太過分!」

「過分?」聞邵卻附在她的耳邊:「宋綰,你不會還對他余情未了吧?他對你可沒那麼顧念舊情呢,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他在來之前,不知道我和你的關係吧?」

宋綰被聞邵最後一句話戳得心中一痛。

因為這是她最不敢想的地方。

從見到聞邵的那一刻起,宋綰就知道聞邵是個陰險又毒辣的人。

她在網上查了很多聞邵的信息,知道聞邵的那個公司,十有八九是有問題的。

結合之前她沒和陸薄川離婚的時候,跟著陸薄川一起,聽到的關於聞邵的隻言片語,知道聞邵在床上有多變態。

而那些被他玩過的人,最後的下場,根本沒人敢追究。

自她進了前面那扇門,她便清楚,聞邵今晚是不準備一個人和自己上床的,他還叫了人過來和他一起玩。

能不能活著出來,全看她的身體承受能力。

她知道,那同樣被邀請過來的陸薄川呢?

他知道嗎?

宋綰簡直不敢深想,她秀拳緊握:「這和聞總沒什麼關係吧?」

她說完,就慌亂的收回了視線,不敢去看陸薄川,害怕從他眼裏,看到她害怕的東西。

但即便如此,宋綰也能感覺得到,陸薄川灼人的視線。

那好看的雙眼睛折射出的黯光,隔著昏暗的包間,像是能剝開人的皮肉,釘入人的心臟。

宋綰緊緊咬住唇,口袋裏握住水果刀的細白手指,用力到顫抖。

刀柄都像是能嵌入肉裡。

「宋綰,你在怕什麼呢?」聞邵卻根本沒打算放過她,他和陸薄川在生意上有些摩擦。

生意場上如戰場,聞域讓聞邵開拓海城的市場,聞邵做生意,從來都是用的陰路子。

而年前的時候,他想陰陸薄川,卻反而被陸薄川套了進去,為此,一直對陸薄川懷恨在心。

要不是他哥聞域壓著,他何至於吃虧到現在?

而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能找回場子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

「你放心,哥哥給你撐腰。」聞邵說著,逼迫著宋綰隨著自己往前走了幾步,像是才接收到陸薄川的視線似的,他眯了眯眼,停下了腳步,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見陸總一直盯著綰綰看,怎麼?陸總好像認識綰綰?」

宋綰隨著和陸薄川距離的靠近,整個人渾身越發緊繃起來。

陸薄川薄唇抿著,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鬆動,只有一雙眼睛,湛黑攝人,卻也讓人看不出半點情緒。

他手中依舊把玩著打火機,半靠在沙發上,抬眸看著站在離他不到一兩米距離的宋綰和聞邵。

明明屈居於劣勢的地位,卻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錯覺。

菲薄的唇淡淡笑了一聲,聽不出喜怒:「是我前妻。」

他話說得平平淡淡,卻莫名讓人心底發寒。

而他每說一個字,宋綰的心就緊縮一瞬。

握住刀子的手也跟著收緊一分。

聞邵聞言,卻「哦?」了一聲,露出驚訝的表情,轉頭去看宋綰,手指不知死活的將宋綰的臉強硬的轉過來面向自己,像是在踐踏著床上的一個玩物一樣的輕慢,責怪的問道:「你怎麼沒告訴我?不過,既然已經離婚了,那就證明兩人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吧?」

那語氣間的親昵姿態,彷彿昭示著兩人見不得光的齷齪關係。

陸薄川沒有出聲,不知道是承認還是沒承認,而他身邊的人,大氣也不敢喘。

所有人都像是在等待宋綰的回應。

宋綰緊繃著一顆心,頂著陸薄川高壓強的視線,她幾乎要維持不下去表面的平靜。

胸口像是翻滾著濃濃的血腥味。

而她的手,自從出了醫院後,就沒有從口袋裏拿出來過。

手心已經滲出了一層一層的汗,模糊了刀柄膈人的紋路。

她去便利店買刀的那一刻,就沒想過要活著回去。

所有人都在逼她,陸薄川在逼她,季慎年在逼她,被宋家牽連到的人在逼她,永遠湊不齊的醫藥費和即將到來的手術也在無形之中逼迫著她,而聞邵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實在是太痛了。

而這痛,又全部絲絲縷縷,裹夾著深刻的恨。

她是真的恨不得要聞邵的命。

在做決定的那一刻,她甚至有種鬆了一口氣的錯覺。

但是她唯一沒有料到的是,會在這裏,遇上陸薄川。

宋綰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腦袋都綳得不甚清明起來。

她甚至有些蠢蠢欲動的想,如果她現在把水果刀拿出來,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對著聞邵刺下去,結果會怎麼樣?

是她死,還是聞邵死?

宋綰握住匕首的手指都在發抖,緊繃的神經刺激著她,然而就在她要將匕首拿出來的一瞬間,目光卻猝不及防的和陸薄川的目光隔空相撞。

陸薄川身邊的燈光昏暗,那張臉的線條冷峻奪目,雙眼漆黑得泛出冷光,在煙霧繚繞的房間裡,顯得十分的驚心動魄。

宋綰像是被手中的匕首狠狠燙了一下,她猛地鬆開了匕首。

整個人像是從夢魘中如夢初醒一般,騰地清醒過來。

她狠狠喘了一口氣,渾身冷汗涔涔,耳朵裡嗡嗡作響,好半天才想起聞邵的話,冷聲的道:「聞總,你夠了沒有?」

聞邵臉色陰沉下來。

他呆在這個位置上,向來只有別人看他臉色的份上,哪裏有他看別人臉色的份上?

更不要說這樣質問他,臉色當即就變了,眼中閃過一抹狠意,但也就片刻,他便將這種感覺壓了下來,他甚至還笑了一聲,道:「既然宋小姐說夠了,那就夠了吧。」

他攬著宋綰的腰,去到旁邊的一個位置上,要宋綰坐在他的腿上。

宋綰用力掙扎。

聞邵臉色再次陰沉下來:「宋綰,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他說著,就要將宋綰往他腿上壓。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變故徒生。

宋綰的屁股都還沒有挨著聞邵的腿,手腕便被一股大力狠狠一扯。

那力道大得驚人。

宋綰驚叫一聲,下一秒,便脫離了聞邵的掌控,整個人朝著一個堅硬的胸膛狠狠撞了過去。

宋綰聞到了熟悉的冷質淡香。

那味道像是深巷裏的百年佳釀,讓人沉醉迷戀。

她還沒來得及從驚愕和這突如其來撲面而來的,熟悉的冷質淡香中回過神來,要便被人一把摟住了。

而與此同時,那人另外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卻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靈活又精準的穿過了她的口袋!

宋綰隻覺得手中一空,心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陸薄川骨節分明的修長指間,已經握住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而匕首的刀鋒,對準了聞邵的心臟!

這一切的速度發生得太快,幾乎只是在一瞬之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包間裡死一樣的寂靜!

聞邵盯著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眼中閃過一抹驚恐。

陸薄川側臉緊繃,他懷裏還攬著宋綰的細腰,宋綰的臉埋在他的胸膛處,鼻息間全是他身上淡到幾乎聞不到,卻又無孔不入的冷質清香,頭都還沒抬起來。

陸薄川卻輕輕的笑了起來,不知道是笑聞邵的愚蠢還是無知,他薄唇輕掀:「居然還有人敢帶著匕首上聞少的床,聞少的警覺性,會不會太低了點?」

宋綰脊背僵硬,心中驚恐。

聞邵被人用匕首這樣指著,也好不到哪裏去。

震驚得根本就回不過神來。

陸薄川眸色幽深,他放開了渾身虛軟的宋綰,程亮堅硬的皮鞋一腳踩在了聞邵的手上,薄唇噙著一抹冷岑笑意,語氣不重,卻聽得人心驚膽戰:「還有一件事,聞少大概有所不知,我陸薄川的東西,哪怕是不要了,旁人也是碰不得的。」

這句話一說完,房間裡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聞邵感覺到了痛,這才回過神來,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

他是真的沒想到,宋綰這個女人,居然敢帶著刀過來!

而陸薄川居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將匕首對準自己的心臟!

聞邵怒極,他都來不及顧及自己被踩在地上的手,陰狠道:「陸薄川,你敢拿匕首對著我?」

陸薄川卻將匕首從他心臟的地方,慢慢移動到了聞邵的脖頸處,抵住了他大動脈的位置。

而隨著陸薄川匕首的移動,聞邵被匕首碰過的地方,都忍不住輕輕戰慄起來。

陸薄川深凜的眸光更是讓人頭皮發麻。

他聞言淡淡的開了口,聲音低沉,卻讓人心驚肉跳,他道:「就算我剁了你一隻手,你以為聞域就敢來找我?」

聞邵疼得冒冷汗,聞言,這才開始害怕起來。

陸薄川這個人,以前陸家還沒倒的時候,就在權貴圈裏出了名的狠。

他的狠和別人的狠,還不一樣。

權貴圈裏的人,因為從小生活的環境,難免會帶著幾分囂張跋扈,就算隱藏得再好,本質上也是強取豪奪型的。

但陸薄川卻不是,他不輕易招惹人,脾氣在整個權貴圈裏,也是少有的好,見誰都似笑非笑,看似親和,卻最是難以接近。

你根本看不清,他笑意背後,到底有幾分是真。

而他的關係,在權貴圈裏,也是盤根錯節,深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

權貴圈裏不泛有狠人惡霸,卻都極少有人敢與他交惡。

其中,除了陸家的權勢,他本人當然也是最大的因素。

就像他和聞域。

哪怕他的路子再陰狠,可那些人真正忌憚害怕的,卻是還他的大哥聞域。

若不是陸家倒台,聞邵就算吃了天大的虧,也只能忍氣吞聲的忍下來,根本不會去找陸薄川的麻煩。

更不會有這個膽子,拿著宋綰來做文章。

可權貴圈的人最是薄情,如今陸家已經倒台,他那些關係,能維持的,又有幾個呢?

即便他有三頭六臂,關係再是盤根錯節,在海城這個波雲詭異的權勢爭鬥中,一旦失了勢,又有誰敢和他來往?

聞域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他,說他根本探不到陸薄川的底,讓聞邵不要去招惹陸薄川,他卻還是不以為然。

五年的時間,他陸薄川就算再厲害,沒了那些勢力,又能厲害到哪裏去?

他雖忌憚陸薄川,卻從未真正害怕過他,覺得他是不可招惹的那一類人過。

直到這一刻,刀尖抵著了他的大動脈,他才是真的害怕了。

聞邵綳著臉,渾身的冷汗不停的往外面,他陰沉道:「陸總未免欺人太甚,我聞家在海城好歹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羞辱我?」

「難道不是聞少先羞辱我的嗎?」

聞邵的臉色變了幾變:「如果我沒記錯,宋小姐和陸總早就已經沒有關係了吧?我和宋小姐在一起,也不管你陸薄川的事情吧?再說了,你不妨問一問,到底是我碰宋小姐,還是宋小姐自己打電話過來,求著要上我的床的?」

陸薄川卻輕輕的嗤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

「在海城混了這麼久。」陸薄川的眉目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奪目,他輕輕的笑道:「聞少還是不懂這個圈子裏的規矩,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是沒有是非對錯之分的,別人說你錯了,你就是真的錯了,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這種事情,聞邵簡直深諳其道,又怎麼會不懂?

旗鼓相當的時候,別人和你講道理。

可當地位懸殊的時候,誰來和你講道理?

聞邵臉色陰沉至極。

「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形勢面前,聞邵即便再是怒火中燒,也只能將這些全部硬生生的壓下去,咬牙切齒的道:「我不過和陸總開個玩笑,還請陸總看在我大哥的份上,大人有大量,饒了我。」

陸薄川卻搖了搖頭:「晚了。」

他說完,刀在他骨節分明的指間靈活一轉,下一刻,那刀便朝著聞邵剛剛摸了宋綰的那隻手刺了下去,速度快到聞邵都沒感覺到痛。

而一屋子的人,臉色都跟著變了。

等回過神來,聞邵才真正感受到那種讓人沒法忍受的尖銳的痛,他沒忍住「啊」的叫了一聲,捂住自己的手,臉色陰狠一片,怒吼道:「陸薄川!」

而一旁的宋綰,還沒從變故中回過神來,陸薄川已經站起身,牽起她的手,將她狠狠拖出了包間。

隻留下怒不可遏的聞邵,一張臉疼得變了型,朝著身邊的人吼道:「還愣著幹什麼,趕快送我去醫院啊!」

這才有人回過神來,趕緊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然後扶著聞邵趕緊下去。

聞邵的目光,卻猙獰得可怕的盯著陸薄川和宋綰的背影。

這個仇,他定當要讓陸薄川十倍百倍的給他還回來!

而不遠處,宋綰被陸薄川捏著的細腕上,已經青青紫紫一片,骨頭都幾乎要被陸薄川給折斷!

一系列的變故,讓宋綰的臉色沒有了半點血色。

陸薄川牽著她的手,大步的朝著酒吧外面走,他人高腿長,步子邁得又快又大,宋綰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

好幾次都差點摔跤。

她能感受到陸薄川周身壓抑的怒意,讓人心驚膽戰。

這種時候,宋綰哪裏敢跟陸薄川走?

沒出這個房間,是聞邵死。

可一旦出了這個房間,那就是她的死期。

陸薄川不會放過她的。

宋綰深知危險的臨近,狠狠甩了甩手,想要掙開陸薄川的桎梏:「你放手!」

陸薄川卻始終一語不發,他帶著宋綰下了樓,從人潮擁擠的酒吧裡出來,直往自己停在酒吧外面的車邊走去。

車上還坐著司機張叔。

見到兩人,趕緊拉開了車廂後門。

陸薄川將宋綰往車上狠狠一甩。

宋綰的腰磕在車上,她疼得倒抽冷氣,血紅著眼猛地回過頭,狠狠瞪著陸薄川,眼底竟然染上了一絲恨意:「陸薄川,你幹什麼!」

陸薄川卻無暇顧及她,只是冰冷的目光在漆黑的夜裏像是冰渣子一樣,刺得人骨頭都疼。

他道:「上車!」

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而他的眼底,卷著一團幾乎要毀天滅地的暗火,讓人心驚肉跳。

宋綰細白的手指在身側狠狠攥緊,恨不得挖開看看,陸薄川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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