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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第100章周自榮的死因
因為周竟老家沒有機場,鄭則是將車開到臨市,才訂的機票,到達潯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宋綰下了飛機,聯繫季慎年,季慎年已經到了,給她發了一個定位。

鄭則打車,把宋綰送過去。

「你在這裏等我,見完我就下來。」經過這麼一路,宋綰的情緒已經壓了下來。

不壓下來能怎麼辦呢?她還有那麼長的路要走。

鄭則看了看錶,他知道宋綰懷孕的事情,也知道她的身體狀況,這麼勞累的奔波,鄭則也怕出事情,能帶宋綰來潯城,他就已經是在走鋼絲了。

鄭則的手指敲擊在方向盤上,道:「我訂明天一早的飛機,你下來後,先在這邊睡一覺,明天早上我們再回海城,我會交代保鏢不要多嘴,但是宋綰,你也別讓我太難做。」

「我知道,謝謝你,鄭大哥。」

宋綰是真的很感謝他,要不是他,她在陸薄川這邊,只會更難。

鄭則雖然是陸薄川的人,處處也是站在陸薄川的角度考慮,很多時候根本不會顧及宋綰的處境,甚至更多的時候,他並不覺得陸薄川做的很過分。

但他對宋綰的每一次幫助,卻都是實實在在的。

當初她去求陸薄川的時候,要不是他,宋綰連陸薄川的人都找不到。

宋綰進了飯店,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朝著樓上的包間走過去。

「就是這裏了。」服務員道:「需要我幫你敲門嗎?」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服務員走後,宋綰深吸一口氣,敲響了房間的門。

「進來。」門裏季慎年的聲音響起,卻好像在宋綰心裏砸了一個坑,宋綰心裏顫了顫,將門推開。

門裏坐著季慎年和一個中年男人,男人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宋綰緊張起來。

「綰綰,你來了。」季慎年見是宋綰,從桌子上站起身,他當初將宋綰送到陸薄川身邊的時候,也沒想過兩人能夠有這麼心平氣和的時候。

更沒想過宋綰會找他幫忙。

他朝著宋綰介紹:「這位姓魏,叫魏建國。」

魏建國也看了看宋綰。

自從周自榮出事後,他跟著坐了幾年牢,後來就一直沒敢待在海城,其實當年的事情,到後來他也很懵。

「魏先生。」宋綰乖巧的叫了一聲,她是第一次接觸真正和周自榮息息相關的人,直到這時,周自榮三個字,在她的心裏,才算是有了實質,而不是簡簡單單就是一個名字。

宋綰道:「我來這裏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

「季總和我說過。」魏建國點了點頭。

宋綰的手指開始無意識的絞緊,道:「我想問問當年422貪汙受賄案,不知道您知道多少?」

魏建國回憶了一下,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但是當年深處旋渦中心,又是他人生大起大落的轉折點,他的記憶不可能不深刻。

魏建國道:「那個案子當年鬧得很大,牽扯也很廣,其實我到現在也不明白,當年怎麼會把他牽扯到這個案子裏來,當時他也是剛接手製藥廠那邊的事情不到半年,對裏面的東西都還沒怎麼摸清,只是隱隱覺察到不對勁,所以他派了人在暗中調查,後來突然就出了事,周先生出了事情以後,才被爆出來,這個製藥廠其實早在一年以前,就有刑警大隊的人在跟著調查了。而這一切,都好像是個旋渦,有人在背後掌握著整個局勢,催動著整件事情的發展。」

宋綰愣了一下,也就是說,周自榮當年,未必是真的貪汙受賄了?

宋綰心跳漸漸有些加快。

「那他怎麼出的事情?」宋綰道:「我聽說他是出車禍去世的,這個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當天晚上他和陸氏集團的陸總有應酬,是我送他過去的,不過送他過去以後,我就把車開走了。」

魏建國回憶著當晚的事情,即便是現在想起來,都是混亂的,驚心動魄的。

魏建國道:「他交代我,讓我兩個小時以後再過來接他,但是後來他又給我打電話,讓我不用去接他了,他家裏來了電話,有急事,他要馬上回家,等掛了電話後,他根本等不及我回去,就先開著陸總的車子回去了,車子在經過一個高架橋的時候,剎車卻突然失靈,又加上一個大貨車從十字路口沖了出來,他為了避過大貨車,整輛車都朝著高架橋沖了下去,後來周家就相繼出了事,他身邊的人也是被雙規的雙規,被罷免職務的罷免職務,因為當年那個案子涉及的禁品量高大20多噸,所以牽涉廣泛可想而知,可以這麼說,幾乎所有製藥廠的人,都參與過這個工序,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

宋綰的腦子卻在聽到陸氏集團陸總這幾個字的時候,「嗡」的一聲爭響,感覺整個人的腦子裏都有些嗡嗡作響,後來魏建國說了些什麼,她都沒有聽得太清楚。

宋綰的嘴唇發白,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心裏卻混亂得讓她抓不住頭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綰幾乎是不可置信一樣看著魏建國,顫抖著嘴唇問:「你說什麼?什麼陸總?哪個陸總?」

「陸氏集團的董事長,陸宏業。」

「轟」的一聲,有那麼一刻,宋綰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地動山搖。

然而魏建國的聲音還在繼續,他說:「這個人你可能沒怎麼聽說過,他們兩當時的關係還不錯,陸宏業好像找他辦點事情,但是這件事我一直很奇怪,在周先生出事的當夜,海城就破獲了製藥廠的這起特大製毒案,而與此同時,幾乎是一夜之間,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周先生,他出事的時間未免太巧合了一點。」

就好像是有人精心策劃好的。

魏建國並不是個喜歡上網的人,出獄後他的日子過得並不好,潯城離海城又隔了好幾個市區,他根本不知道陸宏業已經出了事,也不知道宋綰和陸家的關係。

宋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飯店的門的,她當初聽說周自榮和陸家有關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周自榮的事情,會和陸家有關。

那輛車,為什麼遲不出事,早不出事,偏偏在那種時候出事?

宋綰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她又想起了當初,陸宏業對著她說的那些話。

他說:「綰綰,保險箱裏沒有你要的東西,我不希望你碰這件事。」

她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那份機密文件嗎?

可是若是那份機密文件,為什麼最後又是被溫雅拿過去的?

宋綰一邊想,陸宏業的聲音一邊在耳旁回想。

「你現在停下來,還來得及。」

「綰綰,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宋綰的頭像是被斧頭開鑿一樣,痛得幾欲炸裂!

她想要想起更多的她和陸宏業的對話,但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就好像被人封鎖了起來似的。

而她心裏應該是很清楚,她和陸宏業的對話,不應該只有這麼一點,他讓她不要碰這件事,是哪件事?是周自榮的這件事情嗎?

可是那時候她根本不認識周自榮,她身邊的人,除了周竟,根本沒有人會特意給她提起周自榮這三個字的名字。

宋綰捂住快要炸開的頭,整個人差點栽倒在地上。

「綰綰?」季慎年很快發現了宋綰的不對勁,他一把抱住宋綰,焦急的問:「你怎麼了?綰綰?」

宋綰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可她什麼也說不出口。

兩人已經到了飯店樓下,幾乎是在宋綰和季慎年下來的那一刻,車裏的鄭則就已經看到了兩人。

鄭則立馬推開車門,下了車,來到兩人面前,伸出手要從季慎年手裏接過宋綰。

季慎年也看到了鄭則,他涼薄的目光落在鄭則身上,他沒想到,是鄭則送宋綰過來的。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劍拔弩張。

鄭則道:「沒想到季總也在這裏,不過這是陸總身邊的人,既然季總一開始就選擇了放手,就不要再去糾纏她了,畢竟她現在和季總也沒什麼關係了。」

季慎年雖然不知道宋綰為什麼要去查周自榮,但是他隱隱約約也知道,宋綰和周自榮應該是有什麼關係,要不然宋綰不會這麼上心。

季慎年也不是傻子,既然陸薄川能夠查到宋綰不是宋顯章親生的,知道當初宋顯章為了周茹和他的女兒,放棄了宋綰,這麼久了,季慎年不可能不知道。

只不過是知道的時間先後順序而已。

既然知道了宋綰不是宋顯章的親生女兒,那麼,她對周自榮的事情這麼上心,周自榮又有個和她差不多同齡的女兒,就算不確定,但是隱隱的猜測肯定是有的。

要不然季慎年也不會這麼親力親為的去查這件事。

如今周自榮的死,和陸家扯上關係,到時候還真不一定是誰恨誰。

季慎年的目光很冷,他扶著宋綰,道:「陸薄川如果真的將她當成是自己身邊的人,又怎麼會這麼傷害綰綰?如果我沒記錯,他和夏清和也要結婚了吧?他這樣把綰綰留在身邊,綰綰除了受到傷害,還有什麼?」

「那就是陸總的事情了。」鄭則跟在陸薄川身邊,要是真沒點本事,也不會跟了陸薄川差不多十年,鄭則笑了笑道:「還是你覺得綰綰會選擇你?」

他將目光放在宋綰身上,道:「綰綰,你要不要跟我上車?」

他也是有脾氣的,宋綰並沒有告訴他,是要過來見季慎年,宋綰這等於是坑了他。

陸薄川要是知道,非扒了他一層皮不可,以後在宋綰的事情上,也不會再信任他。

如果早知道季慎年在這裏,鄭則根本就不會帶宋綰過來。

鄭則當初既然能說出,讓宋綰不要去找周竟和讓宋綰體諒陸薄川這樣的話,可見他對陸薄川的維護。

宋綰看著鄭則,她現在都還沒從魏建國的話裡回過神來。

而這邊,季慎年也看著宋綰。

他和宋綰認識這麼久以來,從來沒有逼迫過宋綰做任何事情,比起陸薄川,季慎年更多的是站在她身邊,哪怕當年她那麼恨他,那麼誤會他,可是他依舊是站在宋綰身邊的。

他對宋綰的感情,要比宋綰對陸薄川的感情,來得更早,更深。

在宋綰還是懵懵懂懂不懂感情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守護她了。

季慎年的母親,不過是個女支女,長得漂亮,可出生低微。

他小時候,甚至是不被季家承認的。

直到後來,季家老爺子快要撒手人寰的時候,季慎年才被認了回去。

但是他這樣的出生,在季家這種腥風血雨奪權的大家庭裡,如果不夠隱忍,沒有本事,是很難活下來的來。

那個時候他的世界裏,其實是一片黑暗,季家這個龍潭虎穴,讓他幾乎沒有朋友,每天都在精於算計,甚至更多的時候,會和血腥味作伴,宋綰是他生命裡唯一的光。

他對她唯一的狠心,就是當初宋綰去找他的時候,他沒有按照宋綰的要求,去撒謊,告訴她,他不是季家的人,那份資料並不是她給季家的,也沒有在宋顯章進急救室,宋綰打電話給他的時候,去幫她。

但是那個時候,他若是不把宋綰推到陸薄川身邊去,又能怎麼樣呢?

宋綰會過得更艱難,更痛苦,他捨不得。

那個時候宋綰還愛著陸薄川,她始終和陸薄川是要有這麼一遭的。

隋寧說他狠,可是只有他知道,他隻想讓宋綰長痛不如短痛。

季慎年道:「綰綰,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宋綰的腦子卻是真正的不清醒了,她全腦子都是魏建國告訴她的那些話。

很多東西,都能和當初季慎年給她調的巡捕局的檔案對上,那份文件的複印件到現在都還被宋綰鎖在景江的抽屜裡。

可是不同的是,那份文件裡,沒有提到陸家半個字。

周自榮和陸宏業吃飯,坐陸宏業的車出了事,巡捕局難道不用陸宏業做筆錄嗎?

車牌號難道不用記錄上去嗎?

還是說這份資料,是被人抽了出去?

可是是誰呢?是陸宏業本人嗎?

宋綰捂著快要炸裂的頭,想尖叫出聲。

「綰綰?」季慎年拍了拍宋綰的背:「你還好嗎?」

鄭則也擔心起來,他問:「你到底帶她見了誰?」

季慎年的表情冷得像冰:「我帶她見誰,沒有必要告訴鄭特助吧?」

這邊到底不是海城,鄭則想查也沒有那麼快,他只是看著宋綰:「先上車,我帶你去一趟醫院。」

宋綰愣愣的看著鄭則,她忍不住想,鄭則知道這些嗎?陸薄川知道這些嗎?

宋綰心裏沒有辦法不多想,但她還是跟著鄭則上了車。

宋綰做了選擇,季慎年心裏卻並不平靜,到了這種時候,宋綰還是要回陸薄川那裏。

但是季慎年也沒有再阻止,他道:「綰綰,你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再給我打電話。」

宋綰點了點頭。

宋綰坐進鄭則車裏,靠在車窗上,雙手握住方向盤,道:「綰綰,你沒有告訴過我,季慎年也在這裏,你知道你這樣,如果陸總知道了,會怎麼樣嗎?」

宋綰眼眶都是紅的,她道:「對不起,他只是帶我過來見個人。」

「綰綰,對不起這三個字有什麼用?如果被陸總知道這件事,以後關於你的事情,他都不會再信任我,也不會再讓我管你的任何事。」

宋綰的目光放在車窗外,她又道了一次欠。

鄭則也不再逼她,問:「你們去見了誰?」

宋綰額頭貼在車窗上,她的頭太痛了,心裏也沒有辦法平靜下來,宋綰道:「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那就是不願意告訴他了。

鄭則也沒繼續問下去,他最終也沒帶宋綰去醫院,宋綰這個樣子,還是去海城的醫院看比較合適,陸薄川要瞞著宋綰懷孕的事情,在這邊事先沒有安排好,他怕露餡。

兩人到達酒店,鄭則道:「我訂了你隔壁的酒店房間,門外都有保鏢守著,有什麼事情你也可以叫我。」

宋綰聽著,像是聽進去了,又像是沒聽進去。

鄭則是真的挺後悔帶宋綰來這邊,鄭則道:「如果陸薄川打電話,你就跟他說明天九點的飛機。」

宋綰其實沒太聽清鄭則的話,她點了點頭。

鄭則轉身要走的時候,宋綰又突然叫道:「鄭大哥。」

鄭則轉回身,看著宋綰:「怎麼了?」

「對不起。」宋綰道:「這次的事情我知道你難做,季慎年的事情我很抱歉,不會有下次了。」

鄭則也不忍心苛責她太多,道:「你注意點,晚上喝杯牛奶,綰綰,只有身體好了,你才能有更好的未來。」

宋綰點了點頭,回到房間後,她卻很想抽煙,宋綰在房間裡找了一圈,沒找到,她咬了咬牙。

那邊鄭則幾乎是在一進門的時候,就接到了陸薄川的電話,問他那邊的情況。

鄭則撒了點慌,說並沒有那麼嚴重,但是宋綰想多留一夜。

陸薄川身上的氣壓就低沉了下來,就連帶語氣也帶著一種駭人的沉,道:「明天什麼時候回?」

鄭則道:「一早就回,我怕她太累,所以讓她休息一晚上,明天天一亮就帶她回去。」

陸薄川也知道宋綰的身體不好,到底沒再說什麼。

陸薄川給鄭則打完電話,又把電話打給了宋綰。

宋綰現在不知道該以什麼心情面對陸薄川,但是她也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去質問他,很多東西沒有完完全全的水落石出,宋綰就算再懷疑,也不想再表現出來,她得壓著情緒。

至少她不能讓陸薄川察覺出什麼來。

宋綰接了電話。

「在哪裏?」陸薄川磁質性感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宋綰站在陽台上,看著酒店外面的霓虹燈,宋綰說:「在酒店。」

陸薄川放宋綰走的那一刻就有些後悔了,陸薄川道:「周竟父母的情況怎麼樣了?」

「鄭則不是都告訴你了嗎?」宋綰忍住想要發泄的衝動,道:「你還問我做什麼?」

陸薄川那邊沉默下來,他道:「什麼時候過來?」

「鄭則明天一早就開車回來。」

這個事情她和鄭則是商量好了的,都說是他開車一早帶她回去。

陸薄川沉沉的呼吸,他這邊公司這陣子遇到的事情比較多,他已經連軸轉了好幾天,陸薄川道:「到時候我來接你?」

「不用,我跟著鄭則回來就行,到時候讓他直接帶我去你辦公室。」

陸薄川「嗯」了一聲,卻沒掛斷電話,他問:「有沒有好好吃飯?」

這幾天鄭則一直監督著她,應該是陸薄川有交代過,宋綰皺了皺眉,並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

「綰綰,你乖一點,嗯?」

宋綰不知道自己什麼心情,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心裏拉扯,如果周自榮的事情真的跟陸家有關,跟陸宏業有關,她不知道該去恨誰。

她和周竟的一生,也因此而徹底的分崩離析,她的爸爸死在了陸薄川的爸爸的車上。

陸宏業那個時候已經是陸氏集團的董事長,他開的車性能必定都是頂尖的貨色,宋綰實在想不通,這樣的車子怎麼會突然剎車失靈。

宋綰說:「我知道了,我很困,想睡覺了。」

兩人掛了電話後,宋綰拿著手機,站在窗邊,感覺整個人像個行屍走肉似的。

這一切好像離真相越來越近,可是宋綰卻又有很多想不通的謎點。

陸氏集團當年並沒有做葯業方面的代理,也沒有涉及到這方面的產業,他為什麼要害死周自榮?

而四年前,他對她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她去宋顯章辦公室偷資料,溫雅為什麼要截走?

宋綰就這麼在陽台上站了半夜,直到後來實在困得不行了,才轉身洗澡,上床。

然而第二天一早,宋綰在跟著鄭則去機場的路上,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那電話是同樣準備動身去機場的季慎年打來的,季慎年的聲音在電話顯得焦急又沉穩,他道:「綰綰,魏建國昨天晚上,死在了家裏的床上。」

一瞬間,宋綰通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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