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想要問什麼，明明是個很不錯的故事，怎麼最後變味了？」

我說著，鬼祖笑了起來，緊接著說道。

「我再給你講一個故事，你慢慢體會。」

我啊了一聲，左右看看，反正現在也是無聊，聽故事總比什麼都沒得做比較好，我找了一塊還算平坦的地方坐下，鬼祖開始講起了第二個故事來。

在某個時代，有一個說書人，他每天都會在一處集市上的特定地方，租借一塊場地，擺放上桌椅，然後開始說書。

說書人的生意很好，他十分的聰明，每本書他都會認真詳細的研讀好幾遍，然後開始分析書裡的節奏，那些地方要怎麼說，一些地方也會加以改編，而且經常妙語連珠，說得台下面的人拍手叫好，賞錢自然也就不少。

對於每一本書，說書人每天控制著書的節奏，都是鬆弛有度，會在一天結束後的時候，把書說到即將進入高潮部分，之後收攤，等待著明天繼續說，吊足了不少人的胃口，所以他是個很有頭腦的人。

說書人所在的地方是一座縣城，規模還算大，但依然還是有不少目不識丁的人，所以他的生意自然不錯，不少人看不懂書，兜裡有點錢，去青樓玩不起，賭博更加不敢，吃喝也不可能到酒樓那種地方，所以聽書成為了不少底層的人的娛樂活動。

某天，說書人的攤上來了一個有些特別的人，說這個人特別，是因為他從來不給賞錢，而且一連一周，從來不拿一毛錢出來。

來聽書的人，時不時一兩天會給點賞錢，如果長時間不給的話，等他下次再來說書人就會藉機調侃嘲弄下，以此來讓旁邊的人跟著起鬨，最後那些不給錢的面子上掛不住了，只能灰溜溜的走掉。

在第七天的時候，說書人借用了某個典故，說起了這個不給錢的人，而且調侃了好多次，然而在場的人卻沒有跟著起鬨，說書人大驚失色，甚至下面的人也不知道說書人究竟想要幹什麼，一問，附近的人才說哪裡有這人，說說書人怎麼不好好說書，胡言亂語提那些典故幹嘛。

當天說書人就沒有了激情，臉上露出了膽怯的神色，因為人群裡的那個不給錢的人，沖著他笑了起來，當天很早說書人就收攤回到了家裡，越想越覺得奇怪，覺得那人莫不是什麼孤魂野鬼之類的。

說書人也會說一些怪奇小說，只在晚上說，而且到了晚上進場的人都要收一些熱茶費和燈油費。

不少喜歡恐怖刺激的人，最喜歡的其實是晚上的場，而且很多怪奇的故事這些人根本沒有聽過，又恐怖又覺得好奇，而且到了晚上，說書人還會摻雜一些房事的橋段。

引得不少人心癢癢的，聽完後直奔青樓而去，所以青樓時不時也會給說書人一些好處。

但說書人越想越怪，因為晚上還要開夜場，抱著嘗試的心態，說書人晚上開了夜場，那人果然沒有再出現，一個晚上慢慢的過去後，說書人覺得可能是自己太累了，第二天開白天場的時候，卻發現那人又坐在同樣的位置聽書。

這一次說書人故作鎮定，在等客人們離開後，才終於靠了過去，問了起來，但這人卻笑著告訴說書人，自己是鬼。

說書人嚇了一跳，之後連連拜讓這隻鬼別纏著自己，鬼告訴說書人，自己只是喜歡聽書，說書人疑惑的是他晚上怎麼不來。

鬼卻告訴說書人，自己就是鬼，從那些鬼事裡哪裡聽得到一些喜歡的，他口中所說的那些還不夠離奇，說著就突然間狂風大作，鬼直接拉著說書人走了起來，說書人嚇得要死，但只能被這隻鬼硬拽著。

結果隨著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鬼帶著說書人來到了一個亂葬崗，並且告訴他讓他好好看看真的鬼，他說的那些東西，讓鬼聽到了會笑掉大牙的。

說書人也不敢反抗，只是一個勁的求這個鬼別害他，鬼也承諾說書人，只是想要讓他看看而已。

之後說書人按照鬼說的，藏在了一顆陰氣比較重的樹上，這些鬼很難發現他，結果到了晚上的時候，這裡突然間熱鬧了起來，變成了一條人山人海的集市，而說書人蹲在樹上，大氣都不敢吭，因為下面全都是鬼，他快要嚇死了，但又不敢跑，大部分鬼都是生前死掉的慘樣，說書人只能閉上了眼睛。

然而拽著說書人過來的鬼卻不依不饒，要他好好看清楚了。

「還真是奇怪的鬼啊。」

我嘀咕了一句，鬼祖有些不滿的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

結果就這麼一整晚，說書人都沒有合眼，也不敢合眼，白天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縣城裡，倒頭就睡。

之後在夢中，說書人被那鬼託夢了，那鬼火大的揪著說書人，狠狠的揍了他一頓，說書人嚇醒了，此時鬼卻站在他面前，並且說要住在說書人家裡，直到他想明白為止。

自此之後，說書人就到處的找那些有能力的術者，希望他們幫忙，但沒想到的是這隻鬼竟然無比的厲害，連連來了好幾個術界裡的人，都被這隻鬼打敗了，他們都只能告誡說書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滿足那隻鬼的願望，這樣那隻鬼才不會纏著他。

說書人也問過這隻鬼有什麼願望，但這隻鬼卻笑了起來，什麼都不說，非要讓說書人自己去想。

最終說書人因為這隻鬼住在這裡家裡的原因，終日裡提心弔膽的，書攤也關了，他趁著大白天的時候跑了，然而沒跑多遠，那鬼就追上了說書人，直接把他揪回到了家裡來。

說書人被這隻鬼折磨得苦不堪言，但敢怒不敢言，最終在某天，這隻鬼說自己要走了，讓說書人自己好自為之。

就這樣，說書人擺脫了鬼的糾纏，他大喜過望，又準備重新開始說書，然而當說書人再次開攤的時候，卻發現門可羅雀，以前聽說的人都不來了。

說書人不明原因，便問了一些常客，他們告訴說書人，自己說來說去就是那麼點內容，還是離他這裡不遠的酒樓裡新來的說書人的更好聽一點，而且還有椅子可以做，還提供免費的茶水。

說書人驚呆了，急忙去到了在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裡開起來的書攤，結果說書人再次驚愕了起來，他看到了那隻鬼，新的說書人竟然是那隻鬼，而且打扮成了一個書生的樣子。

再一次的敢怒不敢言，說書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得罪了這隻鬼，他竟然要這麼對付自己，但看著這隻鬼說書的樣子，真的不比自己遜色，而且說起不少歷史類的書的時候，不像自己這般，不懂的就用一些東西糊弄過去，忽悠這些不看書的人，這個鬼說的頭頭是道，獲得了不少人的讚賞，再想想自己，說得雖然妙語連珠，但卻只能讓一些人笑笑而已。

終於等這隻鬼說完了，說書人靠了過去，想要解開心中的疑惑，然而這隻鬼對於說書人的態度卻是不予理睬，表示自己不認識他。

就這樣，說書人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連生活都困難了，連晚上開的夜場都沒幾個人了，直到最後完全沒人了，反而那隻鬼開的書攤，卻人潮湧動，比自己日子最好過的時候人還要多。

終於在某天，說書人忍不了了，再次找上了那隻鬼，結果對方卻還是說不認識他，言語嘲弄，說書人忍無可忍，拿起了削水果的刀子，直接刺向了那隻鬼。

然而在刺中了那隻鬼的時候，卻看到了那隻鬼陰冷的笑了笑，並且告訴說書人，你還是沒想起來，那麼我現在就要來拿走一切。

結果說書人清醒了過來，四周都是圍觀的人，說殺人了，結果說書人才看清楚，自己捅了一個年紀比自己大一些的人，最後說書人被抓了，並且殺人償命，他要被砍頭了。

說書人不斷的叫屈，說是那鬼害自己的，然而大家都以為他瘋了，沒有人理睬他。

我越聽越迷糊，完全不知道鬼祖講的這個故事是什麼。

「難道是說書人以前答應過那鬼什麼？結果忘記了？」

鬼祖搖了搖頭。

「你再想想看蘭若曦。」

「我懶得想。」

鬼祖站起身來，看著遠處，而後嘆了口氣。

「鬼為什麼會害人？」

我左思右想後回答道。

「當然是因為想要吃人或者汲取人的陽氣之類的，或者利用人」

「一堆廢話。」

說著鬼祖哈哈大笑了起來。

「讓我來告訴你好了，鬼為什麼要害人。」

我吞咽了一口，此時鬼祖的眼神有些令人害怕，總覺得毛骨悚然起來，鬼祖坐下來後接著說了起來。

不久後，說書人就要被問斬了，他苦不堪言，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那隻鬼，那鬼要如此的害他。

行刑的當天，說書人看到了那鬼站在人群中，陰冷的沖自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