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妖妖對京城的官員了解也不多，但對方既然敢特意拿出來說，這個所謂的京城王家肯定是有些來頭的。

這個所謂的表小姐仰慕鳳軒，裏面或許還有點別的什麼貓膩？莫非是京城的某些人想和鳳軒攀關係才往他後院塞人？

詢問地看向高程，卻發現高程的眼中分明有幾分諷刺，看起來對這個京城王家頗為不喜的樣子？

身為鳳軒的親信不喜歡的人家，那肯定不是什麼友方了，不是一路人卻要往後院塞人，再想想現在王府後院裏的那些女人，步妖妖心中便有數了。

人被帶走後，醫館裡總算消停了，步妖妖也對那些等候多時的百姓們道歉道：「讓大家久等了。」

「不會不會！」眾人連連搖頭。

管事被那兩個侍衛模樣的人帶走了，但高程可還在呢，他們哪裏敢抱怨什麼，再說，他們也看了好一會兒的戲，更是彷彿知道了點什麼，隻恨不得趕緊去找更多人好好說上一說才叫痛快。

步妖妖原本也沒什麼錯，他們自是不會抱怨她什麼。

步妖妖也發現他們一直小心翼翼或是帶著好奇緊張地看向高程，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有事說事，沒事就趕緊走，別耽誤她的時間。

高程也急著回去給自家主子報信，走到步妖妖身邊，小聲地附耳說了句什麼，步妖妖臉上露出幾分訝異，但很快便道：「我知道了，有勞你跑一趟，你去忙你的吧。」

高程點點頭，也沒多停留，彷彿後面有人追似的迅速離開了。

人一走，醫館裡的氣氛便一下子鬆懈下來，不少人都下意識地拍拍胸口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誇張是誇張了點，但由此也看得出，尋常百姓對這些達官顯貴的存在還是非常忌憚的。

要是他們知道眼前給他們種痘看病的人，日後也會成為他們需要仰望的人，不知道是會激動，還是後怕，受寵若驚？

步妖妖一邊天馬行空地想像著這些人以後會有的反應，一邊又招呼著眾人繼續排隊種痘，早點弄完大家都能早點解放。

什麼表小姐，京城王家的，也用不著她操心，讓鳳軒自己處理便是，她懶得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再說，皇帝不是說中秋節讓她和鳳軒一起進京嗎，到時候總有機會見見這些人的。

此時此刻，她只要記得晚上讓某人打地鋪就成了。

身在王府的鳳軒剛把一群不知所謂的傢夥轟走，便打了一個噴嚏，完全不知道自己晚上又要悲劇了，隻不耐地對管家擺手道：「管家，以後再有這種人來，直接轟走，不要帶到王府裡，平白汙了府裡的環境。」

管家對剛打發走的那一家子也很是反感，了解地點頭：「您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了。」

鳳軒抬起胳膊聞了聞上面的味道，發現沾染了之前那撲過來的女人身上濃烈的味道，不由嫌惡地皺了皺眉，「讓人準備熱水，本王要沐浴更衣！」

「是。」管家立刻下去安排，回想起那個表小姐居然敢膽大地撲進王爺懷裏，眼神便是一寒。

這王府的女主人，他可是隻認步妖妖一個，其他不三不四的女人也想往王爺身上湊，哼，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長得是挺標緻，但那股子藏都藏不住的馬蚤勁兒哪裏有大家閨秀該有的氣質？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哪個秦樓楚館裡出來的呢。

本家不久前才說過他們家王爺的壞話，轉頭就想塞人進來打探消息，真當他們王府的人都是吃素的不成？

那表小姐倒是真的對王爺有意的樣子，不過，正如高程在天醫館所言，對鳳軒有意的人多了，這表小姐又算老幾？京城王家的旁支，說得好聽，可實則也不過只是在燕城那邊做生意的商戶，和王家的親戚關係不知道多遠。

要不是最近天花之事鬧得挺大，京城那位王大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想起來自己還有這麼一撥親戚。

不久後，等鳳軒好不容易將那讓人作嘔的味道洗掉，換一身衣服出來時，高程也趕了回來，將在天醫館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鳳軒臉色一下子就拉了下來，幾乎不用猜都知道今晚要得到什麼待遇。

「看來只是把人趕出鳳天府還太便宜這些傢夥了！」鳳軒磨著牙暗罵一聲，一邊讓陸羽想法子再狠狠收拾那家人，一邊又急匆匆地往天醫館去，琢磨著要怎麼讓她消消氣。

……

時間飛逝，眨眼間，已經過去近三月。

鳳軒所屬封地的幾個府，除了個別偏遠難尋的小村落中仍然有一部分人沒能種上牛痘，九成以上的百姓都順利種上，期間，鳳天府這邊也特意送了幾個郎中往京城，親自教那邊的郎中們如何正確地種牛痘，萬一有人身體發熱要如何應對等。

京城及周邊，還有天玄國其他地方也都靠著這種方式陸續地種痘，目前不說全國百姓都得了此便利，但半數以上還是有的，在這個交通極為不便的古代，這個效率不可謂不高。

京城起初還是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懷疑牛痘效果的依舊存在，但就在一個月前，那麼巧，天玄國邊境的一個小村子裏也出現了天花疫症，正好讓種過牛痘的人前去接觸一番，確定種痘究竟有沒有效果。

要是沒有……反正現在也已經能治療牛痘了，也死不了人。

事實證明，種牛痘的確很有效果，那人和天花病人在一起待了好幾天什麼事都沒有。

這下，收到消息的人總算放心了，那些個謹慎慣了的大人物們，也趕緊找人過來給自己種牛痘，再沒人說什麼牛痘是牛身上的傳染病，臟不髒的問題了。

只要能保證不染上天花，誰還管得了那麼多？

等到這股熱頭過去，距離中秋佳節也沒剩多少時日，步妖妖暫時將天醫館交給無言和鳳軒送過去的幾個老郎中看著，也沒帶什麼行李，隻把自己吃飯的傢夥事兒隨身帶著，便和鳳軒一道出發前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