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柳病？

步妖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思議。

雖然得了這病確實很愁人，但她為什麼很想笑？

來藥王谷這麼高大上的地方來求醫，不是得什麼類似癌症啊，白血病，臟器衰竭之類的絕症，居然是花柳病？

人幹事？

好吧，以古代的醫療水平，這裡也沒有華佗，外頭的那些郎中們，倒是的確沒聽說誰能將花柳病給治好的，在得了藥王令以後求到藥王谷頭上來，也無可厚非。

不過，她還是好想笑。

步妖妖拍拍攔住她的少年的肩膀，笑道：「沒事，你們應該知道，花柳病除非一些特殊的接觸，否則輕易並不會傳染給別人，我也只是好奇，不礙事。」說著就避開對方準備進去看看，到底誰這麼搞笑。

少年表情有些糾結，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可還是不太願意讓師姐接觸那種病人，在他遲疑之時，步妖妖卻已經走到台階前正準備上去。

結果，腳剛抬起來就被人再次攔住了。

步妖妖無奈，以為還是那少年，回頭張口打算乾脆給他和其他人仔細普及一下花柳的特性，順便教教他們身為醫者不能嫌棄任何病患，包括那些得了或許會傳染給別人的疾病之人，可話還沒出口就發現……

咦？居然是自家男人！

「你攔著我做什麼？」

鳳軒緊緊拉住她的手道：「你就不要進去了，雲歌雲楚和藥王老前輩都已經在裡面了。」隨步妖妖承認了藥王的義父身份是一方面，但鳳軒還是習慣直接叫對方老前輩。

順便一提，步妖妖起初也叫了一回義父，但隨著越發熟悉，慢慢也放開了，直接叫老頭兒，藥王也樂呵呵的，不但不覺得她對自己不夠尊敬，還很是高興的樣子。

「既然他們都在，我更應該也進去看看啊。」花柳病啊，說白了就是古代的性啊病，她來這裡也有些日子了，還真沒有得了這病的找到天醫館求醫的。

鳳軒蹙眉道：「你應該聽葯童說了，那病人得的花柳病，你還是別看了，髒得很。」

不是病本身如何，而是能得這種病的人，私生活該多不檢點？

加之得了花柳的人身上的癥狀也很不堪入眼，便是醫者檢查之時也需觀察那些不可言說的部位，即便她也是醫者，這種病總歸還是要避嫌。

難不成讓他這個當丈夫的放任她去看其他男子的那些個地方？

步妖妖可以看得出鳳軒異常堅定的態度，默默地看了他許久，才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怎麼這麼說？」鳳軒神色不變。

步妖妖若有所思道：「就是直覺，你應該不只是因為花柳病的緣故不讓我進去吧？裡面除了那病人的病情，還有什麼不適合我看的？又或者，總不至於那病人我認識吧？」

她可不記得自己認識私生活不檢點到能得這種病的人。

「該不會裡頭的人，或者陪伴來的人當中有你的老相好吧？」步妖妖打趣道。

鳳軒果然黑了臉色，「不要胡說，除了你，我哪裡有什麼相好。」

怕她再胡思亂想想到更離譜的方面去，鳳軒隻得把人拉到自己跟前，對她附耳說道：「裡面的人並非天玄國人，而是西鳶國宗室的人，以你我身份，最好還是盡量不要接觸，也免得裡面的人當中有人見過我，暴露了我們的身份。」

最重要的是，暴露了他們在藥王谷的事情，以及和藥王谷的關係。

「西鳶國？」步妖妖眸光閃動，「四大國之一的那個西鳶國？」

鳳軒點頭。

「藥王令原來不只是給天玄國的人嗎？」這一點她還真沒聽藥王提過。

鳳軒道：「多數時候都是天玄國的人，但其他國家的人偶爾也會機緣巧合下得到一枚。」

如果只是尋常某個國家的富甲豪紳或是旁的什麼身份的人，他們想怎麼做都無需顧慮，偏偏這次來的是西鳶國的宗室，這情況就有點特殊了。

鳳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步妖妖疑惑地看過來之前又收了回來。

步妖妖總覺得他似乎還是有什麼話沒說，但他既然沒打算提，她也就不多過問。

「既然如此，我還是稍微避避嫌吧，等他們診斷結果出來了，我再問他們病情如何。不過……」

「不過什麼？」鳳軒心中一緊。

步妖妖笑容古怪，「堂堂一個大國的宗室人員，出身應當也頗為不俗吧，得什麼病不好，得花柳？嘖嘖。」

鳳軒心裡那點繃緊頓時被她這令人哭笑不得的話語，還有臉上露出的『貴圈真亂』的表情碾碎成渣。

——雖然他並不知道什麼叫貴圈真亂，但就是一瞬間讀懂了她的表情。

鳳軒無奈地抹了把臉，道：「那人原本便不是個上進之人，得了這種穢疾也並不奇怪。」該說，很早前就有人暗地裡嘀咕著這人早晚有一天得死在美色上，這不，快應驗了吧。

「你對裡頭的人很了解？說說？」

鳳軒看了眼木屋，道：「換個地方，萬一那人身邊的人出來，撞見了就不好了。」

步妖妖道：「也行。」

之前攔住步妖妖的人看鳳軒把人拉走了，總算鬆了口氣，不用再糾結了。

「我對那人的了解其實並不算多，那樣一個不務正業的人本也不是我會關注的對象。」回到他們的住處後，鳳軒大致給她說了說關於那得病之人的消息。

那人是西鳶國皇帝的兄弟的一個庶子。

雖說是庶子，沒資格繼承他爹的王位成為世子，可他爹也是個糊塗的，雖然沒真的敢做寵妾滅妻之事，但王府的王妃也毫無威嚴可言，因前些年的某些西鳶國內部的情況，那王妃本來頗有勢力的母家也差點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沒有娘家幫襯，本身又不得王爺喜歡，自然就被非常得王爺喜愛的另一個側夫人給奪了王府內院的管家權，也虧得她生的孩子比較爭氣，入了皇帝的眼，世子之位不必擔心會被奪。

來藥王谷的這個庶子，正是那個得寵側夫人所出的兒子，比起王妃所出世子更得王爺喜愛，從小就是被爹娘給慣大的，要什麼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