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這東西還很粗糙，是單發槍，目前來說用處並不算大。」真正有用，也關鍵的，是天玄國以外的人居然有人已經會用火藥了！

哪怕從剛剛那個小兵解釋時所形容的造成的窟窿的大小形狀可以判斷出，製作研究這東西的人運用火藥方面還很粗糙，殺傷力有限，可有人在熱武器方面的發展比天玄國迅速也是事實。

準確說，是在天玄國的人壓根不知道熱武器為何物時，人家卻已經把東西做出來了，這問題已經不小了。

而且，想一想，如果海盜頭子和其他海盜手裡一開始就帶著這玩意兒，在他們毫無防備之下，說不定就真的會著了道，讓將士們當中出現傷亡！

要是鳳軒……步妖妖眸色微冷，拒絕去想這種可能性。

「那火藥，當真能爆炸，造成大面積的傷亡？」鳳軒的聲音裡透出明顯的興奮來，眼眸中燃起的莫名的戰意也讓人無法忽視。

步妖妖看了他一眼，道：「如果懂得正確的配方，以及各種所需原料的提取方式，自然能造成大面積的傷亡，但做出這東西的人估計是沒這麼大的本事的。」

「那你呢？你會嗎？」鳳軒目光幽深地看著她，那眼中有期待，也有一絲試探。

步妖妖卻沉默了。

她會製作火藥嗎？

答案當然是會！

太複雜的，她不是專業人士，製作不出來，可念書的時候總上過化學課吧？簡單的火藥製作卻不成問題，甚至有些人沒上過學也知道如何製作土製炸藥。

或許成品很粗糙，但威力卻也不小，至少比她手裡這個熱武器最初發展製作出來的火銃要強太多了。

但是……要不要將這種具有跨時代意義，足以使得一個國家，乃至整個時代都進入一個新的時代，她卻有些沒把握。

火銃的威力有限，可一旦她弄出炸藥來，甚至是真正的火槍，諸如拐子銃，鳥銃，突火銃，迅雷銃等，天玄國的武裝力量必然會有飛躍性的提高，可隨之帶來的，是否會是數不清的性命的消亡？

這些人命會不會都記在她身上？

她沒有特別悲天憫人，救苦救難的想法，可如果要她親自製作出能帶走許多人性命的大殺傷性武器，一時間也的確很難下決定。

或許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心存遲疑，或根本不敢想這種事吧。

要說像小說裡那樣因為知道怎麼製作就直接拿出來，也不管會帶來什麼後果，只顧著自己揚名什麼的，那未免太心大了一點，說愚蠢，冷血都算是輕的。

難不成因為那些人不是死在自己眼前就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

可如果她真的什麼都不做，海外已經研究出火藥的人會不會繼續不斷地改進，等到某一天，他們的武力值提高到了他們自認為足夠的程度後，會不會也打上天玄國的主意，用那些火藥來對付天玄國的百姓？

考慮得越多，最初發現火銃後的驚喜也就隨之消散，剩下的就只有頭疼了。

沉默了許久，步妖妖才認真地問鳳軒：「如果我將火藥的製作方法告訴你，你會怎麼做？」

是會大量製作之後，帶領著天玄國的將士們到處征戰，進一步地擴大天玄國的規模，增強國力，向著一統天下的野心進發？

還是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除非別人主動向天玄國挑釁，否則不用將這些東西主動用到其他國家的人身上？

步妖妖能想得到的，鳳軒身為一國王爺，自然也都能想得到，甚至他考慮的方面比她更多，對於她心中的遲疑也大致猜得出來。

看她如此遲疑難以下決定的為難模樣，鳳軒也頗為心疼，忍不住把人摟在懷裡安撫地親了親她的嘴角，一隻手則輕撫著她的後背，眼底裡的戰意和興趣都被按捺下來，溫聲開解道：「妖兒，別擔心，有我在。」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不知道以後天玄國下一代的君主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但我可向你保證，不論是我還是皇兄，都並非野心勃勃，願意主動挑起戰火的人。」剛好相反，因當年奪嫡之時頗為慘烈，他們兄弟二人都極為厭惡戰事，動亂，任何可能造成許多傷亡的事。

「只要其他國家的人不主動意圖進犯天玄國，我們也絕不會輕易對其他人下手。」鳳軒一臉認真道：「只有真正經歷過戰火的人才知道戰場上的慘烈，人命彷彿一文不值，每時每刻都會有無數人倒在戰場上再也起不來，那樣的場面，便是我這個從不曾打過敗仗，被人稱為戰神的人，也不忍看到更多。」

所以，他們天玄國不會成為主動挑起戰亂的人，至少這一代絕對不會。

其他國家就不好說了。

「如果你說的火藥當真有那麼大的威力，即便是我們不研究，那個已經做出火銃的國家又會放棄製作更強的武器嗎？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有朝一日，或許你心中擔心的事，就會在我們天玄國百姓身上發生，妖兒，我們不可能坐以待斃，什麼都不做，等到事情發生後再來後悔，你說對不對？」

步妖妖神色微松，把身體靠在鳳軒的胸膛上，低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鳳軒繼續說道：「我們可以先私下研究，儘可能保證在這方面不會落後於製作了火銃的那個國家的水平，如果對方不對天玄國有什麼歪念頭，我們便也讓這些東西一直成為天玄國的隱秘。」反過來，自然就要狠狠地將對方打疼了，告訴他們，天玄國的不好惹。

雖然還沒找海盜問清楚這東西是從哪兒弄來的，但海盜敢於下手的國家，只有那些規模不算大，各方面實力都很一般的小國家。

——來找天玄國的麻煩主要還是因有舊太子殘黨的幫助，能最大程度避免被天玄國討伐，否則他們也沒那麼大的膽子在天玄國內肆意妄為。

至於被海盜打劫的這些小國家，說實話，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進犯天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