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到的那位大娘看了看步妖妖一行人，瞭然道：「你們是外地來的吧，瞧著眼生的很，也難怪不認識這位李公子。」

「是啊，我們走親戚途經此地，沒想到碰上這種事，他們鬧得這麼厲害，官府難道不管嗎？」

「嗨。」大娘無奈地嘆道：「你們沒聽見那李公子之前說的話嗎，這位在咱們周水城可是出了名的跋扈，看誰不順眼一言不合說揍就揍，半點不顧忌，說到底，可不就是因為人家有官府那邊的人給撐腰嗎。」

「這麼說，他和官府那邊有關係？他爹是當官的不成？官家公子啊？」

「也不算是官家公子吧，不過他的確是周水城的知府大人有些關係，李公子的親姐姐正是知府家的夫人。」

連翹恍然，「敢情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啊，難怪了。」

「你們也不要多管閑事了，免得惹禍上身。」大娘好心地勸道：「以前也不是沒有人看不過眼想找人說理，可是不是被衙門那邊的人抓起來打個幾十大板，就是事後家裏出事，明擺著就是李公子暗地裏找了人收拾他們給的警告，一二來去的，尋常人哪裏還敢說什麼，什麼都不做還怕哪天李公子一個心氣兒不順了隨便逮個人就揍呢。」

旁邊有個同樣聽見他們說話的大叔也插了一嘴道：「迄今為止，可已經有不少人都被這李公子手底下的人打殘了身體，不是斷個胳膊就是斷個腿，甚至我聽說還有打死了個人的，只不過有衙門那邊的人幫著擦屁股，也沒人能找到證據。」

這位大叔沒說出口的是，即便是真找到了確鑿的證據，就憑知府大人對這位小舅子的縱容，估計也會想辦法把事兒給抹了。

「這也太過分了！」連翹聽得小臉都起鬨了，脫口道：「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大娘和大叔互相對視一眼，只是笑笑不語，小娃子還是年紀太小，見得是太少，太天真了。

也正巧這時候楊平氣不過喊了句相同的話，卻隻得來李肆更加放肆的笑聲和狂妄的放話：「王法！？哈，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裏！在這周水城，我李肆就是王法！」

步妖妖：「……」

沉香連翹三人：「……」這可真是囂張得沒邊了。

不過只是個仗勢欺人，狐假虎威的渣滓，還好意思如此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是王法？你這麼牛逼，你怎麼不上天呢！吹不死你！

再看周圍圍觀的人，卻沒有一個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很顯然李肆說這種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張海早在聽那大娘的解釋時眼睛裏便閃爍起藏不住的凶光來，作為同樣上過戰場殺過敵，更見過許多將士們在戰場上失去性命或是落下無法治好的殘疾的人，張海最是見不得這種欺負解甲歸田的傷兵，還以他們殘廢的身體的一部分來嘲諷，嘲笑他們的人。

要不是還記得自己的職責，張海早就把那群人揍得他們親爹都認不出來了。

「去吧。」步妖妖忽然說道。

「夫人？」張海猛地扭過頭來，驚訝地看向她。

步妖妖卻是將目光放在滿臉狂妄的李肆臉上，涼涼道：「這位李公子大約是沒見過什麼世面，才會以為在一個有個區區的知府給他撐腰就能為所欲為了，難得這次被咱們碰到了，也要教教他，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讓他長長記性才是。」

最重要的是，得讓對方知道知道，什麼才是王法！

張海心中喜悅的同時卻又猶豫起來，「可是，屬下的職責是保護夫人……」

「別廢話了。」步妖妖擺擺手道：「這裏人這麼多，誰還能把我怎麼著了？最狂妄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也就李肆那一群人，你把他們解決了我也就安全了，何況，你要是再不出手，那個楊平可就真要被打出個好歹來了。」

退一步說，她本也不是完全沒有自保能力的人，不說身上帶著的銀針和手術刀，憑她如臂指使的熟練程度，要是有什麼心懷不軌的人敢靠近，短時間內不會有問題，便是她手腕上一直帶著沒有機會使用的微型小連弩也不是個擺設。

張海看到步妖妖忽然動了動手腕，也反應過來了什麼，對她微微頷首，便迫不及待地從人群中閃出，以極快的速度逼近中間那些人。

「誒，等一下——！」大娘下意識地就想攔著人，可惜張海動作太快，她連個衣角都沒能碰到。

眼看著可能又要有一個人挨揍，還是主動湊上去的，熱心的大娘也不禁急了，對步妖妖等人道：「你們到底聽沒聽明白我說的話啊，那李公子可惹不得！你們怎麼不聽呢！」

「大娘放心，不會有事的。」連翹笑嘻嘻地說了一句，那張可愛的臉上卻露出一抹少見的略帶著幾分冷意的笑容，「這種沒人性的傢夥就該好好教訓一頓！」

「你說你們，哎！」大娘並沒能聽出連翹語氣中的不對，倒是旁邊那個大叔小心地打量了步妖妖等人兩眼，直覺這些人或許也有些來頭。

他可是將他們方才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聽他們的意思，分明是明知道對方有知府大人撐腰仍然毫不畏懼，還直言要教訓李肆……

他的直覺告訴他，說不定這回李肆是真要踢到鐵板咯！

果然，原本一面倒的局面因為一個人的忽然出現急轉直下，李肆和他的狗腿子們，包括周圍圍觀的人都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個人。

「啊！你是什麼人！」

「誰敢來礙本公子的好事！給我一塊兒揍！」

「哎呦——！」

「啊——！」

這個半路出現的這個程咬金身手之高超乎所有人的想像，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兩三下就製服了李肆大半的狗腿子，而且看那一拳一腳出招的狠辣，那是真的半點都不留情面。

狗腿子們被揍大多疼得在地上打滾，或是捂著肚子蜷縮起身子疼得無法動彈，再不然就是胳膊腿直接被打折，哭得跟死了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