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角族神王的話，剩餘的聖賢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鎮壓而去，眼中目光熾盛，不曾動搖過，皆知對方話不可信，即使對方肯做，到那時候人族也將淪為奴。

這不是他們願意看到。

寧亡，不做奴！

「殺！！」

聖賢們喝吼，嘯動日月虛空。

神光滔滔，破釜沉舟的氣息淹沒一切，浩蕩天上地下，不知道鋪展多少裡，覆蓋這片天，連同遠方天都覆蓋。

轟！

他們殺向剩餘的二十尊神魔，渾身澎湃著毀滅與可怖，勢不可擋。

鏗鏘一聲，撕裂數十萬裡虛空。

神魔們見狀，閃過森寒，滔天氣息淹沒大地，凍結天地，

一步出。

天穹彷彿都在倒退，兵鋒所指，直殺聖賢。

大戰一瞬間燃至慘烈。

或許是張老聖賢、最老聖賢的死刺激了他們，或許是他們本就做好死的準備，就沒想過今天能活著下來，一個個全在玩命。

眾所周知，狠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這一點同樣適用於強大神魔者。

「為了人城！！」

有聖賢咆哮。

緊接著一聲璀璨神芒，如大日破滅，爆炸了開。

連慘叫都來不及喊出，那尊被其抱著的神魔，身軀像是光點瓦解，被聖賢破滅自身的光淹沒，徹底磨滅的乾乾淨淨。

神芒如浪，席捲開來，虛空都發生了大爆炸，那片區域都被炸了個一乾二淨，什麼都沒有留下。

哧！

一桿折斷戰戈，從天落下，插落在大地，地面裂開如溝壑山崖般的裂痕，瞬息有逃離不急的生靈掉落深不見底的裂痕內，戰戈殘留的氣息恐怖，充斥滔天凶煞，瀰漫裂痕，非神魔者根本抗住這等氣息。

人城一方也有人掉落裂痕，然而他們沒有去慘叫，其呼喊，只有掉落前或抓著或拉著對方生靈一同葬身死亡裂痕內。

那柄戰戈，是剛才死去的神魔兵器。

又是一尊聖賢玩自爆，帶走一尊神魔，其他神魔也被波及，咳血後退，一臉不理解的嘶吼。

「你們瘋了嗎，就算你們玩命滅光了我們，你們也完了，沒了你們，人族也離滅亡不遠了，而且我等各族還有神魔在，你們這麼頑抗有何用！」

無言。

聖賢們笑著。

一身氣血精魂甚至意志都湧入，綻放出無限的威能，沒有上限，氣息節節攀升，彷彿無窮無盡，太可怕了。

「你們……」

神魔、神王臉色劇變，心在顫，首次生出了一種畏懼。

不是對力量的畏懼，不是對死亡的畏懼，而是對人這一種族的畏懼。

這個種族到底怎麼回事，都是瘋子嗎，明明那麼弱小，明明以前隨手可以捏死，只不過是他們的口中食物而已，可為什麼沒有半點弱小該有的膽怯。

為什麼能頑強到如此地步，現在還讓他們感到顫慄。

難道就不知道何為臣服嗎，不知道何為對強者的恐懼、敬畏嗎。

其實，神魔、神王清楚為什麼。

那是不屈，那是敢與天爭，那是團結，那是甘於奉獻……

弱小的只是他們的身軀，他們的心並不弱小，他們有著比任何一個種族都要堅韌的毅力、決心、意志……

這是一個弱小種族。

但同樣是一個強大種族。

神魔、神王們深深意識到了這一點，也明白為什麼會忌憚這一種族。

是他們的那股堅韌，那股頑強，讓各大種族嫉妒，讓各大種族厭惡，螻蟻就該有螻蟻的樣子，為什麼要有爬到他們頭上的心思。

只是不願意去承認，弱小不是罪，罪過的是深知弱小而不去爭取，不去拚搏。

下一刻。

神魔、神王們相顧對視，像是心照不宣，沒有去和聖賢們打，而是一邊打一邊下落，靠近大地，向著以化為戰場的荒蕪之地而去。

這是要逼迫聖賢們。

下方戰場有太多人，如果聖賢們玩命自爆，那等威力連神魔都扛不住，更別提是神魔都不是的人。

一旦爆開，必然會死很多人。

為了不傷到自己人，聖賢們就不敢在玩命自爆，沒了這一玩命舉動，神魔、神王便不用在擔心隕落的危險。

然而……

轟！！！

成片天穹鮮紅如血，如同血鑽一般，若紅珊瑚一般，驚人的美感，但沒人欣賞，各大種族生靈就連神魔、神王都震撼這種慘烈。

又一尊聖賢玩命。

儘管還未臨至戰場，但神魔自爆，威力巨大，如同滅世的山洪海嘯席捲，波及範圍之廣，剎那吞沒這一片地方，帶走數以萬計的生命。

「你們瘋了？！這麼做，你人族都死傷過千萬！」

那聲音不可置信咆哮。

聖賢一生為人族，這一點各大種族都知道，他們甘願為人族付出，重視同胞比重視自己還重，可現在為什麼不顧同胞生死，難道真的瘋了不成。

這一次，聖賢們終於不在選擇沉默，做出回應，但又好像不是。

「為人族而死，你等願意嗎！」

聲震乾坤，回蕩八方，磅礴了九天。

沉寂。

然後轟然爆發。

「我願！」

「我們願意！」

堅定的回應在一切爆發，咆哮席捲百萬裡，這是人族，這是人族發出的不甘不屈的怒吼。

縱然相隔遙遠，亦有生靈聽見，那些位於遙遠的其他種族為之側目，還有神魔衝出了自己的族地，遙望向人族之地的方向，心神撼動。

鏗鏘有聲的喝吼，蘊含種種不屈意志，神魔都驚動。

鬼角族神王等神魔先是震顫，旋即露出滔天的憤怒，這是一種恥辱，一種滔天的看不起。

「既然你們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們！」

有神魔怒喝。

局面已經不死不休，而對手所展露的倔強不屈，讓得神魔為之顫動的同時還有深深忌憚，絕對不能讓這一種族存活，否則後患無窮，未來說不定滅亡的就是他們。

不再言語，再也不心存僥倖勸說臣服成功的想法，鬼角族神王等神魔全都殺向聖賢。

「殺！！給我殺！！！」

「今日，我要人族從萬荒界除名！！」

忽然。

神魔吼聲響落，遠方傳一聲如洪似鍾，如怒雷奔騰滔滔，於遠方炸開，在這片天地回蕩。

「誰給你們的膽子敢除我人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