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睿望著東邊大梁所在的地方，隨後嘆息道：「王上讓我繼續當這個千人將，駐守懷城。」

蓋聶也是冷哼一聲：「大魏曾為七國霸主，後因齊秦而霸權旁落，其實力卻依舊不可小覷，怎奈這些把持政權的貴族不思進取，以至於淪落到被虎狼之國隨意欺凌的地步。」

說起來，蓋聶不禁有些唏噓，短短百年，秦國與魏國的地位卻是完全調轉，曾幾何時，秦如今日之魏般，幾近被滅國。

「王命不可違。」劉睿平靜說道，現在他的勢力還很微弱，魏國雖然孱弱，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畢竟還是大國之一，憑藉手下那千人，是不可能面對一整個國家的。

現在自己的機會，就是利用懷城作為兩國交戰之地，不斷磨鍊軍隊戰鬥力，以及招兵買馬，天高皇帝遠，魏國朝廷那邊，既然要用自己，只能放任他在這裏發展，畢竟，在魏國朝廷看來，區區一個千人將，即便再能打仗，又能掀起什麼大浪來？

聽到這話，蓋聶卻是有些不樂意了，把酒滿上，似是鬱鬱不得志般說道：「王上聽信讒言，七雄之中，如今唯我大魏王身旁的小人最多，有時候我都在想，這王令到底是不是王上下的。」

「哦？聶弟可是受過氣？」沒想到，蓋聶還是小小少年，便對朝廷有如此怨氣？

蓋聶撇撇嘴，臉上有幾分不屑：「我出師之後，便有一腔報國心，曾進入過軍中，卻不得重用。」

說著，蓋聶嘆了口氣，懷才不遇，任是誰都心有怨言：「那軍中將領喜好飲酒，喝醉過後時常毆打軍中將士，更是喜歡欺凌百姓，我看不慣，便將他教訓了一番，若不是他耐我不何，恐怕就不只是逐出軍隊那麼簡單了。」

「原來如此。」劉睿不由得苦笑，如不少英雄好漢被逼上梁山、聚眾造反一般，蓋聶這種情況他見識得多了，說白了就是朝廷腐朽，軍隊惡習太多，以至於真正的人才懷才不遇。

這樣的國家，即便不滅，卻也如同那被蛀空了的大樹，腐朽到了內部。，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被一陣風吹倒。

「那聶弟接下來當如何，繼續當個瀟灑自在人？」劉睿記得，歷史上的蓋聶並沒有過多記載，想來是沒有參與到軍政之中。

蓋聶搖了搖頭：「聶一心鑽研劍術，便是為的報效國家，好男兒當手提三尺劍保家衛國，若非實在看不慣那些貴族把持朝政，被逐出軍隊，我都想去從政了。」

劍客從政？這樣的話豈不是太過於可惜了？不過，蓋聶作為墨家子弟，想來在軍政方面都有涉獵，倒也不足為奇。

「聶弟可知如今懷城現狀？」劉睿突然抬頭，面色凝重地問道。

「危在旦夕。」蓋聶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只可惜不在局中，無法設身考慮具體境況，想來睿哥那裏壓力頗大。」

「不錯，懷城作為秦魏二國必爭之地，再加上次折戟此地，秦國必然會繼續派遣大軍攻打，若懷城告破，魏國危矣，百姓危矣。」劉睿點點頭，赳赳老秦，有仇必報，更何況懷城的重要性。

劉睿的話讓蓋聶一驚，他怎麼也沒想到懷城現狀如此危急，於是再喝了杯酒，悶悶不樂，憂心如焚。

見蓋聶這副模樣，劉睿知道時候到了，於是笑道：「聶弟心繫國家，憂心懷城百姓性命，不如加入我軍中，一同守衛懷城，擊退秦國虎狼？」

在聽到少年自稱蓋聶之時，劉睿便在心中盤算著如何收下這個人才，雖然蓋聶如今劍術生澀，到了後面卻能名震華夏，相信有了自己的指點，蓋聶成長起來也會更快。

聞言，蓋聶難掩激動，連聲道：「恭敬不如從命，劉將軍盛請，聶定當死命！」

嘆了口氣，劉睿看著蓋聶這般模樣，目前蓋聶還是心繫魏國，而不是因為自己才答應加入自己麾下，不過，既然上了賊船，劉睿相信蓋聶以後會如何抉擇。

二人對坐暢飲，從國事又談到家事，最後又談到對劍術的理解，若說個人的劍客之道劉睿或許不如蓋聶，甚至還不如歷史上那位被蓋聶瞧不起的荊軻，可要論在戰陣上劍術的實用性，劉睿就要比蓋聶強太多了。

蓋聶覺得自己以前所學還是太少，便靜下心來學習，很快，二人喝完了酒，當晚便在校場內切磋，劉睿手把手地講解，蓋聶隻覺獲益良多。

「墨家劍術冠絕天下，我劉昊冕也是十分敬佩，如今親眼見到墨家劍術，不枉此生。」劉睿與蓋聶切磋完後，先感嘆了一番，隨後又道，「只可惜，以墨家劍術行劍客、刺客之道定然能夠名揚四海，以聶弟的天分，想來日後也能成為絕世的劍術大師。」

說到這，劉睿目光緊緊盯著蓋聶：「可若上了戰場，這墨家劍術就顯得捉襟見肘，甚至根本無法用出來。」

「此話怎講？」蓋聶擦去額上的汗水，有些不明白劉睿的意思。

此時正值夜晚，天上星羅棋佈，如戰場上的戰陣一般。

「你看，之前我也說了，戰場，講的不是個人能力，而是，團隊協作。」劉睿指著天空，眾星拱月中，幾顆流星從中劃過，「戰陣殺敵，為將者不可將自己設身於刺客那種境地，否則，此戰必輸。」

「你的劍術，鋒芒太過於霸道，一旦出鞘，很有可能便回不來了，這在戰陣上乃是大忌。」劉睿繼續道，「所以，若你能將劍術練到可進可退的地步，在戰場上便可來去自如了。」

蓋聶盯著天穹，只見那幾顆流星劃入月中，便再無身影，想來便如大部分刺客一般，一去不回，若能夠進退自如，在沙場上為將，不但能殺敵奪旗，更能振奮士氣，到最後也不會讓自己陷入絕境，以至於軍隊群龍無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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