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很遠，我都能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夾雜在空氣中。

這是東子散發出來的，我的腦海裡還在回蕩著那一幕，揮之不去。

我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是我間接害死了東子，但人死不能復生，我想著補償東子的家人，卻想起來東子，從小就被人販子賣去了東南亞國家，根本沒有父母，被人當成乞討的工具來用，為了改變命運的東子，才去了做了當了兵，我有心想要補償做點什麼，卻發現能做的事很少，這就讓我的心越加內疚。

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把東子安葬了，然後為東子報仇。

想到這，我體內的煞氣瞬間在全是湧動，我的眼前再次浮現出血色的世界。

我的心中充滿了殺意，這也許和煞氣特別符合，我能夠陰隱隱感覺到，煞氣活躍了不少，至少增強了三分左右，在體內流動的速度，也比以往更加快，很想發泄出來，我的心中充滿了狂暴的感覺。

我拔出紫然劍，準備衝過去，卻看見了王芳，本來這也沒什麼，可在我的眼中，王芳變成了一具白骨，一具骷髏，只有骨頭架子，和以往那個漂亮女孩，完全不一樣。

我感覺我的大腦，像是被閃電劈中了，如同一道炸雷，轟在我的頭頂。

我一瞬間，整個人都感覺到暈暈乎乎的，像是喝醉酒一般，思緒都停止了運轉。

煞氣破妄，可看破一切虛妄，連道門大天師的法眼都看不穿的偽裝，我卻只是小天師的境界，便可以隱隱的看見，我不知道煞氣有什麼秒處，有什麼運用方法，但這麼久的時間，我也了解了不少，煞氣很強，剋製一切陰邪之物，附在眼睛上，還有看破虛妄的力量，還可以附在自己手中的刀上，大幅度增強攻擊力，讓兵器也附加上煞氣的力量。

可我現在，看見了什麼用我的煞氣隻眼，看見王芳只是一具骷髏，說明王芳已經不是人了，不是人了，成了一種，我所不知道的東西。

這時，王芳也看向了我，她似乎發覺了什麼，臉上帶著驚訝之色，很快就走到了我的面前，「孟煩，這件事情，我本來不能讓你知道的，但我沒想到，你似乎擁有了什麼奇特的力量，對我們這些陰邪之物的威脅很大，我能感覺到，這力量和幽冥穴眼是同出本源的，但你的本質依舊還是人，你放心，我會找個機會，和你解釋清楚的，請你相信我，我沒有惡意，至於我為什麼不和你在一起，我想，你應該明白了吧。」

我聽完以後，愣神了許久，很久之後才反應過來，看著王芳的眸子，但在我充滿煞氣的眼中，那是兩個空洞洞，沒有眼珠的大洞，兩邊都透著風，我能透過這雙眼框，看見對面的一切。

現在，我不明白，眼前的是不是王芳，她是死了之後，變成了這樣子，還是死了之後，有什麼東西佔了她的軀體，她到底是王芳，還是另外一個怪物，真正的王芳是不是早就死去了。

我很想知道，王芳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子，按照王芳現在的模樣，肯定不是在初中或者更小的時候，應該是在高中那一階段，因為從高中起，王芳的模樣就沒有再變過了，我一直沒察覺這一點。

對，我想起來了，高考分別以後，王芳成功收到了心儀學校的錄取通知書，她打電話來和我說過，還讓我多陪陪她，從那個時候，王芳就開始有些異常了。

經常，莫名其妙的找我，想讓我多陪陪她，可我那一段時間，忙著備考，也就沒有去，有時候電話打過來，一句話不說，就這麼通著，而且我能感覺到，王芳好像有什麼心事，一直在隱藏著，每次都是欲言又止，很想和我說，卻一直沒有開口。

直到三個月後，王芳好像人間蒸發了，一個星期沒有聯繫我，我感覺很奇怪，就想去找她，卻發現她的號碼已經停機了，後來我才從王芳父親王教授哪裏打聽到，王芳出國去了，要過幾年才會回來。

我很想要王芳的聯繫方式，可王教授卻是非常不耐煩，把我轟走了，就這樣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再看見王芳了，而我再見到王芳的時候，她變了很多，和眼前這個王芳是一樣想，所以那一段時間裏，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呼」，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生活就是這麼出人意料，影劇名詞說過，「生活就像是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你拿的下一塊是什麼味道。」

現在，我對這句話的理解很深刻，轉瞬之間，東子死了，王芳也疑似早就死了，現在在我面前的，是假王芳，正所謂，初聞不知曲中意，再聞已是曲中人，生活就是這樣反覆無常。

這一刻，我前所未有的亂，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我強壓下心中的悲疼，把仇恨值全部轉移到了這隻粽子上面，我現在隻想發泄，砍粽子。

「啊」我仰天長嘯，聲音回蕩在墓室之中，震耳欲聾，江寧王有才都轉過頭看向我，一臉的不解之色。

王有才說道，「孟老弟，你瞎叫喚啥呢？」

我撇了王有才一眼，這個時候，我的眼神一定很可怕，王有才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乖乖的用手做了一個封閉嘴巴的姿勢。

舉劍出鞘，必斬粽子，我直接舉劍跑了過去。

這尼龍繩，是保護防止粽子的利器，我是有理智的，沒有一劍斬斷，而是從縫隙鑽了進去。這繩索只是打探粽子隱身之後，逃跑的去向，間隔不大，但也足以容許我通過了。

在墓室裡，東子的屍體還靜靜的躺在東南角上，鮮血染紅了地面，我還能看見騰騰的熱氣在蒸騰，但東子已經沒有聲息，就算東子還有氣，但眼下這種情況，只能是一種折磨，我們不可能救治如此嚴重的傷勢。

而看見東子的鮮血，我更加瘋狂了，我死死的攥著劍柄，隻想砍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