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對趙良澤這樣有信心，陰世雄隻想呵呵噠。

「真的有嗎？——怎麼不見你撲你小澤哥？你不是姑娘？」

「我？」顧念之指指自己的鼻子，「我怎麼能撲小澤哥呢？他是我哥啊！我親哥！」

「親個屁！」陰世雄忍不住了，「他算你哪門子的親哥？！」

「喲！大雄哥你吃醋了？」顧念之故意跟陰世雄插科打諢，「我也把你當親哥的。你們大哥二哥不分伯仲，烏鴉不要笑豬黑！」

「呸！小丫頭片子蹬鼻子上臉了！」陰世雄故意緊緊手中的毛巾，惹得顧念之護住頭髮，不滿地回頭瞪他：「大雄哥你要不想給我擦頭髮就直說，在後面做小動作算什麼英雄好漢！」

「好了好了，逗你玩的，你頭髮差不多幹了，再去用吹風機吹一下就好。」陰世雄見顧念之快急眼了，也不逗她了，鬆了手，放下毛巾，揉揉顧念之半濕的長發，「念之，我、霍少和小澤是看著你長大的，我和小澤把你當自己的親妹子一樣看待。霍少更是把你當晚輩，你忘了他一直讓你叫他小叔？怎麼最近不叫了？」

顧念之被陰世雄噎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和霍紹恆的關係，現在還不到公開的時候，而且就算要公開，顧念之也完全聽霍紹恆的，他的地位特殊，顧念之不想給他惹麻煩，再說她百分百信任他。

所以她無法反駁陰世雄的話，只是敷衍著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特別是霍少。」

「這就對了。」陰世雄再一次拍自己的大腿，「霍少疼你，就是疼晚輩。以後你找了男朋友，結婚出門子，霍少肯定會送上一個巨大的紅包。」

顧念之嘴角抽搐了兩下，心裏有些不高興，站起來轉身笑看陰世雄：「大雄哥，怎麼突然對我的終身大事這麼關心？我才十八歲啊，你怎麼就想到我結婚出門子了？雖然法律規定女性的結婚年齡是十八周歲，可大雄哥，你是想我這麼早結婚？」

現代社會哪有姑娘十八歲就結婚了？

陰世雄不妨被顧念之將了一軍，情急之中忙笑著打岔：「我又沒說你馬上結婚？先找個男朋友，處一處，兩年之後就結婚不好嗎？」

「兩年後我也才二十歲！我才不想這麼早結婚！」顧念之瞪了陰世雄一眼，在心裏默默加了一句：除非是跟霍紹恆結婚……

其實霍少還不肯承認她正牌女友的地位，現在說結婚神馬的實在太早了。

顧念之不想再談這個問題，索性掉轉槍口對準陰世雄：「我這麼年輕，一點都不急。不過大雄哥你過年就二十七了吧？別說結婚，你連女朋友都沒有啊，嘖嘖，自己都不急，居然來為我這個十八歲的小姑娘著急。」

果然是律師口才，慣會捅刀。

這句話差一點讓陰世雄鬱悶地吐血，他撐著沙發背一個魚躍跳了過來，坐到沙發上抱著胳膊翻著白眼看顧念之：「有你這麼說話的嘛？你管我有沒有女朋友？你管我有沒有結婚？！關你什麼事！」

「嘖嘖！說到痛處就開始急眼了。」顧念之拿著毛巾往臥室走去，一邊笑著道：「那你也別管我啊！要不可別怪我再捅你幾刀。」

陰世雄敗下陣來，撐著胳膊想了半天，還是沒有辦法說得過顧念之，隻好悻悻地起身，朝臥室那邊叫了一聲：「我先下去了，你收拾好了下來吃飯。」

臥室裏面吹風機的聲音嗡嗡作響，顧念之根本沒有聽見。

不過她和陰世雄的關係也不用這麼客氣，他來就來，走就走，不用跟她打招呼。

吹乾頭髮從臥室裡出來，看見外面的起居室已經沒人了，她也沒有在意，知道肯定是出去了，又折回臥室敷面膜，順便打開電腦，正好看見幾個室友都在，大家就一起快快樂樂地視頻聊天了。

……

七點多的時候，年夜飯差不多快準備好了。

官邸的廚師給霍紹恆打了個電話，報告首長再過半個小時就可以吃年夜飯了。

霍紹恆掛了電話，揉了揉眼睛，重新再把下一年的任務佈置看了一遍，人員需要調整的重新理了一遍，然後打內線電話問趙良澤：「你那邊查得怎樣了？」

趙良澤在全國戶籍和身份證系統裡檢索了一個多小時，才搜完全部資料庫。

他看著面前出來的名單有些發怵。

霍紹恆的詢問電話進來的時候，他正在做進一步的排查。

「霍少，初步搜索已經完成了。全國還活著的『顧祥文』，一共有一千八百二十三人。」

霍紹恆：「……」

居然有這麼多。

「……那近十年內死去的名單呢？你查過沒有？」霍紹恆又問了一句，這樣才夠完整，不會漏掉任何線索。

趙良澤搖搖頭：「去世的人的資料庫還沒有搜，霍少要先搜一下嗎？」

「嗯，查一下。」霍紹恆往後靠在椅背上，一邊想一邊說：「查35歲以上的人，35歲以下的可能性太小。」

「是，首長。」趙良澤接受建議，登入另外一個資料庫開始搜索。

「既然人這麼多，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查到的，我們先回去吃飯吧。」

趙良澤想想也對，將程序設好了自動搜索之後，就和霍紹恆一起離開了辦公樓。

趙良澤和陰世雄在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都有自己的房子，但是在霍紹恆的官邸也有自己的房間，有需要值班的時候，他和陰世雄會住在自己的那間屋子裏。

大部分時間裏，他們都和霍紹恆一起住在他的官邸。

吃完年夜飯還有守歲，他肯定就不回去了，因此直接和霍紹恆一起去了他的官邸。

天色不早了，兩人從辦公樓出來，看見遠處的官邸燈火通明，在夜空裏格外引人注目。

霍紹恆微微笑了笑，看來為了暖房，陰世雄也是拚了，想出這個主意。

……

「首長好！」門口的哨兵給霍紹恆立正敬禮，站得筆直。

霍紹恆微微點頭，「過年好，你們吃飯了嗎？」

「吃過了。」那哨兵十分激動，「晚上換班之後還有夜宵！」

趙良澤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拍拍那哨兵的肩膀，和微笑的霍紹恆一起走進客廳大門。

陰世雄一個人坐在客廳裡，拿著一塊細條絨布擦拭自己的配槍。

見他們倆終於回來了，陰世雄忙將配槍收到腰間，笑著起身道：「霍少，你們都忙完了？」

霍紹恆四下看了一眼，「年夜飯準備好了？」

「差不多了。」陰世雄走了過來，指著餐廳道：「再過半個小時就可以開飯了。」

「通知她們了嗎？」霍紹恆看了看樓上。

陰世雄知道霍紹恆問的是宋錦寧和顧念之，忙說：「剛才我打內線電話通知過了，宋夫人說馬上下來，念之……沒打通。」

霍紹恆點點頭，「我去換身衣裳。」說著，舉步往樓上走去。

他的房間在顧念之套房的對面。

回去之後，他先去了顧念之的門口敲了敲門，沒人應聲，他就自己拿鑰匙打開門進去。

剛才顧念之正好在臥室裡戴著耳機跟以前的三個室友視頻聊天，沒聽見內線電話響。

霍紹恆進來的時候，她剛結束聊天。

「咦？霍少你怎麼來了？」顧念之摘下耳機回頭，「是年夜飯好了嗎？」

「嗯。」霍紹恆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光溜溜的手腕處停留了一瞬，「大雄說給你打內線電話，你沒接。」

「剛才我在跟人視頻聊天。」顧念之笑著解釋，「就是我大學的室友她們。過年了，她們都跟我拜年呢。」

霍紹恆毫不在意，「那就好。我回去洗個澡，換身衣裳。」

一聽霍紹恆要洗澡，顧念之忍不住就想跟過去。

她蹭到霍紹恆身邊，笑著說：「霍少，你今天打算穿那身衣裳？」

霍紹恆垂眸看了看她，轉身就走，一邊淡聲說：「衣服那麼多，隨便穿那身。」

「那可不好。霍少，我幫你挑一身吧。」顧念之追上去拉住霍紹恆的胳膊，目光閃爍地看著他。

「想來就來吧。」霍紹恆沒有反對，被顧念之拽著胳膊，一路走回自己的套房。

他進去之後就去浴室沖涼，馬上就要吃飯了，他也不可能洗很長時間。

匆匆忙忙洗了頭，再沖了沖身上，總共花了不到二十分鐘時間就出來了。

顧念之已經給他找好了一套新衣裳放在床上，不過顧念之沒有等在臥室，而是在外面的起居室裡玩手機。

霍紹恆看了看顧念之給他找出來的衣裳，不是軍服，而是便裝。

暗紅薄羊絨高領衫，黑色修身羊毛長褲，再想想顧念之今天穿的大紅棋盤格七分袖羊絨衫和黑色九分褲，小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他摩挲著衣裳想了一會兒，還是換上了，又從自己的衣櫃裡拿了一個小盒子出來，走到外面的起居室，敲敲顧念之的肩膀。

顧念之回過頭，看見霍紹恆穿著她給挑的衣裳，跟她身上正好是情侶裝的顏色和款式，笑得眼眸彎彎，故意用誇張的聲調說：「咦？這是哪裏來的帥葛格？走錯門了吧？」

霍紹恆被顧念之一聲「帥葛格」酸掉了牙，從容不迫地說：「你再這麼叫我，禮物不給你了。」

「還有禮物？！」顧念之眼前一亮，明媚的大眼睛幾乎放出光來，「快給我看看嘛！給我看看嘛！」

霍紹恆笑而不語，任她想方設法求了半天，才將那小盒子拿出來：「……我給你戴上。」

原來是一塊腕錶，BVLGARI的女式表，簡潔大方的機械錶盤，玫瑰金的錶帶，最關鍵的，是跟他手腕上那款BVLGARI男士機械錶是配對的，也就是情侶表。

顧念之大為驚訝，看著霍紹恆給她戴在手腕上，雪白細嫩的肌膚和冷硬的機械錶形成鮮明對照，有股說不出的誘**惑美感。

顧念之看了又看，又仔細端詳霍紹恆那款手錶，終於忍不住問道：「霍少，你在哪裏買到這個樣子的手錶？我記得……根本就沒有這一款啊？」

她這麼說的時候，連耳根子都紅了。

因為她暴露了自己深藏不露的小心思。

顧念之一年前曾經偷偷想買一款手錶，就是要跟霍紹恆的腕錶一個款式的女式表，結果到處都找不到，甚至打電話給BVLGARI的客服，人家告訴她不是每一款男士表都有配套的女式表，霍紹恆那款表就不是情侶表系列，所以根本沒有。

沒想到霍紹恆居然買到了？

霍紹恆不動聲色「嗯」了一聲，說：「是沒有。」

「那你哪兒買的？」顧念之狐疑了，摩挲著手腕上的情侶表，戀戀不捨。

「……我讓他們定做的。」霍紹恆若無其事站起來，「出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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