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公寓裏的浴缸是所謂的獨立式復古浴缸，雙層保溫自潔系統，浴缸的樣子像一條小船，砌在實木底座上。

如果有需要，底座還可以搖籃式的晃晃悠悠，泡在浴缸裡，就像躺在母親的懷抱裡一樣。

顧念之揉著腰，一邊探身試著水的溫度。

冷不防一具火熱的身軀從背後襲來，是霍紹恆從背後抱住了她。

然後低下頭，滾燙的吻從她的後頸開始細細研磨。

雖然剛剛才有過最親密的舉動，但顧念之還是有些不習慣這樣的親密，她拽著霍紹恆的大手，使勁兒往外拉，顫聲說：「……我要泡澡，你能不能先放開？」

「不能。」霍紹恆不斷在她背後親吻，從她細膩的脖頸下移到精緻的蝴蝶骨，耐心地，緩慢地，用吻和她肌膚相親。

顧念之的後背非常誘人，她的骨架小，所以雖然有肉，卻看起來不胖，背部的肌理尤其細滑。

一條深深的背溝分開左右，像上好的羊脂玉，但是沒有羊脂玉的冰冷堅硬，而是溫暖軟嫩，讓人愛不釋手。

背溝底端還有一個圓圓的小渦。

霍紹恆順著她的背溝一直往下親，親到底端那個小渦處的時候停留了一下。

顧念之兩手扶著浴缸的邊緣，斷斷續續地說：「不……別這樣……我……我要泡澡……」

身上滑膩膩的，她很不習慣，想要馬上清洗乾淨。

「泡什麼澡？泡完等下還得洗，何必麻煩？」霍紹恆低聲笑道。

……

顧念之毫不扭捏，在霍紹恆面前完全放鬆，他讓她快樂，她也給他快樂。

腦海裡如同有煙花綻放，滿天的星辰倒映在她眼底，她看見了光，看見了星，而在那最幸福的頂端，她看見的是霍紹恆的臉。

她伸出手，想要觸摸，可手一松，才發現自己是伏在浴缸前面，差一點就摔進浴缸裡。

霍紹恆隻一眨眼，就見顧念之手一松，要栽倒了。

他急忙兜住她的腰，抱在懷裏，一手探入浴缸，見水已經放滿了，才抱著她坐了進去。

兩人一坐進去，浴缸裡的水就溢了出來，濺得滿地都是。

顧念之已經精疲力盡，完全沒有精力再去關注浴室的清潔問題。

她懶洋洋靠坐在霍紹恆懷裏，低聲嘟噥道：「……我已經不行了……」

霍紹恆沒有搭理她，拿了浴綿球再次給她擦洗。

顧念之被他弄得全身緊張，連聲說：「你幹嘛你幹嘛？」

「別動，給你清洗一下。」霍紹恆聲音很沉著，如果不是因為兩人靠得特別近，顧念之不會感覺到他呼吸的異樣。

原來他也不沉著淡定的時候……

顧念之心裏湧起一陣柔情，她放軟了身子，握住霍紹恆的手，輕聲卻堅定地說：「我自己來。」

霍紹恆頓了頓，「好。」

顧念之拚命掙開他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等下再沖一下淋浴……」

霍紹恆扭頭看了看她，見她的耳垂都紅了，才鬆開手。

說完他往後靠在浴缸一頭專門靠頭的軟墊上，目光無法離開顧念之的後背。

他用胳膊圈住在他腿上扭來扭去的顧念之，低低地笑道：「怎麼了？坐著不舒服？」

「不是……」顧念之在霍紹恆腿上挪動著位置，想找一個舒服的地方坐著，她抱怨道：「你出去吧……」

霍紹恆笑著向前，在她耳邊說：「……不想我留下？嗯？」

顧念之紅著臉，被霍紹恆的話撩得心裏狂跳不已，如果不是她的腰都快斷了，她現在就要轉身再次撲倒霍紹恆了。

可惜她心有餘而力不足。

顧念之轉過身，和霍紹恆面對面坐著，趴在他懷裏，用手摩挲著他的臉，從他的額頭，到他挺直的鼻樑，再到他線條分明好看到讓人忍不住想一直親吻的雙唇，小聲笑著說：「我一直想著什麼時候你會要了我……沒想到是這個樣子的……」

霍紹恆親了親她的手指，「不喜歡嗎？」

「喜歡……」顧念之拖長聲音，「可是我更想……洗澡……」

「那等下洗完再去。」霍紹恆從善如流，馬上答應她的「要求」。

「想得美！」顧念之挑了挑眉，「今天不了，我腰疼……」

霍紹恆隻好按捺住心頭的慾火，從鼻子裏「嗯」了一聲，「……以後吧。」

顧念之：「……」

霍紹恆低頭又親了親她的鼻子，「不要這樣看著我，小心我又忍不住。」

顧念之忙移開視線，但唇角勾得高高的，偷偷地笑。

她伏在霍紹恆懷裏，一邊用手在他身上寫字，一邊嘟著嘴委屈地說：「……我的第一次，就交代在淋浴房了。」

「你怎麼這麼糾結第一次？」霍紹恆無語地搖頭，「我都沒有在乎。」

「你沒在乎？」顧念之抬起頭，「那如果我第一次是跟別人，你也不在意？」

「怎麼會？你的第一次肯定跟我。」霍紹恆按捺住心頭聽見這句話的不悅，淡定地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是第一次就行了。」

「可是我聽說，第一次會有出血……」顧念之皺起眉頭，「你那樣，我都看不見是不是出血了。」

霍紹恆：「……」

「所以你真的不在乎？」顧念之又斜睨他一眼，「可是我真的是第一次！」

「我知道。」霍紹恆回過神，抱著她說：「其實，你可以去問陳列，女人的第一次，不一定會出血。」

顧念之緊張起來：「什麼？你聽誰說的？」

「科學研究表明，只有75%的女人第一次會有出血，還有25%的女人不會，但這不意味著她們就不是處女。」霍紹恆笑著說道，「所以你真沒有必要用有沒有出血來判斷自己是不是處女。再說你是不是處女，你自己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顧念之嘟起雙唇，「可我想你知道……」

「我也知道。」霍紹恆想了想，垂頭在顧念之耳邊非常小聲地說：「我都知道……」

顧念之無法剋製地低下頭，去看霍紹恆不可描述的部位。

「不用看了，剛才我已經洗掉了。」霍紹恆大言不慚地說，「這下你放心了吧？」

「你知道就好。」顧念之漾起甜美的笑顏，又伏在他懷裏，享受著跟他肌膚相貼的感覺。

「你喜歡跟我在一起的感覺嗎？」顧念之悄悄問道，很在乎霍紹恆的感受。

「不喜歡，我能要了你？是不是傻？」霍紹恆低頭和她蹭蹭鼻子，「再說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談戀愛，你願意跟我在一起，不嫌我無趣嗎？」

「怎麼會？」顧念之立刻諛詞如潮，「霍少你又帥又能幹，又風趣又能撩，而且還那麼厲害……」

「小馬屁精。」霍紹恆勾了勾唇角，捏捏顧念之的唇，「記得你以後是有主的人，不要在乎別人怎麼說。如果聽不下去，就當面懟回去，有麻煩，讓他們找我。」

顧念之聽得心花怒發，抱著霍紹恆，身子快扭成麻花了，說了一堆的甜言蜜語，最後表示絕對不會給霍紹恆丟人。

霍紹恆不置可否地拍拍她的臉，閉目養神去了。

泡完澡，霍紹恆將她從浴缸裡抱出來。

顧念之鑽入被子裏，拿出自己的黑色長T恤睡衣換上，扭頭看見霍紹恆已經在系皮帶，忍不住一怔，「霍少，你要走嗎？」

霍紹恆回頭看了看她，「你不餓嗎？起來去吃飯。」

顧念之發現自己一點都不餓，她的精神處於亢奮狀態，飢餓感完全被勃發的荷爾蒙壓下去了。

但是霍紹恆說了要去吃飯，那就得吃飯。

顧念之在這方面不敢跟霍紹恆頂嘴，不然以後吃零食都會被嚴格控制，也是心累=_=#。

她在床上扭了一會兒，對霍紹恆說：「你先出去，我要換衣服。」

霍紹恆走到外間，看了看自己的手機，還好，中央控制系統那邊沒有新的問題，大概大洋彼岸的那些人還在過情人節吧……

……

顧念之換了一套淡櫻花粉的細羊絨收腰窄袖連身裙，穿著過膝綿羊毛內裡的長靴，羊絨的legging，頭髮綰成一個髮髻，用珍珠髮網兜住，耳垂上夾了兩支鑽石耳釘，連身裙是高領的，她脖子上就什麼都沒戴，只是手腕上依然帶著霍紹恆送她的情侶表。

「霍少，可以走了嗎？」顧念之套了羽絨服出來，見霍紹恆伸著長腿地坐在沙發，拿著手機把玩。

霍紹恆回頭，見顧念之一張臉粉光瑩潤，皮膚像是會發光一樣，臉上其實脂粉未施，連口紅都沒有抹，全身上下都洋溢著渾然天成的美貌和朝氣。

看見她，讓人情不自禁打心眼裏歡喜。

霍紹恆伸出手，「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吃晚飯。」

顧念之看看錶，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這時候還有好位置嗎？」顧念之好奇地說，「還是九樓風月？」

「不，不是九樓風月。」霍紹恆想了想，「小澤和大雄說帝都有一家米其林三星餐館，最適合情人節的時候吃飯。」

顧念之笑眯眯地點點頭，「好，那就去看看吧。」

他們去的這家餐館位於帝都三環一座四十八層高樓裡。

餐廳是旋轉餐廳，四周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大玻璃窗，坐下來可以邊吃邊瀏覽帝都的夜景，其中有一面面對的就是帝都曾經最著名的宮城建築。

兩人走進餐廳，導位小姐將他們領進霍紹恆訂的位置，放下菜單，讓他們慢慢點菜。

顧念之看了看四周，見這是一個相對封閉的角落，有兩扇屏風分別擋住他們的雙人座，隔絕了外人的視線。

不過這不妨礙她從裏面看外面。

她扭頭看了一圈，果然看見一個熟人。

只見趙良澤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打扮得儀錶堂堂，俊逸非凡，坐在一個雙人座上，正百無聊賴地看手機。

好像在等人的樣子。

顧念之又往右面看，這一次，她看見曾經見過兩次的九樓風月的老闆薛靖江，和一個姿態嫻雅，娟秀婉媚，第一眼看上去不起眼，再看一眼卻讓人移不開眼睛的細緻美人坐在一起吃飯。

兩人已經吃了一會兒了，面前杯盤狼藉，但還是談笑風生，好像很有共同話題。

顧念之瞅著那女人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眼熟，但仔細看，又瞧不出哪裏熟悉，也就移開視線，不再看著那邊。

這時候霍紹恆的電話震動了，他拿起來看了看，對顧念之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顧念之點點頭，一個人坐在這裏準備點菜。

霍紹恆握著電話匆匆忙忙離開餐廳，往外面沒人的空曠地方站定，跟那邊的值班人員說了幾句話，才放下心，回到餐廳裏面。

他這一出一進動靜很大，就被坐在走道邊上的薛靖江看見了。

他仰頭笑了，看著霍紹恆走入另一邊一個相對隱蔽的位置，扭頭對面前的女伴說：「顧小姐，剛剛看見一個發小，我去打個招呼？」

這個女伴正是跟他一起做一筆投資生意的顧嫣然。

她也看見霍紹恆了，而且她也認得他，便點點頭，「我可不可以跟薛先生一起過去打招呼？霍少將曾經幫過我一個大忙，我想親自去向他道謝。」

「哦？啊！沒問題！沒問題！」薛靖江高興起來，和顧嫣然一起來到霍紹恆和顧念之的桌前。

「霍少，真是巧啊！」薛靖江捶了捶霍紹恆的肩膀，「帶著念之妹子來吃情人節套餐了？」

霍紹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站起來對薛靖江點點頭，又對站在一旁但笑不語的顧嫣然說：「顧小姐什麼時候來我們國家的？」

顧嫣然微笑著伸出手，「想不到霍少將還記得我，真是我的榮幸。」

霍紹恆和她的手一觸即分，禮貌地說：「過獎了。」

薛靖江也沒有打擾霍紹恆吃飯的意思，不過見顧念之在旁邊笑眯眯地站著，也說了一句：「這位是顧念之小姐，是霍少家裏的小孩。」

顧嫣然聽見這個名字，瞳孔有一瞬間的收縮，但很快恢復常態，上下打量顧念之，在心裏暗自嘀咕，居然也叫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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