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不懂俄語，但大致也猜到應該是在向她道謝吧？

霍紹恆在旁邊依然做她的翻譯。

他一手攬住她的肩膀，一邊溫和地說：「這位女士是在向你道謝，感謝你救了她的孩子小迪米。」

顧念之笑了起來，說：「孩子沒事就好，以後不要讓孩子一個人待著了，這麼可愛的孩子，很多人覬覦呢！」

霍紹恆幫她翻譯之後，那豹紋女郎也笑了起來，抱著自己的兒子親了一下，說：「我的小迪米真是非常可愛！」

每個做母親的都會高興別人誇自己的孩子可愛。

兩人的關係一下子就拉近了。

那小男孩迪米靠在媽媽懷裏，覺得安全了，也不害怕了，開始嘰嘰呱呱說剛才發生的事。

「……他們在結婚！新郎在親新娘！」

「有人把我搶走！」

「新娘跟著救迪米，新郎狠狠打壞人！跟迪米的爹地一樣厲害！」

在小迪米眼裏，顧念之和霍紹恆就是新郎新娘。

剛才那些克格勃中還有人對顧念之和霍紹恆為什麼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表示懷疑，現在聽了小迪米的話，目光都投向顧念之左手的中指。

果然好大一顆鑽戒！

那位克格勃司機大叔立即捂著眼睛用英語怪叫起來：「myeyes！myeyes！」

豹紋女郎也看見了那戒指，眼裏一絲艷羨一閃而過。

她知道戒指戴在中指應該是求婚，看來是剛才這對男女在無名烈士墓前求婚，所以正好碰上了。

她回頭對著後面的人說：「把我的花拿過來。」

一個氣喘籲籲的胖女人抱著一大捧鮮花走了過來。

豹紋女郎從裏面挑出一支紅艷艷的玫瑰送到顧念之手裏，說：「謝謝你救了我兒子，這支玫瑰送給你，祝你訂婚成功！」

顧念之接過鮮花，笑得人比花嬌，「謝謝。」

她目送著一群人簇擁著那豹紋女郎和小男孩迪米往無名烈士墓前走去。

看來真的是帶孩子去獻花，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小男孩先跑過來了，被人盯上，出了今天這檔子事。

那兩個被打死的男女瞬間被人抬走清除，有人拿了鏟子和水桶過來洗地。

霍紹恆對顧念之說：「咱們走吧。」

顧念之點了點頭，跟他一起離開。

兩人剛剛走過拐角，顧念之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她拿起來看了一下，是一個陌生的俄國號碼。

她想了想，還是劃開接聽了，用英語說：「hello。」

那邊的人頓了一下，也用英語說：「謝謝你救了迪米。」又說：「聽說你們今天訂婚了，明天我送你們一份大禮。」

顧念之：「……」

這誰啊？

口氣這麼大！

那邊的電話很快掛斷了。

顧念之看了看霍紹恆，納悶說：「有人感謝我救了那個小男孩。」又補充說：「男的。」

其實是他們倆救的，可是這些人隻感謝她，不感謝霍紹恆，顧念之就有些不高興了。

她悶悶地拉起霍紹恆的手，「明明你出力最大，如果只有我，那孩子今天根本救不回來……」

故意無視霍紹恆的付出是幾個意思？

顧念之為霍紹恆憤憤不平。

霍紹恆心裏暖暖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我老婆記得就行了，我管別人呢？」

顧念之想表現得鎮定高冷，但翹起的菱角唇怎麼壓也壓不下去。

兩人又走了幾步路，那位克格勃二把手弗拉基米爾和克格勃司機大叔追了上來。

「cereus！cereus！」

顧念之回頭看見他們，訝然地問：「怎麼了？還有事嗎？」

弗拉基米爾停了下來，微喘著氣說：「是這樣的，你今天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他用手比劃了一下，表示這個忙真的非常「大」。

顧念之被他逗笑了，說：「這只是舉手之勞，不管這孩子是誰，我都不會坐視不理。」

「我最恨人販子了！」顧念之舉起拳頭表示痛恨。

「人販子？！」弗拉基米爾瞠目結舌，不過他很快回過神，笑容滿面地說：「就是人販子！就是人販子！」

那位克格勃司機大叔在旁邊暗笑，想那兩個企圖綁架小迪米的大不列顛軍情五處的精銳特工，居然被人說成是人販子！

如果這會兒他們還活著，估計心裏真是日了狗了……

不過這樣的顧念之，他真的好喜歡！

這位克格勃司機大叔一激動，搶在弗拉基米爾前面說：「哎呀cereus，你抓人販子好厲害！你立了這麼大功，今天又是你訂婚的大日子，我們打算送你一份禮物！你說吧，想要什麼禮物？只要我們做得到，一定滿足你的願望！」

弗拉基米爾狠狠瞪了司機大叔一眼，搶戲啊？！戲精！

這明明是他的台詞！

順手一把將這司機大叔推開，弗拉基米爾點點頭，「對，你想要什麼禮物？有什麼願望？只要你提，我們一定想辦法為你辦到！」說完還擠眉弄眼地強調，「真的，你是知道我們的，這個世界上還沒什麼我們不能達成的願望！」

他的這個承諾，可是有整個克格勃，或者整個俄國做後盾啊！

顧念之有些想笑，明白了這是誰在感謝她……

不過，他們最應該感謝的是霍紹恆，不是她。

顧念之眼珠一轉，笑眯眯地說：「真的嗎？你不是吹牛吧？真的什麼願望都能滿足？」

「當然啊，你這麼好，肯定不會提什麼無理的要求。」弗拉基米爾笑容可掬，「你以為我們什麼人都會許諾嗎？」

顧念之笑得更加無邪，「是嘛？我確實有個願望，也只有你們能滿足了。」

「說！儘管說！做不到算我們輸！」克格勃司機大叔挽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顧念之看了一眼霍紹恆，含笑說：「我特別喜歡你們的圖-160白天鵝轟炸機。我的願望是，希望我的未婚夫能開著圖-160帶著我上天飛一圈，可以嗎？」

其實真正喜歡這架轟炸機的人，是霍紹恆。

霍紹恆心裏猛地跳了起來。

如果能有機會親自飛一下圖-160，他那顆屬於戰鬥機飛行員的靈魂，真是可以死而無憾了！

「啊？你就想要這個？」弗拉基米爾和司機大叔都很意外。

他們原本以為這小姑娘會要名牌包包，甚至是莫斯城的一處高檔公寓，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了。

沒想到，她要的是讓她未婚夫帶她飛一飛圖-160！

好像是意料之中，又好像是意料之外。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一起拿出手機，摁了一個特點號碼之後，馬上嘰嘰咕咕地開始彙報。

顧念之和霍紹恆靜靜地互相依偎著站在一旁。

霍紹恆看著她，用眼神示意：為什麼？

顧念之笑著勾了勾唇，抬起手上的大鑽戒，用口型無聲地說：……禮尚往來。

他送她獨一無二的大鑽戒，她也送他最想要的心願。

……

沒過多久，弗拉基米爾首先掛了電話，笑容滿面地說：「可以，我們答應了！我們可以讓你們飛最先進的圖-160m2！那可是圖-160的升級版！」

其實就是在舊有的幾架性能最好的圖-160上升級了導航地圖和引擎，並不算全新飛機。

全新的圖-160，他們現在根本造不出來。

霍紹恆的心怦怦直跳，但表面還是維持著鎮靜，只是聲音有一點點不穩，他禮貌地說：「希望不會麻煩你們太多。」

「怎麼會！就當給我們試飛飛機了！」那位克格勃司機大叔嘴快地說。

「你不說話會死嗎？！」弗拉基米爾沖他狂吼。

兩人罵罵咧咧一路吵一路罵，帶著顧念之和霍紹恆上車，往軍事基地的秘密飛機場過去了。

……

遠處停機坪上，一架架美不勝收的白天鵝戰略核轟炸機排成整齊的隊形，蓄勢待發，似乎隨時會飛上長空。

顧念之嘆為觀止。

「俄國人的暴力美學真是做到極致了。」她喃喃地說，從弗拉基米爾的吉普車上下來，看得呆住了。

「那是自然。」司機大叔從吉普車裏探出頭，吹了聲口哨，「很美，不是嗎？當它投彈的時候，轟！——真是美到沒朋友！」

顧念之：「……」

弗拉基米爾笑眯眯地朝霍紹恆擠擠眼，「你未婚妻真厲害，幫你完成心願了。——這是她送給你的訂婚禮物吧？」

霍紹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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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三更：第1232章《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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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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