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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良臣》三十四章 狀元郎思母心切,小兄弟打抱不平
且不說他二人說笑吃酒,好兄弟劉洲自然知道,軍營今天有選拔賽,早早便來到校場中,遠遠看著自家哥哥。本想著看李凡一出彩,可結果卻有些意外。

劉洲沒有去找李凡一,而是直接去了靶場,待走進時,才看清楚李凡一比賽時的靶子和別人的不一樣,是鐵製的。

只見靶子中心陷下去一個深坑,再撿起地上的箭來看,劉洲瞪大眼睛,李凡一雖然脫靶,可箭頭已經折回去大半,劉洲自言自語道:「好我的哥哥,這得是多麼深厚的功力?」

劉洲知道又有人在作惡,首先想到的便是王飛等幾人。劉洲倒也沒直接去找他,先是打聽來今天放置靶子的兵卒是何人。又打聽來安排馬匹和安排摔跤時的兵卒。

劉洲找來兵卒,走上前,口中道:「本官不和你廢話,知道有人給你使了不少銀子,在兵器上動了手腳,你且說是與不是。別怕,本官不會跟你計較,也不會把此事說出去,」

那兵卒嚇得渾身發抖,頭都不敢抬,開口道:「大人,冤枉……小的沒有……沒有,」

劉洲一看兵卒這樣,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瞬間怒氣沖沖,轉身便走。

接著,劉洲又去問了另外兩個兵卒,答案自然一樣。

劉洲憋著怒氣,差人把王飛一人騙出軍營之外。

王飛上前道:「小的倒是和大人不相識,敢問大人有何吩咐?」

劉洲對王飛道:「噢,你且與本官來,本官有事託付與你,」

王飛跟在劉洲身後,道:「大人賞臉,有何事您隻管吩咐,小的自會盡心,」

待來到一片隱蔽之地,劉洲沒有問話,憋在心裏的那口惡氣瞬間爆炸。

劉洲輪圓了胳膊大耳帖子直接上臉,一巴掌打得王飛跌倒在地,已是口鼻出血。

接著,劉洲便是一頓拳腳相加,直打得王飛掉了門牙,一陣哀嚎,王飛哪有招架之力,跪在地上苦苦求饒。

劉洲喝道:「撮鳥,你可知道爺爺為何打你?」

王飛哭喊道:「小的不知,還請大人,不,還請爺爺大人明示啊!」

劉洲道:「看你是拳頭沒吃夠,」

待劉洲再掄起拳頭時,王飛舉起雙手攔著道:「爺爺手下留情,小的知道的,小的知道了,還請大人饒命啊!」

劉洲道:「俺家大哥心慈手善,俺可是不一樣,你要再敢惹他一下,定要你狗命,你可記住了?」

王飛道:「小的記下了,小的記下了,小的這就回去請他吃酒,給他賠不是,」

劉洲道:「我呸,就你這撮鳥也配與俺家大哥吃酒?」

接著繼續道:「你自回去,就當什麼都沒發生,更不能讓俺家大哥知道今天這事,你可聽清楚了?」

王飛道:「爺爺說的每個字,小的都記在心裏了,爺爺饒命!」

劉洲喝道:「暫且繞過你,滾,」

自此,不知為何,王飛兄弟三人離開了軍營,更不知去向何處。

自古百善孝為先,各朝君王也都以『孝』治天下,正所謂「人之行,莫大於孝」,要有孝敬父母之心,順從父母之意。

話說這張文博金榜題名,朝廷不僅賞了銀子,還分了豪華官舍,轉眼間『魚躍龍門』地位提升,與之前的生活相比自然是天壤之別了。

想想自己從小吃了多少苦,父母為自己遭了多少罪,可如今自己的生活雖好了,怎麼能忍心讓父母在鄉下繼續吃苦受累,應該接到自己身邊才是,讓父母跟著自己分享這美好生活,可自己剛剛上任不久,讓誰去接鄉下的父母呢?此時,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人,張文博沒做任何思考,斷定就是他了,此人再合適不過。

想到這裏,張文博一刻也沒停留,起身出了門,一路來到了清風客棧,腦海裡那位合適人選,自然是那聰明伶俐又會來事的店小二趙勁了。

這趙勁正在街上吆喝來往過客,一看張文博到來,眼睛溜圓,大吃一驚。

三步並做兩步,趕忙上前去,卑躬屈膝,笑臉相迎道:「呦,大人,這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啦,您大駕光臨,使得小店瞬間是蓬蓽生輝啊!您快裏邊請,小的給爺沏壺好茶去,」

薛掌櫃也忙從帳房出來,點頭哈腰,笑臉相迎:「呦,狀元郎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快請,快請,」

又轉身道:「趕緊沏茶來,」

張文博道:「薛掌櫃,本官又來叨擾你了,近來生意可好?」

薛掌櫃道:「大人這是哪裏話,您來光顧小店,是草民的榮幸,草民巴不得您天天來呢,」

張文博哈哈一笑,站在店裏,四顧環繞一周,一時間,心裏許多感慨。

心想,自己前兩天還是住在馬棚旁邊的窮酸書生,同樣的地方,今天已經是狀元身份,這人生真是難以琢磨。厚積薄發,機會始終會眷顧有準備的人。

張文博沒有多說話,坐到椅子上品著茶水,薛掌櫃自是安排來一桌豐盛酒菜。

張文博道:「趙勁,我說你忙完了沒有,忙完過來一起吃酒,本官有事和你商量。」

趙勁一聽,什麼?狀元郎要請自己吃酒,難道天上真的會掉餡餅?趙勁心裏忐忑著,坐不安位,可這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葯啊,先管不了那麼多,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先伺候好這位爺再說。

想到這,趙勁忙給張文博斟了酒,開口道:「大人,今天是什麼日子啊,小的又是何等身份,哪配和您一起吃酒,大人要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便是了,何必破費,不然小的這顆小心臟懸在嗓子眼可下不去啊!」

張文博哈哈一笑,道:「你我相識的時間雖不長,也算是一種緣分,不必這樣拘禮,本官今天來啊,確實有件事要託付與你,不知你是否願意?」

趙勁一聽,狀元郎能用得著自己,這是何等榮幸之事,自打從鄉下進京那天起,自己就想著能有人提攜,好有出頭之日,他把自己的命運完全栓到別人身上。別說,貴人還真來了,早就巴不得能有這一天,看來自己的好日子就要降臨了。

趙勁忙從凳子上起來,不顧周圍人的眼色,跪到張文博跟前,口中道:「大人有什麼事隻管吩咐,趙勁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打雜夥計,但有幸讓爺看得起,只要是小的能辦到的,哪怕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張文博把趙勁扶起來,道:「噯,這是幹嘛,趕快起來,讓別人看見可不好,」

接著繼續道:「到也不是什麼大事,本官思來想去,就你最合適不過了。」

接著繼續道:「這時你也知道,本官家中尚有老父老母,就是想讓你暫時請幾天假,替我回趟老家,把我父母接過來,有沒有問題?」

趙勁起身,坐回凳子上,拿起酒,敬張文博一杯,開口道:「大人,這事好辦,您把家裏的地址給小的便是,再給家裏寫封信,告知家裏小的要去接令尊令堂一事,待小的今天準備些上路的盤纏衣物,這幾日便能出發。」

張文博道:「噢,信我已經送出去了,你隻管去便是,這事成了,回來之後本官自然不會虧待你的,但有一點可記住了,路上一定要照顧好我的爹娘,別出什麼岔子,不然本官可要拿你是問!」

接著繼續道:「你把這個帶上,我娘一看便知道了,」張文博說著,從袖口裏掏出一個錢袋給趙勁遞了過去。

趙勁雙手接過,在懷裏放好,一臉陪笑道:「大人,您就一百個放心吧,小的就是專門伺候人的命,您也知道的,我會像對待親生父母一樣伺候二老,小的再敬爺一杯,」

張文博道:「這個本官自然知道,不然也不會偏偏來找你不是。」

幾杯酒下肚,張文博有些醉意,繼續道:「趙勁,你可知,本官為何來找你?」

趙勁道:「小的愚昧無知,還請大人明示,」

張文博笑道:「你呀,機靈聰明,嘴又甜,能忍氣吞聲,能察言觀色,相處起來自然讓人舒服,這些可招人喜歡。」

趙勁道:「大人您過獎了,都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讀書能讓人明事理。小的自幼家中窮苦,打心底裡敬佩的,便是像您這樣有文化有涵養的讀書之人。」

張文博笑道:「這個不難,你要是真喜歡讀書啊,家裏多的是,你拿去看便是了,你可記住,不管多會讀書,一點都不遲啊,」

趙勁道:「不瞞大人您,小的雖出身貧賤,可每天在這客棧之中,來來往往也見識各色人等。可自打您來客棧那日起,小的就覺得大人和別人不同,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魅力所在,」

張文博哈哈大笑道:「你這夥計,本官這會真不知你說的是真還是假!」

二人喝的很是盡興,張文博不便久留,起身又吩咐了趙勁一番,結了帳,便出了門。臨走前,給趙勁放下一錠銀子,算是路上的盤纏;趙勁這會也確實餓了,剛才確實有些拘謹,待張文博走後,一桌子好菜狼吞虎咽起來,還不忘和店裏的其他夥計炫耀著:「看到了沒,今科狀元請爺吃飯,這就要叫本事,哥幾個要不過來一塊吃點?」

「我們呀,吃慣了粗茶淡飯,雖然不好吃,可這心裏頭踏實,那些大魚大肉啊,可不好消化,不光會鬧肚子,吃多了還會鬧出人命呢!」其中一個夥計打趣到。

趙勁道:「嘿,你們這些粗人懂什麼啊,想吃還未必有人請呢,爺我吃的高興,你們永遠不懂,」

這件事對趙勁來說,比張文博考取狀元還要喜出望外,待張文博走後,趙勁便去找掌櫃的請了假,準備好路上的盤纏,換洗衣服,吃過晚飯,激動的心情讓他一夜未眠,翻來覆去,開始重新定義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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