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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若蟬聲》第八十九章 神功有瑕求斧正 宿債無頭問根由(上)
莫愁似乎也感覺到自己與劉贏此番授受有些刻意,急忙又起身去幫小龍王也添些菜食,順口問道,

「大哥,妾身過兩日想回虎牢看看。

妾身有些想念阿侯。」

虎牢關無遮大會已開,按照天竺習俗,無遮大會要一連持續七十五天,布施的範圍按照階級逐漸由婆羅門擴大到所有外道蟻民。

而中原雖然士庶有別,但這士庶的劃分卻因時因勢而易,並無千載不變之成規。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在儒家思想當中,階級之分核心在尊賢尚禮,不在剝削良善。

所以這無遮大會的規製也有所簡化,以半月為止。

月由虧轉盈,祈天下太平。

所以這幾日魏王仍然坐鎮虎牢賜福,阿侯也由新認的吳乾娘和石夫人照看著,未曾同來嵩山。

幾日不見兒子,也難怪她如此想念。

小龍王還沒有答話,一旁慶雲已經先應了下來,

「大哥,我這幾日身體已經沒什麼異狀了。

外傷雖不曾痊癒,但已是不打緊的。

不如我們一起回去看看?

聽說無遮大會閉幕前會有天竺使團到訪,還會有五方獅子舞的表演,

我也想去瞧個熱鬧呢。」

元法僧見慶雲也在起鬨,急忙正色道,

「莫愁姑娘要去,可以讓三弟陪他先走。

你嘛,能不能遠行,我說的可不算,

要全神醫首肯才成。」

慶雲嘿嘿一陣鬼笑,頗不自信地睨向全神醫,似是懇求,又似是緊張地等待宣判。

全神醫扯了一張麵餅,裹了灌腸,塞在口中細嚼,端了好半天架子,這才悠悠開口,

「年輕人啊,恢復得的確是快。

可是你剛剛換過將軍之官,不宜劇烈運動,而且飲食上也要萬分注意,多清淡少油鹽。

本來呢,我是想說不準的。

可是仔細一想,

一來你眼下還是小兒心性,我也攔不住;

二來你的飲食須有專人照顧,還是和莫愁姑娘同路比較合宜,畢竟她這幾日已知你膳食分寸禁忌,是最適合的人選;

這三來呢,若不讓你早些回去,恐怕會耽誤你來日前程。

嗯,魏王趁此聖典,封賞自是不會少了。

思來想去,這決斷,全某也就不參合了。

你們自行議定吧。」

慶雲聞言如蒙大赦,忙問小龍王道,

「那大哥自然是不會反對的咯?」

「嗯?嗯!」

小龍王嚼著一塊大蹄膀,支支吾吾的也不知是應還是不應。

不過只要慶雲臉皮夠厚,自然也是沒人攔他了。

還是莫愁比較細緻,乾脆折衷一下,約定兩日後出發,以防慶雲的身體狀況再有什麼反覆。

到了第二日,宇文本柕也已恢復了些精神。

他被謝阿吉的痰劍重創了肺葉,

那口濃痰被劍氣擠壓,送入氣道分叉,在宇文肺部橫衝直撞,到處是瘀傷水腫。

全神醫和陶弘景調了些潤肺的湯劑,卻也一時很難融去氣道栓塞,

宇文本柕此後恐怕要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很難擺脫眼下這副癆病般的頹敗模樣。

不過他聽說眾人計劃重返虎牢,便也提出同去。

他的死黨蘇我高麗,因為受了外傷不便移動,正在虎牢調理,他也很擔心同伴的狀況。

全神醫自然不便離開蕭竟陵,不過有陶弘景在,想來足夠應付臟腑手術以外所有變數。

小龍王一行如約出發,慶雲也如願隨行,不知火麻衣和宇文本柕被有意分在了兩輛車裏,因此一路無事。

魏王聽說眾人都已經康復,大喜過望,忙設宴款待。

觥籌交錯之間,自然不忘了復盤那一日刺駕的惡戰。

原來天尊找有佈置,在禦廚房,匠人,魏軍當中都留有內應。

抱常侍所謂的遠房親戚抱大僓,確實是他十八代上的遠親,但並不姓抱。

抱氏出於杞氏,那抱大僓本姓杞,是傳說中道家大能絳老杞憂天的後人,故而善用諸般手段。

這絳老的名頭認真說起來還在彭祖之上,

魯襄公三十年,絳老號稱自己已經活了四百四十五個甲子,足足兩萬六千餘歲。

這事情若是換在從前讓慶雲聽到,也許他還會將信將疑。

可是自從他聽說了高橋尼的故事,便對這種什麼活千萬歲的說法嗤之以鼻。

彭祖,八百比丘尼還講究個生平傳承,這絳老則是更加膽大,直接把牛吹到了天上去。

怪不得這杞氏要擔心天塌下來呢,那是知道老天被自己吹的牛皮撞過……

不管怎麼說吧,這杞氏一族和抱氏確實有些瓜葛,抱常侍一時不查,也是追悔莫及。

魏王自然是信得過抱常侍,並未給予追究。

不過最讓祖暅之好奇的,倒還不是抱大僓,而是那名機關達人。

此人果然也大有來頭,是墨家隱士我子的後人,姓我名萊野。

其實當日天王和抱大僓都曾喚過我萊野的名字,只是說者有意,聽者懵逼,誰能想到這竟是一個人的名字?

我子曾為墨家钜子,乃是機關學的大家,著有機關名篇卻未得傳世。

而今既然有後人尚存,暅之便生了相互切磋的心思。

我萊野雖是重犯,但魏王也明白他的價值,並不忌諱組暅之與他切磋學問,於是便當場口諭任城王,可準暅之於任何時間探視我萊野。

天王冉穡體已然伏誅,可是任城王仔細驗過屍體,卻發現此人乃是李代桃僵冉氏之後,不過是想借他人姓氏長其威望而已。

此人本名趙法逞,乃是江湖有名的術士,因為與渤海高氏高道埏交好,早年曾與元澄有過數面之緣,故而被其查知。

宇文本柕不知中原詭譎,非常不理解這改宗換姓有何意義,沒想到卻遭了蕭衍嘲笑。

蕭公子便從劉玄德自認三百年前西漢荒唐王爺的後人,從而起於亂世講起,

到匈奴劉淵蹭漢家血脈竊國而王,

這種借用血脈力量號召天下的行為在華人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宇文本柕如遭當頭棒喝,豁然開朗,心中忽然有了自己的盤算。

正巧魏王問他拚死護駕要何封賞,宇文本柕忽然靈機一動,起身跪地,正色應道,

「陛下,求賜草民姓氏。」

他活學活用,這一招用得倒快。

魏王微笑道,

「宇文氏本就是鮮卑望族,你若再要賜姓,必是想得個皇族姓氏。

我拓跋氏宗支以開元之元為氏,這個姓氏不能隨便賜用。

但是我分支諸族,可用源頭之源,原本之原,軒轅之轅棄車為氏。

這三個姓氏均無禁忌,你隨意取用便是了。」

「草民袁本柕謝陛下隆恩!」

袁本柕這一跪,日後便在東瀛島國掀起一番風雨,

島國皇室變天,和珥氏國祚將盡,袁本柕命繼體承天……

此是後話,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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