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秋爽有些感激，卻又覺得有些不合適。

「就這樣說了......」

張從仁可沒想那多，他能夠坐這個位置，都是因為邊家人的面子，現在便國強的媳婦來自己手下，他當然要儘可能的照顧。

除了報恩的原因之外，主要他心裏也沒有多想。

如果換到後世的人，多少會自己留一手，畢竟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當然，在這個基本上都是國營經濟的年代，人們哪兒會想這麼多事情。

「這是幾個進貨點的聯繫方式......」

不容秋爽拒絕，張從仁將一個本子塞到秋爽的手中。

秋爽接過本子，打開第一面，上面寫了一些地址、姓名和電話，她也明白了，張從仁來之前就應該寫好了，看來早就將這一攤事情交給自己了。

「謝謝張處長，我會好好做的。」

張從仁都計劃好了，秋爽如果再要推辭的話，的確也不合適了，她也是立刻表示感謝。

「行了，你做事我放心。」

張從仁滿意地笑笑，「以後我就來的更少了，這邊的事情你就主持一下。」

「好。」

秋爽點點頭答應下來。

兩人的談話也沒有避著別人，其他的營業員都看在眼裏，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以後秋爽等於就是她們的領導了。

「秋姐，下個星期的豬肉應該不夠了，你周一來上班之前，最好去一趟李德那裏。」

張從仁剛離開不久，便有一個營業員走過來跟她報告情況。

「好的，我知道了。」

秋爽點點頭，對著幾個營業員說道：「那周一上午我就不過來了，店裏的事情還要你們多費心了。」

......

「應該是這裏沒錯了！」

看著眼前有些破落的小院子，秋爽輕聲嘀咕道。

來之前秋爽已經打了張從仁給的電話，不過現在的電話都是通到公社裏的，普通百姓家裏根本就沒有電話。

可惜不知道為什麼，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沒有人接，無奈之下，秋爽只能親自上門。

按照村裏人的指路，秋爽才找到李德家。

說起來，李德好歹算是幫政府做事的，家庭條件比周圍的人家要好上不少，她眼中的破落，也是和後世人家比的，真比起周圍的鄰居，這個院子乾淨寬敞得多。

「請問有人嗎？」

輕輕地拍了下虛掩的門，秋爽沒有立刻走進去。

農村人的比比較淳樸，家裏的門常年不關，一般也就晚上睡覺才關，禮貌起見，秋爽還是先拍門。

「沒有人嗎？」

喊了兩聲，裏面都沒有人答應，秋爽有些擔心地想到。

她來一次不容易，這要是走空了，怕對處裡不好解釋，畢竟剛剛接手進貨，這就搞砸了，實在不好交代。

「嗚嗚嗚......」

她慢慢推開門，聽到裏面有一陣抽泣的聲音。

「嗯？」

趕緊走進院子，只見一個不到十歲的小男孩，蹲在地上抽泣，地上的泥土都有些濕潤了，看來哭了不短的時間。

「小朋友，你怎麼了？」

秋爽走過去，蹲在小朋友的面前，柔聲問道。

「你是？」

小男孩抬起頭來，滿臉淚花，有些驚疑地看著秋爽。

他畢竟是第一次上門，自然有些疑惑。

「我是來找你爸爸李德的。」

為了避免男孩擔心，秋爽趕緊解釋道。

「哦，」男子茫然地點點頭，抽泣道：「爸爸答應今天燒肉給我吃的，結果不但沒有肉吃，還亂髮脾氣罵俺一頓。」

「知道爸爸為什麼發脾氣嗎？」

秋爽心裏微微一動。

她和李德也有過接觸，每到一定的時間，李德都會送肉到處裡來，是一個很實在的人，按理前兩天他就該送肉了，結果今天都沒到，現在聽到他發脾氣，秋爽擔心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不知道。」

男孩搖搖頭。

「這裏是糖果，送給你，」秋爽從兜裡掏出幾顆糖果遞給男孩，又摸摸他的腦袋，「別哭了，趕緊去洗洗臉，都成花貓臉了。」

「謝謝阿姨！」

男孩接過糖果，臉上立刻露出笑容，抹了一把臉跑到井邊去洗臉了。

秋爽站起身，朝屋子裏面走去。

「哎......」

在屋子裏面沒找到李德，直到穿過廚房，來到一排牲畜欄才看到李德，只見他在那裏唉聲嘆氣地走來走去。

「李師傅。」

秋爽從後面喊了他一聲。

「秋......秋同志啊......」

看到秋爽，李德先是愣了一下，趕緊伸出手想要和秋爽握手，不過又停下腳步，將手收回去，訕笑著說道：「沒洗手，太髒了。」

「呵呵。」

秋爽微微一笑，「沒事，叫我小秋就行了。」

「秋同......小秋......」

李德還有些不習慣，「您怎麼跑我這裏來了。」

「處長將進貨的差事交給我了，豬肉快沒了，」秋爽好奇地問道：「你怎麼沒有按照約定送過來啊。」

「豬肉沒了？」

李德一愣，一拍腦袋，有些懊悔地說道：「您看我，都忙忘記了，我這就給您安排，下去就將肉給送過去。」

「李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處啊？」

看著李德眼中隱藏的憂慮，秋爽問道。

「沒......沒......」

李德訝然地看了一眼秋爽，趕緊搖頭。

「李大哥，你和處裡合作的一向很好，有什麼難處儘管說，如果能夠幫得上的，我們一定幫忙。」

為了打消李德的顧慮，秋爽將處裡搬出來。

「哎......」

聽了秋爽的話，李德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難過地說道：「原本這批肉用的是俺自家的豬，但是養了這麼久，才發現有十頭是病豬，這一下錢便有些......」

他這一解釋，秋爽才明白怎麼回事。

李德給處裡進的豬，都是從各個村大隊收上來的，他為了多賺一些，特意進了一些小豬，自己家養著，等小豬長大，他用這些豬就可以多賺一些。

他這樣做其實是違反國家規定的，所以買豬仔的途徑也不那麼合法，誰想到裏面竟然有一部分是病豬。

病豬帶來的虧空，他很難補得上，怎麼可能不為難。

「秋同志，您不會和政府說吧。」

說完之後，他有些擔心地看著秋爽。

「嗨，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秋爽笑著搖搖頭，問道：「這些長不起來的病豬，如果我半價收購的話，你能補上虧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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