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爸！」

眼見秋衛業維護唐繼偉的態度如此堅決，秋爽只能點頭答應。

「這是太好了，」秋衛業抹著眼裡，輕聲嘀咕道「大洪，你的孩子都這麼大了，總算老天眷顧......」

說著說著，他既然再次痛哭起來。

「爸，你別太難過了。」

秋爽現在的心情，還真是複雜至極，兩家人還真是恩怨交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說。

「爸，別哭了，小心傷著身體了。」

秋明和秋偉也趕緊幫忙勸說秋衛業。

姐弟三人勸說了好一陣，秋衛業總算緩過來，和秋爽又再三囑咐了一番後，四人才分別。

「竟然會這個樣子。」

晚上回到家裡，邊國強聽了秋爽的描述後，也是一陣愕然。

「國強，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

秋爽一臉為難地看著邊國強。

「還是聽爸爸的吧。」

邊國強也是軍人，最懂軍人的想法。

他們都是情願自己吃苦受罪，也不想戰友的親人受到傷害，特別是已經犧牲的戰友。

「那這個申訴我怎麼寫啊？」

秋爽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不能寫唐繼偉的壞話，還要申請給父親平反，她都不知道該如何辦了。

「我看可以這樣......」

邊國強眼珠一轉，說道，「咱們就寫，你父親和唐大洪的犧牲有關係，唐繼偉作為他的兒子，應該有所迴避，不應該參與到你父親的問題中......」

「這倒是個辦法。」

秋爽想了想，無奈地點點頭。

在整個案子中，唐繼偉的態度是最堅決的，如果將他從鬥倒父親的案子中去除掉，其他人的工作就好做的多。

但是這樣一來，秋衛業平反的過程也會相應長很多。

因為沒有強烈的對立面，翻供調查者也不好入手，參與批鬥的人那麼多，一個個調查過來，最後形成決議，如果動作慢的話，一年的時間都是有可能的。

畢竟，不是秋衛業一家人在尋求翻案，還有許多人在申訴，這個時間甚至可能會更長一些。

如果沒有唐繼偉迫害，秋爽倒也不是不能等，反正家人沒有生命危險，這種經歷也算一種歷練了。

可是誰知道唐繼偉什麼時候會對家人動手，她害怕家人等不起。

「秋爽，」邊國強無奈地說道，「如果你真的違背爸的意思，他這一輩子都會內疚，說不定愧疚之下，自殺都是有可能的。」

沒有挽救戰友的性命，還害了戰友的孩子，換做任何一個有良心的軍人，只怕都無顏活下去了。

「好吧，就按照你說的寫吧。」

秋爽只能接受邊國強的辦法。

……

「秋醫生，今天怎麼無精打採的？」

第二天，秋爽坐在醫務室裡發獃，王思德走過來，有些奇怪地問道。

自從秋爽幫他求情之後，他主動包攬了辦公區的衛生，雖然不能進行重體力勞動，但是掃地這些事情，卻是沒有問題的。

「沒事。」

秋爽搖搖頭，對著他笑了一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王思德不好追問，只能連聲說道，可是眼中卻還是有些擔心。

其實秋爽也不是為別的事情煩惱，還是為了申訴的事情。

申訴材料已經遞交上去，有邊父的幫忙，也已經進入了複查流程，但是就和預料的一樣，因為沒有比較強力的翻案理由，審查組辦起來也沒那麼急迫。

可以想到，如果不是邊父在後面出力，這樣的材料，估計都會被丟到一邊，不知道何年何月被撿起來。

邊父已經儘力，在這個特殊的時期，他也不好過於干涉這方面的工作，所以只能靜靜地等待了。

「小秋，有一個小姑娘來找你。」

王思德出去後不久又轉回來，「門衛沒有見過她，沒有放她進來。」

「小姑娘？」

秋爽楞了一下，實在想不起在S城，自己還認識什麼小姑娘。

「是不是病人啊？」

秋爽怕是哪個慕名來看病的人。

「不是來看病的。」

王思德搖搖頭，「門衛問了她了，她說不是看病的，問她是誰，她又不肯說。」

「真是奇怪，我和你去看看吧。」

秋爽一臉狐疑地跟著王思德朝門口走了過去。

「秋愛紅……」

還沒有走到門口，便看到秋愛紅站在門衛旁邊，秋爽驚呼出聲。

「秋醫生，你認識她？」

門衛和王思德都聽到秋爽的喊聲，門外放心地點點頭，「姑娘，秋醫生來了，你進去吧。」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看著秋愛紅走到自己跟前，秋爽驚訝地問道。

「我是在路邊恰好聽到的。」

讓秋爽沒有想到的是，竟然不是唐繼偉讓秋愛紅來找她，而是她自己打聽到的。

「你什麼時候來S城的？」

看著秋愛紅面容憔悴，精神很不好，衣服也有些髒亂，心裡充滿了疑惑。

「來了兩天了！」

秋愛紅咬咬牙，低聲說道。

「先跟我來醫務室吧。」

看了看在身邊的王思德，覺得有些不方便，秋爽帶著秋愛紅走進了醫務室。

秋爽這麼做，王思德自然知道是為什麼，也就沒有跟過去。

「你不去找唐繼偉……」

一進醫務室，秋爽就冷聲說道，「怎麼反倒跑來找我了。」

「我找不到唐繼偉。」

秋愛紅帶者哭腔說道，「我在招待所已經睡了兩天，到處打聽他的下落，可就是見不到他，我……」

說著，她竟然痛哭起來。

「你們兩個都好成那樣了，」秋爽冷笑著說道，「說這話誰相信啊。」

「秋爽，」秋愛紅哭著說道，「我們兩個關係都已經這樣了，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了，你覺得我還會來找你嗎？」

「什麼意思？」

秋爽一愣，不可思議地問道，「他真的不見你。」

「嗯。」

秋愛紅用力地點點頭，「我去他單位找過，他不出來，人家也不讓我進去，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人家都不要你了，」看著秋愛紅那眼巴巴的樣子，秋爽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還上趕著找人家，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嗎？」

「我也不想啊！」

秋愛紅捂著臉蹲在地上，痛哭失聲，「我懷孕了，懷的是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