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只有媽，我從生下來就不知道我爸是誰，我沒見過，也沒叫過。」顧維廷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便轉過了視線，對著外面大聲道：「阿進！」

很快梁進便推門進來了，「顧總。」

顧維廷轉過身背對著他們，聲音冷的像是一塊冰，「把這位先生請出去，還有，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放進我的辦公室來，不然你就跟他一起從這裏滾出去！」

梁進一抖，慌忙道：「對，對不起顧總，下次我一定注意。」說完又對那個男人道：「先生，請吧。」

中年男人慾言又止的看了看顧維廷，又看了看不停地擠眉弄眼的梁進，嘆了口氣，最後還是失望的走了。

*

地下停車場裡，顧均一回到車上，一隻白色的手臂便纏了上來。

「均哥。」

說話的女人大概四十齣頭的樣子，保養的很好，穿著一身真絲的旗袍，優雅到了極點。

顧均沒有像平時那麼熱情，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嗯。」

林曉月看出了他的情緒不高，也不好表現的太積極，挽著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問：「怎麼，維廷又沒有跟你說話嗎？」

「沒有。」顧均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雖然來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局面，也做好了顧維廷這種態度的心理準備，可是真的面對了，顧均發現自己還是有些無可避免的難受了。

「沒關係的，均哥。」林曉月靠在他的肩頭，放緩聲音安慰道：「維廷只不過有些鑽牛角尖，以後會理解你的。」

「嗯，希望吧。」顧均嘆了口氣，對著司機道：「開車吧。」

黑色的保時捷卡宴默默地行駛在路上，以往這個時候，林曉月總會挽著他的手臂給他說自己今天見了哪些貴婦，買了哪些衣服，有事還會給他唱蘇州小調解悶，可是今天大約是看出了他心情不好，林曉月也不敢太上趕，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其實這種情況倒也不陌生了，過去只要顧均從顧維廷那裏出來，一瞬就是這種表情。

林曉月轉頭看了看顧均失望的臉，平日裏精神矍鑠的顧總，這一瞬間彷彿都老了許多。

有些話，她平時不敢問，可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看著顧均的臉，林曉月抿了抿唇，壯著膽子道：「均哥，是不是……快到姐姐的忌日了啊？」

她的話音一落，顧均的身子便猛地一僵，表情也愈發落寞了不少。

對於顧均來說，有時候他其實不是很願意回憶自己的前妻。

又或者可以說，他的亡妻。

在顧均的想法中，他對這個亡妻其實並沒有多麼實際的感情，反倒是她更像是他一段難以啟齒的黑歷史。因為她的存在，代表著他曾經為了權勢錢財，迫不得已放棄了自己的初戀。

儘管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會去追究這段塵封的歷史，再加上顧母離世的時候比較早，除了一些認識時間比較久的朋友，周邊的人也並不知道顧家的公司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人們往往都以為顧氏集團從一開始就是顧均一手建立起來的，又怎麼會知道這當中的個中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