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莞的工作效率其實一向不低，再加上胃痛和痛經相交織，她隻想趕緊打發掉顧維廷，然後下班回家休息。

拿著自己寫好的提綱，喬莞又再次來到顧維廷辦公室。

「顧總，這是我列的提綱，您看一下可不可以。」

顧維廷伸手接過來，一目十行的瞟了幾眼，就將她的提綱扔到了桌上，不帶感情的說道：「不行，寫的太膚淺，沒有感情，不夠深入，挖掘不到更深層次的東西，重新寫。」

喬莞有些火了，「你看都沒看就知道我寫的太膚淺了？」

顧維廷轉頭看向她，勾了勾唇角，「喬主播，我們要做的是深度人物發掘，不是你在電視台那種，問一點明擺著的問題去應付差事。死者的那家老太太，生前被兇手挾持要了一張一百五十萬的銀行卡，兇手甚至已經答應放過她了，最後卻又用榔頭把她給砸死了。一共砸了二十下，頭骨頭已經粉碎了。」

「這麼具有衝擊力的點，你就隻用了一句『得知你母親離世時，你的心情是怎樣的』。還不夠膚淺嗎？」

喬莞忍住想罵人的衝動，耐著性子道：「顧總，我是新聞專業畢業的，做新聞，做人物也是要講新聞道德的。你這樣問，不覺得有點太過分了嗎？」

「新聞就是要給人真相，真相就是這麼過分，不是麽？」

喬莞仰頭做了個深呼吸，怒極反笑的點點頭，「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改。」

他們兩個的思維方式和新聞理想明顯不一樣。

他要的是爆點和流量，而她則要考慮到受訪人的心情。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懶得再跟他爭執。

按照他要的效果，喬莞很快就又改了一份提綱交給他。

這一次他看上去倒像是仔細看了看，但最後還是搖頭說：「不行，還是太淺了，再繼續改吧。」

喬莞抬起手腕看了看錶，極力讓自己鎮靜道：「顧總，已經下班五分鐘了，我今天晚上回去改，明天一早給您看行嗎？」

「不行，今日之事今日畢，我沒有拖到明天的習慣。」他說完，點了點旁邊的一遝子文件，「更何況我這裏也有一堆工作沒做完，我可以陪著你改，到你改完為止。」

如果不是怕自己進了監獄，星辰沒人管。

這一刻喬莞殺人的心都有了，真的想抄起桌上的煙灰缸直接砸到他的腦袋上。

垂在身側的手握住又鬆開，喬莞仰頭長長的做了個深呼吸，良久才咬牙擠出一抹笑，「您是老闆，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這就去改。」

不知道是因為疼了一天痛覺已經不明顯了，還是因為已經疼過勁兒了，到喬莞改到第三遍的時候，她反而已經不覺得疼了，乾脆坐下來按照他的要求逐字逐句，推翻了他之前說的，一個字一個字的改了一遍。

等喬莞改完第三遍的時候，外面的天都已經徹底黑了，距離下班時間甚至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

她站起來揉了揉酸痛的腰，拿著新改的提綱又再次去了顧維廷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