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莞的印象裡，陸斯意一直都是一個很堅強，甚至有些鐵石心腸的人。

她很有原則，有原則到有些不近人情。

她們認識這麼多年來，她很少見陸斯意哭，大多數的時間裏，陸斯意都很我行我素，她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她，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

以至於喬莞都忘了，原來陸斯意也是會哭的，哭起來甚至讓她都有些慌了。

見陸斯意的眼淚一顆接著一顆的落下來，喬莞只能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無奈道：「你別哭了呀，怎麼這種小事都要哭呢，我只不過是熬了個夜，又不是怎麼樣了……」

「可是你被顧維廷罵了……」陸斯意越說越難過，非但沒停下來，反倒是哭的更厲害了，「那個混蛋，那個姓顧的混蛋！明明你為他做了那麼多，你為他差點連命都沒了，他怎麼還能這麼對你，他真的不值得……」

喬莞笑了笑，抱著她輕輕地拍著，眼裏反而是一派坦然，「算了，都過去了，我們就不要再說了。」

很多事當時她沒有選擇，如今顧維廷恨她，甚至見縫插針的想整她，這也是她早就預料到的。

事實上陸斯意情緒波動這麼嚴重，也並不只是因為喬莞為她受罪，更是因為顧維廷。

他永遠都不知道喬莞為他做過什麼，所以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傷害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摧毀她的自尊。

喬莞是一個自尊心那麼強的人，被他這樣欺辱著，她實在是看不過去。

陸斯意就這樣靠在喬莞懷裏啜泣了好一會兒後，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

「好了好了，不哭了，這大晚上的哭成這樣，明天眼睛又要腫了。」

喬莞抽了兩張紙遞給她，輕聲安慰。

陸斯意擦了擦眼睛，抽噎道：「對不起，我剛剛……可能是瘋了才跟你說那種話，你不要跟我計較，那都不是我的真心。我心裏從來沒覺得你聖母，也從來沒覺得你哪裏不好。」

喬莞笑了笑，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我知道的，你又不是那種人，我不會跟你計較的。不過你今天是真的把我嚇到了，我還以為你中邪了呢。」

陸斯意忍不住撲哧笑出聲，擦了擦眼淚道：「就是……忽然情緒上來了，可能精神有些崩潰。」

「媽媽，陸阿姨，你們為什麼坐在地上啊？」

正說著，樓上忽然傳來了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一轉頭，星辰抱著一個小熊正揉著眼睛站在樓梯上不解的望著她們。

「寶寶怎麼醒了？是不是想噓噓了？」

喬莞急忙站起來朝他走過去。

「不是啊，是陸阿姨哭的聲音太大了。」星辰打了個哈欠，搖頭道：「陸阿姨這麼老了還會做噩夢嗎？」

陸斯意無語，「喂，小子，注意你的用詞。你可以說我這麼大了，但是不能說我老了。你這樣說女孩子會被打的知道嗎？」

「你們女孩子好煩哦。」星辰嘆了口氣，「你也太喜歡聽假話了吧。」

陸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