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已經預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甚至靳禹城自己也想過，如果是他的話，他也會這麼問的。

但是時至今日，他能說的，只有一句：「對不起。」

「為什麼？」安以寧像是忽然鎮靜下來一般，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理由呢？你的情緒轉變這麼快，不會是沒有理由的吧？」

靳禹城嘆了口氣，抱歉道：「理由就是，我發現喬莞其實也沒有我想的那麼不堪，甚至就連這次的競標會，世辰能拿下這個項目，其實也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她透露給了我關於華熙和顧維廷那邊的消息，我及時修改了策劃案，這一次也不一定能拿下來，當然也不可能這麼順利。」

想到這裏，靳禹城又彎了彎唇角，「因為她的幫助，我才能重新取得董事會的信任，所以我相信了。」

「相信什麼？」安以寧反問道。

「我相信她是真的愛我了。以前奶奶就跟我說過，喬莞會那麼固執的嫁給我，一定是對我有很深的感情，那是我不相信，隻覺得她是為了靳家的財產或者靳太太的名號，但現在我相信了。她為了我的前途能做到這樣的份上，恐怕我身邊的女人，除了她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靳禹城抿了抿唇，又繼續道：「人可以一時無心，但是不能一生無心。我的胸腔裡是一顆會流血會跳動的心臟，不是一顆石頭，也不能對她一直的付出做到熟視無睹。」

「所以這一次，我決定要跟她好好走下去了。」

安以寧怒極反笑的點了點頭，「好啊，真是好，那姍姍呢，她怎麼辦？喬莞把姍姍害成那樣，你不打算為她討回清白了嗎？」

「姍姍……」靳禹城頓了頓，沉聲道：「我只能說說句抱歉了，將來地下相見的時候，就算讓我給她跪著道歉，我也會做的。」

「不必！」安以寧冷聲打斷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姍姍不需要靳總的道歉，因為你配不上她！看樣子對一個男人來說，果然仕途是比任何事情都來得重要的。你今天之所以對喬莞心軟，也是因為她幫你上位了，對吧？」

靳禹城倒也不否認，點了點頭道：「對。」

以前他見過很多男人為了前途，為了權利，拋棄自尊或者原則，甚至拋棄髮妻和真愛，他都不能理解。

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理解了。

因為仕途和成功，地位和權利，真的能夠帶給男人莫大的優越感和自信心。

為了這一份高高在上的地位，為了把那些曾經瞧不上他的人踩在腳下，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很好。」安以寧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果然，商人還是最冷血的。」

靳禹城知道自己無話反駁，所以也就不說了。

半晌，安以寧才笑了笑，「我想靳總應該也很累了吧，還是趕緊去休息吧，以後還要處理公務，一定會很忙的。」

她說完便轉身走進了餐廳，將盤子裏的牛排毫不留情的倒進了垃圾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