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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鴉小傳》第663章 菩提道人
扔出黑槍將打神鞭挑飛,並化為巨鴉用力撞擊,「砰!」一下子把巨獸撞歪,但烏鴉自己也直接摔在地上,砸倒大片建築。這兩大羅金仙,一個是與女兒國眾人僵持數日,一個是與無上金仙對鬥,都差不多精疲力盡。

「哎呀,你這個笨蛋,逞強什麼!我來動手。」精衛毫無保留地顯現出本相,身形徒然變大,幾息之間便化為展開雙翅能夠輕易蓋住女兒國的巨鳥。大羅金仙上品修為綻放,滾滾九色神光瀰漫萬裡凡塵,甚為壯觀,只見那:霞光慶氣雲繚繞,陰柔彩霧散清平。非是鳳凰臨天下,聖母本命化禽靈。「大精衛」鳥目圓睜,厲聲道:「婆和,還不清醒!」雄壯禽音從其口內發出,狠狠撞在瘋癲的饕餮巨獸元神上。

饕餮獸一個激靈,瞬間停滯躁動,身體開始晃動,最終踉踉蹌蹌倒地不起。

見婆和暈厥,摔在地上的鳥人幻化人形,飛上天空,雙手不斷結印打在饕餮獸四周。鳳儀等人不知他要做什麼,喊道:「莫傷了婆婆!」烏鴉回道:「呸!傷了總比死了強!爾等愚孝之輩給我滾遠點!」精衛心中暗笑一聲,巨翅扇動狂風,將凰極等人全數從城內吹到外面。

「他怎麼這樣!」有精衛本相阻隔視野,鳳儀和鸞鶯看不清內裡情況,心中焦急,想說什麼。凰極搖搖頭,示意她們稍安勿躁,「就由他辦吧。」

結印整整持續九日方才完成,共十二萬九千六百道。結束後烏鴉已然是累得連騰飛的狀態都無法維持,只能落在地上休息片刻。此時他從懷裏掏出兩樣東西,一張書頁和一遝符紙,先是將自己設置的印式與書頁一一對照,生恐樣式錯誤或者位置不對;待檢查沒有錯誤,以業力黑火將黃符燒掉。十二張黃符看起來就是凡間道士用的普通紙符,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當其燒盡,青煙凝而不散,圍繞鳥人身體旋轉。烏鴉運轉奇法,從嘴裏吐出十二滴神血和一個血球;手指輕點,內含生死之力的血球立刻化為十二份稠密的血滴分別融入其他十二滴神血內;最後一聲令下,十二滴混雜著生肖神血和修羅血氣的液體和十二道青煙沖入饕餮獸元神,「去吧!去破開老妖怪的元神,把髒東西滅掉!順便把饕餮族的嗜血本源徹底給我引出來。」

「嗷!」女兒國外的眾人忽然聽到一陣淒慘的獸吼。凰極、鳳儀、鸞鶯、老涼、橫爺、赤爺渾身一緊,幾乎想要衝進去。護佑女兒國的大精衛禽眉微微皺起,警告眾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她和饕餮酒館的其他人沒有太多交情,不會對他們客氣。眾人感受到精衛的冷厲目光,心驚膽戰。上品大羅金仙的威壓普通人難以抵抗。凰極等人焦急萬分又幫不上忙,急的在原地團團轉。幸好,不過片刻功法,獸吼消失,眾人這才慢慢放下心。

其實精衛完全有能力將巨獸的吼叫和氣勢全數蓋在陣法內,但她故意放出一部分,隻為讓外面的人清楚烏鴉到底為婆和做出多大的努力。驚退眾人,精衛繼續關注饕餮情況,眼見十二滴血和十二道青煙進入巨獸之體,周邊十二外九千六百道印紋爍爍放光,心中頗為疑惑:「那不甚純凈的生肖血液想來就是從生肖眾體內隨意放出、稍稍提煉的,不算稀罕,可他從哪弄來的碧遊仙符?而且是特意刻製、與血液匹配的生肖神符。有此技藝的人在蓬萊島似乎只有雲霄一人吧。他與雲霄關係很好嗎?我觀察他氣息痕跡,似乎有金蛟剪在身,雲霄難道會出借如此重寶?他和阿修羅王的交易到底是什麼,那個陰險狡詐從不吃虧的人竟然願意付出一滴修羅界精血的代價?還有,這十二萬九千六百個印式所布之陣應該是天地重演之陣,他從何學得?此陣只有太上老君和玉皇大帝知曉,連媧皇宮都難以推算其內部原理,他豈能一點不錯的佈置?他手中的紙張是一整頁凡之書?這怎麼回事?就算夢婆愛他,將鴻鈞道祖所贈的半頁賜給他,那另外一半從何得來?」諸多謎團難以解開,精衛越發感覺不認識自己的這個「侄子」,「上輩子的他絕對不會有這麼多秘密藏在身上,如今……唉~所有的謹慎都含著難以啟齒的傷痛,他一定吃了很多苦。罷了罷了罷了,我本想勸他去媧皇宮或者火雲洞,但還是算了吧。」

除了最開始的劇烈反抗,接下來的幾日饕餮還算平穩。不過鳥人能看出來,巨獸之所以不再亂動是因為婆和已經清醒,強行忍著劇痛。婆婆不想讓已經擔心的烏鴉更加難受,所以哪怕元神和體魄幾近崩潰也默不出聲。可惜顫抖的身體出賣了她。

「喊出來吧。」鳥人面沉如水,臉上帶著少有的正經顏色,「疼就喊出來吧。」

婆和沒有一點動靜。

「唉~」烏鴉低聲說道,「你知道嗎?我在得到子五的傳信,說你故意躲著我時,心痛的要死。比看到你如今的模樣更加傷心。」

「你何必救我?何必呢。」饕餮巨獸低聲說道,「你這下恐怕是欠了驚天的人情吧。何必呢?何必救我一個該死的人。」

「你確實該死!真的該死!」鳥人怒道,「少時你那個畜生弟弟對你產生非分之想,欲行不軌;你的畜生父母為維護兒子,反汙衊你吃食他;族群藉機將不食用智慧之靈血肉的你逐出……這等家人族人,你因何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他們!你確實該死!要不是赤腳大仙看在夢婆面子上沒有對你下死手,你當時的中品大羅金仙修為哪是他的對手!你真是該死!該死!如果不是你逞強救人,我何必要上天入地的求人?!都是你,你的錯,都是你的錯!你確實該死!」

巨獸沉默不語,無言以對,淚水不斷往下流。

「我告訴你!」鳥人怒道,「從今以後,你若是再對饕餮族心有憐憫,我就親自出手滅掉他們所有人!」

饕餮悲痛不已。

「我在警告你!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嗎!」怒不可遏的烏鴉掙扎站起身,走到巨獸身邊,用力拍打她,「你再不許對饕餮族留情!聽到了嗎!聽到了嗎!聽到了嗎!!!」

「我聽到了!」婆和巨獸之體逐漸縮小,化為人形,抱著內外傷勢無數的鳥人痛哭,「我再也不對頭他們留情,再不!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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