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鬼。」

「管上，兩個小鬼。」

「大你，五個小鬼！」

「大你！魑魅魍魎一套。」

「嘿嘿，有兩下子。看我的，一個土地爺。」

「哎哎哎！你一個土地能管我魑魅魍魎一套？」

「咱的土地爺可是臨時公務神，你的魑魅魍魎算什麼？不成型的小黑社會而已。」

「行，你等著！一對城隍。這個行吧，都是平級公務神，我這有兩個。」

「管你，一個小雷神。司法部查你的帳！」

「一個小雷神？那我出雷震子。」

「聞仲！」

「楊戩。」

「哪吒！」

「哎，不對哦，你哪吒能管楊戩？」

「哪吒是軍部的，楊戩是司法部，怎麼不能管？你不知道嗎？軍部第一暴力機關，司法部只能算第二暴力機關。」

「那不對啊，楊戩除了司法大神的職位，也有軍方背景，三界第一特種部隊不知道嗎？哪吒才能稱第二。不行不行，你這個管不上。」

「你好賴啊。那我換一個。美猴王孫悟空行了不？」

「也不行。美猴王孫悟空是被楊戩抓的，當然不好使。」

「額……那再來個大聖孫悟空總行了吧！」

「呦嘿，小丫頭，你這孫悟空挺多啊。」

「那是。我為了收集孫悟空的卡片花了好多錢呢。」

「如來壓死你！」

「什麼！釋迦摩尼的牌你都有！這個可是超稀有的。」

「嘿嘿，小丫頭，我也偷偷收集不少卡片呢。」

「不好使，金蟬子，管你。」

「你怎麼回事？用徒弟管師父？」

「這你就不懂了吧。釋迦摩尼佛最愛金蟬子，什麼事都聽他的，能管能管就能管……」

「你這個有點耍無賴了……不過，無所謂，你既然這麼玩，那就怪不得我了。流沙河水妖！」

「哪哪，哪啊~哪就出來個不知名的妖怪？你這破東西能比我金蟬子大？」

「小姑娘，你是不是忘了，這個流沙河水妖是沙悟凈，他吃了九世金蟬子。不能管你嗎？」

「哦，是他啊。那我來個豬八戒。」

「孫行者滅你。」

「唐僧來嘍！」

「一個小鬼輕鬆『ko』。」

「什麼啊！怎麼又胡來，一個小鬼能管我唐僧？！」

「不能嗎？唐僧還不是隨便欺負？」

「不行不行不行。唐僧有人保護呢，你這個小鬼還沒靠近就被孫悟空打死了。不行。」

「小狐狸精你太不講道理了。那我換個，白龍馬。」

「又怎麼回事？白龍馬能管唐僧？烏鴉你是不是瘋了！」

「只要我白龍馬一撂挑子，你家唐僧還能如何？他能自己走路？累死他！」

「好，算你說得對。那我出觀音菩薩。小白龍敢不聽觀音菩薩的？弄死他。」

「鬥戰勝佛大你。」

「憑什麼？我出的可是觀音耶！超稀有的牌，一個孫悟空能管我觀音？」

「我這不是普通孫悟空，是鬥戰勝佛，佛知道不？比菩薩大。」

「只不過是沒用的『職稱』大而已，實力名望手段地盤……你個猴子精哪樣比得過我的菩薩？再說了，我家菩薩是不稀罕『評職稱』，要不然也早就成佛了。」

「你說的我不管，反正我這個是佛，就比你大。」

「行，看我大招！最新出的稀有牌——旃檀功德佛，掛你猴子佛！服不服！」

「那我再來一張釋迦摩尼佛。」

「我出……」

****************************

八大金剛引唐僧師徒回到大雷音寶剎，對如來道：「弟子前奉金旨，駕送聖僧等，已到唐國，將經交納，今特繳旨。」釋迦佛遂叫唐僧等近前受職。如來道：「玄奘，汝前世原是我之二徒，名喚金蟬子。因為汝不聽說法，輕慢我之大教，故貶汝之真靈，轉生東土。今喜皈依，秉我迦持，又乘吾教，取去真經，甚有功果，加升大職正果，汝為旃檀功德佛。」說完，佛手一掌，金燦燦的光華照亮整個大雄寶殿，金光蓋在玄奘身上，輕輕一引便將唐僧全身上下取經時積攢的功德釋放出來，頓時無盡氣運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靈山頂上再多一份慶雲。

「多謝我佛。」旃檀功德佛叩首行禮。此刻，玄奘心中突然明了許多曾經迷惑的東西，同時又迷惑許多曾經明了的道理。他看到了順江而下的嬰兒，也看到了佛前聽經的金蟬，他記起一路上的千難萬險，也忘不了入凡之前的鬱鬱寡歡。在天上時，他是金蟬子，一個未褪去束縛的神仙，在河裏時，他是江流兒，一個順流而下肆意享受自由的凡人。做神仙的金蟬子羨慕河裏的江流兒，江流兒卻一心一意成佛得道。今日，旃檀功德佛得以正果，卻不知他是江流兒多一些還是金蟬子多一些。昨日我知我是我，今日不知我是誰，我是我時我是我，我是誰時誰是誰。

如來又對悟空道：「孫悟空，汝因大鬧天宮，吾以甚深法力，壓在五行山下，幸天災滿足，歸於釋教，且喜汝隱惡揚善，在途中煉魔降怪有功，全終全始，加升大職正果，汝為鬥戰勝佛。」

悟空亦叩首行禮。昨日不知我是誰，今日不知誰是我，我是誰時我是誰，誰是我時誰是我。「莫論誰是誰！天地我隻我！」一股霸氣衝天而起。那濃重的金色比以前中摻雜一絲黑色，黑色很讓人厭惡，但卻讓耀目的金色多了一些「凡氣」。靈山頂上無數佛陀聚盈的慶雲瞬時躲開一條道，無人敢與悟空爭鋒。遠在青丘山上空媧皇宮內，女媧娘娘微微一笑，「吾之孩兒初長成。」

………………………………

九天之外，無形無相之地，三清道祖與西教二佛祖盤坐虛空。五位混元金仙對面有一個老仙人，此人便是菩提老祖，孫悟空的師父。

「菩提，今日悟空成就正果，你又當何去何從？」準提佛祖對老仙人問道。

「何去何從？」準提老祖道，「吾為萬象所化，迷茫無數年不知天數，得五位上仙點化，終有靈識。受諸位之命，收徒悟空，乃吾生所大幸，今日徒兒成道，吾卻不知該如何。」

原始天尊說道：「菩提，你受吾等混元金仙之靈法，誕生便是混元與非混元之間境界，有違天數，我等因此一直受大道懲戒。今日你心中願望已了，該散了。」

「……」菩提老祖沉默不語。

通天教主道：「菩提，你依仗通曉道門佛宗多派秘術，瞞算我等，借黃天之體割離鴻天獨立，造下無數業事，吾等不懲戒你已然是格外開恩，難道還有妄想？！」

「……」菩提老祖還是不說話。

太上老君說道：「菩提，散了吧，若是我等動手，你應該知道是什麼結果。我等以混元金仙之名允諾，你去之後可入輪迴，生老病死仙緣魔障……我們絕不乾預，自有大道之道。」

「唉~」菩提老祖點點頭，閉目念道，「萬象生吾，吾歸萬象。遊子歸途，他日再行。道法自然，我彌陀佛~」說完，老仙人身形逐漸散去，最後留下一個很普通的靈魂。

五尊點點頭。太上道祖輕輕拿捏，隨手一扔，老仙便不知投入哪世哪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