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芒發完文件，回到書房的時候。

費洛就那麼站在茶幾前面，手裡拿著一遝散著，還沒裝訂的手稿。

開門聲讓費洛回過神。

他轉頭看向顧芒，神情震撼又空白，眼神也有些飄忽。

顧芒見他這樣，目光微動，落在他手裡的手稿上。

右下角的「金邊勾勒的黑紅漸變色蛇徽」在紙張上格外明顯。

顧芒眉眼微挑了下，面色仍是那副寡淡散漫的樣子。

她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在費洛對面坐下。

費洛的目光一直跟著顧芒。

「您坐。」女生看了眼費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費洛一瞬不眨的盯著顧芒，抿了抿唇，有些艱難的開口，「……顧芒，這是？」

他拿著手稿的手抬了抬。

顧芒語氣清淡，「您不認識？」

費洛神經緊繃著，「認識，神醫手稿。」

顧芒點點頭。

「但我要問的不是這個。」費洛一口氣提著，「你怎麼會有神醫的手稿？」

神醫的手稿極其珍貴。

一小部分在醫學組織的內門藏書室。

只有醫學組織那幾個泰山北鬥的內門學生才有資格借閱。

大部分則通過費洛轉到了聯合醫學會，進行編撰醫學書籍，並且被聯合醫學會印製了數份送去各國的醫學會以及醫學博物館。

費洛從來沒在私人手裡見過這麼多手稿。

顧芒跟神醫什麼關係？

費洛想起之前自己跟顧芒提過，想幫她聯繫神醫，但是顧芒當時反應很平常。

現在回想，顧芒有可能早就認識神醫。

所以聽到他要幫他聯繫神醫，才會那麼淡定。

費洛盯著顧芒的反應，企圖從她臉上看出什麼。

神醫太神秘了。

費洛根本聯繫不上。

尤其是這兩年神醫更低調了。

若是顧芒認識神醫……

或者說顧芒醫術這麼好，一定跟神醫關係匪淺……

不對……

這個想法剛出現在費洛腦子裡，就被他否決。

冷璿已經被極境洲醫學會除名，現在極境洲的醫學會是顧芒的。

能把冷璿拉下馬的顧芒，怎麼會比冷璿弱……

那神醫……

這瞬間，費洛腦子裡百轉千回，最後全部聚集成一行大字——

神醫就是……顧芒……

顧芒看著費洛拿著手稿的緊繃手指，「神醫的手稿怎麼了？」

費洛想通了之後，手指抖得更厲害了，他張了張嘴，「顧，顧芒，神醫是你？」

顧芒掀著眼皮，黑漆漆的眸子看著費洛。

神醫身份比較特殊，在國際上甚至有懸賞令壓在她頭上。

費洛問出這句話就後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也覺得顧芒肯定不會承認。

然而——

女生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姿勢不羈。

四目相對，費洛神經兩頭像是被用力扯緊了。

下一秒，顧芒嘴角一挑，笑了，眉眼恣意，又冷又狂的，「是啊。」

費洛根本沒想過顧芒會承認，畢竟神醫的身份事關重大。

可偏偏顧芒就這麼風輕雲淡的承認了！

費洛倒抽一口冷氣，呼吸都屏住了。

神醫！

顧芒就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醫！

難怪這次京大的項目連「腦外科聖手鬱仲景」都隻配給她做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