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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璽》第209章 死仇
家已經很殘破了。

母親一直不願意和自己住到浩都城內的府邸,在這破漏的村子小屋裏住了三十年。

白凜糾結地站在大門口,天色漸晚,田裏的農人也已經紛紛返回家中,村口小路上熙熙攘攘的幾人邊笑著聊天邊往家去。

白凜站在那,他心中有許多的煩悶,很多事困擾著他,那封信如同過不去的坎,一直影響他的心情。

咚咚咚。

他還是敲了敲大門。

「誰啊!」裏面傳來老邁的聲音,父親過去離開很多年,母親生自己的時候已經年近三十,此時的母親年紀大了,腿腳怕是也不好。

咚咚咚,白凜又敲了一遍。

「是我!」

他說完,裏面便沒了聲響,過了一會,大門打開了。

那門後是一張老邁的臉。

溝壑縱橫,皮膚褶皺,可眼睛依舊明亮,還帶著一絲怨恨。

「母親,好久不見。」

「你回來做什麼!」她弓著腰轉身往屋裏走去。

白凜沒有半點遲疑,他立馬走進門裏,小心翼翼地關上大門,「娘,您老了,一個人住多有不便。」

「呵呵,我這老太婆的命不用你管,死在家裏便和這老屋子一同臭了,死在路上便就暴屍街頭,也和你沒多大關係。」

「娘啊,您怎麼可以這麼說啊,」白凜跟上去,母親坐在桌子邊上歇息,她臉色很不好看,側過身,不想看見白凜。

然而白凜沒有半點含糊,他熟絡地走入廚房拿起杯子,倒滿了茶水,走出來遞到母親的面前,「娘,天冷了,多喝點熱茶。」

「拿走,拿走,在這裝什麼孝子呢。」

「娘,您這些年一直不待見我,說實話,是不是看不慣魏在獨孤家辦事!」

「看不慣你就是看不慣你,你……你還把你弟弟也哄騙去了朝廷辦事,你是真要你娘孤苦終老!」

「娘啊,兒子何嘗不想給您養老,兒子遲遲不娶親不就是擔心您沒人照顧嗎!」白凜走過去抓著母親的手,像孩子一樣蹲下,「娘啊,兒子最近收到了一封信,兒子不知道那信裡的是真是假,但兒子知道您一定清楚。」

「信?」

白凜立馬從懷裏掏出那封摺疊小心的信件,遞給母親,「您看看。」

母親眯著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打開了信紙她好奇地讀著上面的字,越讀越緊張,知道看到中間,她愣住了。

白凜一下就看出了些許端倪,可能他的懷疑不無可能。

「娘,您說這上面說的是不是!」

「這……這……」那老人家臉上表露出十足的恐懼,她甚至不敢相信這封信存在在她面前。

「娘啊,您告訴兒子!這到底是不是真的!」白凜的雙眼通紅,他迫切想知道一個答案。

自己侍奉的獨孤家君主到底是不是自己家的世仇。

老母親長嘆了一口氣,她閉上眼,無奈地搖了搖頭,顫巍巍地拿起她身邊那杯熱水抿了一口。

「你父親一直記得這件事,的確,白家的世仇是獨孤家。」

「這……這……」白凜站起身,他有些疑惑,甚至不願去相信,「為什麼父親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不是真的!」

「你父親去的早,他本要我日後告訴你們倆,可我知道白家若是延續這無盡的痛苦和仇恨便永遠不會從這苦難中走出來!我希望這仇恨斷在這一代啊!」母親老淚縱橫,她倚著牆,不願看著她的兒子。

獨孤裕徹底明白了這些年母親疏遠自己的原因,她是這白家唯一繼承著那百年仇恨的人,她希望她的兩個兒子永遠不會知道這個陳年舊事,當她死去,白家的年輕人們便可以開啟一段新生活。

「娘,兒子去半點事,」白凜從腰間解下一個小袋子,他將那袋子放在桌上,「這裏有些金子,足夠用,您別苦了自己,換個好宅子,以後也別耕種了。」

說完白凜沒有一絲猶豫地向著大門走去。

「兒啊!兒啊,你不能去啊!」老母親痛哭著想要追上去,然而她哪裏有白凜那麼快。

大門外,已經大雨傾盆,白凜絲毫沒有半點被干擾到,他迎著那暴雨跨上馬,向著浩都疾馳而去。

父親,他只見過一面。

那一面是父親難得回來了一趟家裏,自己為他準備了一桌子好飯菜,還特地雕刻了一個平安符,想要送給他。

然而那時的父親,沒有半點笑顏,他只是不吭聲地吃完了飯,便和他的同伴們離去了。

那時年幼的白凜問母親,為何父親要如此不斷奔波。母親告訴他,為了這個家,他的父親必須去努力。

然而現在白凜似乎明白了父親真正嚴肅的原因,家仇未報,何來安逸。

那種憤怒,那對於自己巨大的恥辱充斥了白凜的內心。

二百年的風雨,從未消減白家的仇恨。

白月行身死國滅,白家被屠戮殆盡,所謂家國之怨也便沒有更多。

「駕!駕!」白凜怒吼著,他看過太多的文獻,他知道北境有這些風言風語,有過傳說,白家和獨孤家的恩怨已經成為了那些底層百姓茶餘飯後的笑談。

白凜從來不認為那些會和自己有半點關係,然而如今他卻成為了白家最大的笑話。

一個和獨孤家有著世仇的人,卻為獨孤家奉獻了二十年,二十年做牛做馬,二十年沒有一日不盡心儘力,卻到此刻成為了白家最可恥的叛逆。

視線受到了大雨的阻擋,但他依稀看見了那高大的浩都城城牆。

城門早就落鎖,但他知道這浩都的一切,他知道獨孤家的一切。

他繞到了西城牆邊的一處老牆邊,他猛地一推,一塊塊巨石倒了下來,他駕著馬走入了城內。

那街道寬闊,作為北境最大的城市遠比別的城池更加壯觀。

可在白凜的心裏,一切都顯的可笑起來,絲毫沒有半點存在的意義。

戰馬嘶鳴兩聲,白凜冷冷的大笑,「君上,您已經薨逝了,您對臣的恩臣躬身二十年也算報了,白家對獨孤家的仇,還沒算,也該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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