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要走的時候突然之間感覺到老君回來了。

「師傅，您回來了。」陳默的臉上露出笑容，盤坐在老君的對面，拿出了兩片薄荷葉加入茶水中。

「喝茶就喝茶，平白地糟踐東西。」老君笑罵了一聲，明顯看不慣陳默的手段，不過也沒有多言。

「苦澀澀的東西，加點糖好喝一點。」陳默倒是沒什麼感覺，而是繼續往裏面加了兩片，隨後自己喝了一口，一臉意猶未盡的感覺。

老君嘆了一口氣，倒是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不過看到了陳默三轉的修為，以及那一身不隨意的散發也能夠感覺到十分恐怖的恐懼威壓，臉色好看了許多。

「仙之，你這一下子捅破了天啊。」

老君語重心長的說道，實話說老君並沒有怪罪陳默，如果是他拿到了這件東西，也會將東西交上去。

只不過這一次帶給他們的衝擊實在太大了，而且還是如此的猝不及防，他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就像是一群大佬攻克了無數年的課題，本來都要擱置了，突然之間被一個小年輕給破解了，人家還直接拿出了結論來，雖然不知道理論過程，但是結論過硬啊！

這簡直不要太玄幻，太民科。

「突破三轉，我也安心了許多，所以這秘密也該出世了。」陳默咧嘴笑著。

「當時有人跟我說，如果能夠將所有的人類都轉化為惡鬼，那麼域外天魔不過是小道。」陳默抿了一口茶碗。

當時陳默覺得域外天魔不過是一些癬疥之疾，誰成想，天魔竟然是主要的敵人，而且是大敵，足以滅界的的敵人。

所以陳默心中不免有些動搖，這也促使陳默將惡鬼化成品帶給欽天監。

「域外天魔，了解的越多，越會知道他們的強大，那麼多的世界因為域外天魔滅亡，我們神洲雖然是大世界，卻也不是域外天魔的敵手。」老君微微頷首，對於陳默的話很贊同。

神洲世界終究不是一個武修的世界，他們生活在一個巨大的鬼域之中，說白了人類不過是惡鬼圈養的口糧，他們道的盡頭是三轉，而惡鬼卻能夠繼續提升，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儘管也許惡鬼沒有這方面的意識，但是人類得有，得有危機感。

「所以你就將那個交出去了，這代表著人類也許不再是人類。」老君的手有些顫抖，什麼事兒才能夠讓一位頂尖的大聖顫抖呢，當然是神洲的生死存亡，人類種的存亡。

人類如果被轉化成了惡鬼，那麼勢必會分裂成兩個種族，這無關乎理念，僅僅是生命的等級。

陳默沒有說話沉默了起來，陳默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畢竟惡鬼終究是以人類為食，就算是人造的惡鬼，需要的也是人類，就算是最終打贏了天魔，最終內部的分裂也是必然的。

現在不過是飲鴆止渴。

陳默的雙眼之中的平靜漸漸的多了起來，一雙猩紅的雙眼如同一雙瑰麗的寶石，眼中無喜無悲。

「老師，所謂生存，就意味著要吞噬他人的生命。」

陳默平靜的訴說著，抬起頭的同時，一雙猩紅的鬼眼也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捧著手中的茶杯，陳默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抿了一口加了糖的茶水。

老君愣了一下，他看著陳默那雙猩紅地眸子，似乎發現他好像看不懂自己這個弟子了。

微微的皺了皺眉頭，老君不由得回想起了最早拿到陳默資料的那個時候，那是陳默剛剛步入紅衣總捕得時候。

老君算是看出來了，這麼多年過去，陳默變了，但也沒有變，他依然是追求武道的陳仙之，只不過神洲的路斷了，路斷了就需要接上去，既然人走的路斷了，那陳默就去走一走鬼走的路。

當然，這條路需要有人去試驗，而欽天監就是最佳的試驗基地，因為欽天監不會拒絕，也拒絕不了。

也許其他的大聖會以為陳仙之是為了讓神洲戰勝域外天魔，但是老君卻並不那麼想。

看著眼前靜靜喝茶，舉手投足之間帶著陣陣恐懼威壓，但是仔細的看去又溫文爾雅的陳仙之，老君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苦笑「仙之，你不會是想要讓欽天監給你探路吧？」

「師傅，三轉，並不是武道彼岸，我需要路。」陳默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陳默的身形本就高大，但是因為捕神衣袍的關係，一身爆炸的肌肉都被隱藏了起來，面容英俊，劍眉辰眉，一雙丹鳳眼似乎看誰都是匹夫，鼻如懸膽，四方闊口，一頭黑色的頭髮扎的一絲不苟。

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一份韻味，這是武道至聖的表現，一身武道修為已經有了分璞歸真的味道。

到了三轉的境界，陳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一身力量達到了什麼恐怖的境地，但是還不夠，這不是武道彼岸，陳默感覺不到那彼岸的感覺，看不到那種至聖之後的恐怖感。

在陳默的認知之中，越強更應該接近恐怖，如今他能夠感覺到那一絲恐怖的感覺，但是卻看不到終極恐怖。

因此他需要路，需要繼續前進，不能因為周天星鬥阻礙他就放棄。

「老師，如今我已經能夠飛天遁地，甚至舉手投足之間可以移山填海，但是我隻感覺到一絲恐怖的感覺，那是前路在召喚我，我需要路。」陳默正色道。

越是接近越是能夠感覺到前路上的恐怖，陳默冥冥之中甚至感覺，如果自己變得越來越強，會看的更加的清晰，直到達到傳說中的武道彼岸，看清楚那裏有什麼。

但是神洲的路斷了。

老君的面色一變，他當然知道那種感覺，他們的修為越高，越能夠感覺到前路上的恐怖之感，儘管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如果他們繼續提升修為，就越能夠接近那恐怖。

沒想到陳默不僅僅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想要繼續前進，去接觸那恐怖。

陳默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以前並沒有這種感覺，反而是成就三轉之後才看清了一些。

以前的世界中，他也不是沒有觀看那些武道或者玄幻或是修仙之類的影視作品，那裏強大就是強大。

而這裏越是強大，反而越能感覺到恐怖。

那恐怖來源於前路。

越修行，反而越能感覺到恐怖？修行的最終不應該是超脫或者合道嗎？怎麼是恐怖？陳默如是想著，但是他的感覺不會騙他。

「老師，我想去一趟域外。」陳默說道。

老君沉吟了良久，他知道他勸不住，最後嘆息了一聲「也許是師傅老了，去吧！」說著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