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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劍罡刀傳》第七十章 黃鼬大仙起風雨(1)
「開顏,你離開華梅派這麼久,就不怕掌門將你除名嗎?」竇景鵬有些擔心地問道。

「我有華梅派的門牌,按理說什麼時候都可以回去,但是也有例外,如果離開太久,掌門會以處理門中事物太少而開除,但是華梅派弟子眾多,誰也注意不到我。」蕭開顏天性樂觀。

「景鵬,我們又回到了北倉鎮,需不需要和李詩鶴他們打聲招呼。」司徒蘭蘭問道。

竇景鵬遲疑了片刻,說道:「不必了,就算我們有這個心,時間也是不允許的,我們要跟著隊伍趕往白雲鎮,如果再去北倉山,會耽誤一些時間。」

暮春初夏交接的時間,天氣是最舒服的,不冷不熱,道路兩旁長滿了不知名的野花。

「看來白雲鎮的地勢很高啊!」竇景鵬亮聲說道。

「老大,何以見得?」判官筆獨臂金元寶問道。

「路兩旁的桃花剛剛綻放啊,現在已經是人間的四月天,桃花不應該初放,只有一個原因,這兒的氣溫有些低,所以桃花來的遲了一些。」竇景鵬解釋道。

「我判官筆金元寶自認學富五車,依然沒有達到老大的境界。」獨臂金元寶打趣地說道。

竇景鵬說道:「金五哥謬讚了,其實學時固然重要,洞察力更加彌足珍貴。」

二十三個人縱馬狂奔,竇景鵬手起劍落,砍下一棵桃枝,桃枝上開滿桃花。

竇景鵬將桃花送給了司徒蘭蘭:「喜歡嗎?」

「真是郎情妾意,不愧是人間的四月天啊!」蕭開顏有時說話就是沒有遮攔。

「喜歡!謝謝景鵬。」司徒蘭蘭滿臉緋紅,勝過桃花,不是害羞,是高興喜悅。

「桃花如此輕盈,喜歡就戴在頭上吧。」竇景鵬說道。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刻綿綿無絕期!」蕭開顏將白居易的詩詞改變說出。

「恐怕是醋罈酸酸無絕期!」木神相揚聲說道。

旁邊的一位捕快沒有弄明白其中的關係,傻傻地問道:「捕頭,什麼『天長地久,醋罈酸酸』?」

蕭開顏害怕被眾人嘲笑,急忙截住話茬:「文人胸有文墨,夜半無人有私語,天長地久;武人橫刀立馬,夜半無人遙相思,醋罈酸酸。」

「這次明白了,武人為文人安身立命,到頭來卻是有情人兩處相思。」那名捕快搖了搖頭,「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只是捕快,又不是軍人。」捕快又喃喃說道。

剛才的對話,竇景鵬沒有聽進去多少,他眼裏只有司徒蘭蘭:「蘭蘭,你真漂亮,滿園桃花不及佳人剎那。」

馬兒還在急奔,司徒蘭蘭聽到此話,會心地笑了,拔出長劍在草地上輕輕劃過,帶起數株青草,然後撩起放在手心,收起長劍,一手馭馬,另一隻手快速地運轉,很快一顆草戒指就做成了,當真心靈手巧。

司徒蘭蘭將草戒指交到了竇景鵬的手裏,「這顆草戒指代表我的山盟海誓,雖然戒指會壞掉,情義永不便。」

「郎才女貌,一對璧人啊!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個時間,讓老大和司徒蘭蘭姑娘成親啊。」「夜玹子」提議道。

「好,我支持,竇大哥,蘭蘭姐,你們意下如何?」蕭開顏接著說道:「各位,我蕭開顏先聲明一下,竇大哥和蘭蘭姐成了親以後,你們不可以再拿我取笑了,我會生氣的。」

「明白!」眾人答應道。

「老大,你今年多大了?」鬼機靈問道。

「二十一歲。」竇景鵬回答。

「敢問蘭蘭姑娘芳齡幾何?」鬼機靈繼續問道。

「我也是二十一歲。」司徒蘭蘭回答道。

「你們當真珠聯璧合,但你們誰更大一點兒呢?」「夜玹子」問道。

「我六月出生。」竇景鵬回答。

「我是八月出生。」司徒蘭蘭回答。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夜玹子』就做你們的媒人,好嗎?」

竇景鵬似乎被勾起了傷心的往事,「可是我的父母已經都去世了。」

「夜玹子」、蕭開顏和木神相等六人,聽到這個消息,著實很震驚。

「敢問令尊令堂是如何去世的?」「夜玹子」問道。

竇景鵬嘆了一口氣,說道「死於『蘇北不朽三怪』之手,當時我才七周歲,不足八歲。」

對於「蘇北不朽三怪」的大名,除了蕭開顏,其餘人都知道,而且也知道「蘇北不朽三怪」在一年前死於兩個少年之手。

於是木神相問道:「『蘇北不朽三怪』一年前死於河南洛陽,是不是你動的手?」

「不錯,『蘇北不朽三怪』就是死於我和好友李詩鶴的刀劍之下,我也算是為了父母報了仇……」竇景鵬欲言又止。

「夜玹子」等人看出了竇景鵬的心思,於是不再提起此事,這就等於揭開竇景鵬的傷疤。

鬼機靈問起司徒蘭蘭:「敢問蘭蘭姑娘,令尊令堂現在可好?」

「我沒有母親,但有兩個父親,一位是親生父親,另一位是我的養父。」司徒蘭蘭回答道。

木神相說道:「要想成親,最好是兩個父親都到場。」

木神相接著問道:「兩位令尊所在何處?」

「養父在鄉下,我的親生父親叫司徒黑雨,行蹤不定,我也不知道他在何處。」司徒蘭蘭說道。

所有人都減緩了馬速,「夜玹子」等人面面相覷,司徒黑雨的惡名,江湖人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夜玹子」等人和竇景鵬是結拜兄弟,待竇景鵬和司徒蘭蘭成了親,司徒蘭蘭就是自己的義弟妹,那麼司徒黑雨就成了自己的義叔叔。

有這樣一個臭名昭著的叔叔,確實為難。

鬼機靈看出了眾人的心思,說道:「既然令尊不易尋找,這件事就先擱置一段時間,再行商榷。」

本來煮熟的白天鵝又飛了,竇景鵬一陣失望,但是嶽父難尋,此事隻好暫且作罷。

幾個人又重新提起馬速。

……

終於到了白雲鎮,白雲鎮緊靠富足的北倉鎮,而且又是交通樞紐,在眾人心中,本該是個繁華的小鎮。

可是眼前的白雲鎮破敗荒涼,風聲瀟瀟,一條漫長的大街,只有幾個年長的老伯伯和老婆婆擺的攤位。

酒旗殘缺,也沒有修整,在空中隨風飄動,通常一個地方的好壞,不僅和天時地利有關,更和當地的父母官有關。

像樣的酒樓飯館沒有一家,一行人隻好來到一處還算乾淨的麵館,二十三個人均要了大碗的三鮮面。

正吃麵時,塵土飛揚,這些人隻好提起衣袖遮擋風沙,然後快速吃麵。

面的味道還不錯,可是生意卻很慘淡,白雲鎮的鎮紳是知府杜大人的遠房親戚,按理說,杜大人會好生照顧白雲鎮的鎮紳,怎麼會給他安排這樣一個荒涼小鎮,這裏定有蹊蹺。

吃碗面,木神相付了五兩銀子,麵館的老闆說了一句:「捕爺,不好找零啊。」

木神相說道:「不需要找了,我隻想問你個事,白雲鎮一直都是這番蒼涼景象嗎?」

「捕爺,你是新來此地吧?」老闆問道。

「不錯!」木神相回答。

「你這樣問小人,可是折煞小人了。」老闆有些慌張。

「此話怎講?」木神相繼續問道。

「無話可講!」老闆說道。

「你敢和當官的這樣說話?」木神相生氣地問道。

「你是當官的,又不是神仙,我們隻敬白雲鎮的地神。」老闆說道。

一行人越來越糊塗了,怎麼突然冒出個「地神」,這「地神」究竟是何物?

竇景鵬四處打量了麵館,麵館的佈置確實有些不尋常,吃飯的桌子不是橫平豎直地擺放,而是都面向一點,也就是倘若吃飯的人都抬起頭平視前方,所有人的目光會聚集在一處。

這個情況,剛才竇景鵬吃飯的時候就發現了,竇景鵬又重新找了一張凳子做了下來。

原來面向的一點是房間裡的一個牌位,竇景鵬站了起來,走向牌位。

竇景鵬拿起牌位,牌位不大,一隻成年人的手掌大小。

「趕快放下,你想幹什麼?你怎麼對神靈如此不尊敬?」老闆怒聲吼道。

這一吼,把眾人都下了一大跳。

竇景鵬隻好放下牌位,竇景鵬仔細端詳著牌位,上面寫到:黃鼬大仙。

黃鼬就是黃鼠狼。

「這『黃鼬大仙』是什麼東西?」竇景鵬問道。

「你這後生,口出狂言,竟敢問『大仙』是什麼東西,「黃鼬大仙」是我鎮的驅鬼鎮魔聖祖,沒有他,誰都活不成。」老闆說到驅鬼鎮魔聖祖時,一臉的虔誠。

「胡言亂語,這個世上根本沒有魔鬼,鬼怪只出現在一些奇書異章,或是說書人的口中。」竇景鵬高聲說道。

「這個『黃鼬大仙』所在何處?我們要去會一會他。」竇景鵬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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