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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煙雨難為情》第五十九章 落花有情 流水無意
第二日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差不多十點。他們也都習慣了睡到這個點。教堂是十二點結束,從學校出發到教堂對面那條街大概四十分鐘。段紹陵也不想吃早餐,他還有時間,還可以慵懶地躺在床上等著時間的臨近。

陳醉已然起床梳洗,梳洗完畢又要整理好他的床鋪,因為每一天都會有人來檢查他們的宿舍,周一至周日,從他們來的第一天從來沒有一天間斷過。



「你今天想和丞婧去哪裏玩?」段紹陵一邊看著冷初羨替他借來的書,一邊問道。段紹陵可以耐得住性子,也喜歡看書,便請冷初羨幫他借了兩本哲學書來看。

「還不知道呢。」陳醉迷茫地回道。

「我能猜到,我跟寶兒出去,初羨一定不好意思再礙著你們,所以今天只會是你們兩個出去,好好珍惜兩個人的時光吧。」

陳醉跳過這個岔,反問他:「那你呢?你跟鄒寶兒的事一直都沒有跟她說清楚吧。那麼爽快地答應跟她一起去吃飯,是不是要在今天把話跟她說清楚?」

「我會找機會。」

「在想什麼呢?」陳醉看到段紹陵突然愣出了神,那絕不是看書看出來的。

段紹陵這一回神,看到陳醉已經收拾好了床上的被子。

「別跟我說是這本書上的哲學讓你沉浸其中不可自拔,這樣的話我可不信。如果你不是在想鄒寶兒,難道是在想哪個很有愛心和慈心的小姑娘?」

段紹陵知道他所指的是薛清凝,心上一怵,臉上還是一如既往地平和,平和地說道:「你該出去約會了,丞婧也應該快從宿捨出來了。」

相處日久,各人的習慣互相還是知道的,比如李丞婧她們基本都是十點二十到四十分之間出門。陳醉現在去樓下等,或者到校門口對面的茶鋪坐一會兒,一定能看到她們走出來。

陳醉果然不再多問,道了聲別,便先走了出去。

段紹陵望著陳醉走出去的背影,他剛才想到鄒寶兒的同時確實又沒來由地想到了薛清凝,大概是他知道,吃了午飯,鄒寶兒定會帶著自己去薛清凝那裏。

自從第一次去過教堂之後,鄒寶兒只是口頭問他下次還願不願意再來,其實就再也沒有邀請他去過,她大概也還不知道他們上次在城外偶然遇到的事,不然在他面前也不會隻字不提。

差不多十一點,段紹陵才起來,也是迅速地梳洗完畢,整理好床鋪,出門往教堂的方向走去。

一路走到街上,他沒有遇到他們三個任何一個。他此時才感到飢餓,但想想距離午飯也就一個鐘的時間,再忍忍就過了。

段紹陵走到那家飯館的時候,時間還早了一點,他就先點了三個菜,因為他怕鄒寶兒過來,又會自作主張地點了他們根本吃不完的量。哪怕他一天不吃飯,他覺得自己爬樹摘果子的力氣還是有的。

約莫二十分鐘後,段紹陵看到鄒寶兒走了進來,隨即向她揮了揮手。鄒寶兒剛坐下來,段紹陵便招呼夥計上菜。

「你都點好了?」鄒寶兒問道。

「點了三樣,夠吃了,不然點多了又浪費了。」

鄒寶兒想起上次點了四個菜,到最後他們都吃不完。說道:「不是說你們家在你們鄉下也是大戶人家麽?想不到你居然還能做到這麼節儉,真的和別人不一樣。就說我哥吧,只要他覺得好的,不管能不能吃完,都要點上來試一試不可。」

段紹陵呵笑:「我們鄉下的人,再有錢,莫說跟你們家,就是跟桂城裏中等一點的比都比不上。」

「但我覺得再有錢的公子哥都跟你沒得比。」

段紹陵又聽得到她話裡對自己的一往情深,更加堅定了要把話跟她講清楚的決心,趁他們之間還沒經歷過什麼,她還可以去找一個真正喜歡她的男生。

「吃完以後是不是還要帶我去教堂後面陪那些小朋友?」段紹陵直接問道。

鄒寶兒大喜,「我還正想問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想不到你自己說出來了。」

段紹陵笑道:「怎麼會不願意呢?我們不是說好了,下次有空的時候再一起去。」

即使才三個菜,到了最後還是有的剩。鄒寶兒本想去付錢,沒想到段紹陵更是連帳都已經提前結好了。「哎呀,不是說好我請客的麽?怎麼你連錢都付過了?」

「我們走吧。」段紹陵笑著說,示意這等小事不需要分的那麼清楚。

他們到了那裏正趕上薛清凝在教小朋友們唱歌,薛清凝唱一句,小朋友們跟一句,唱的又是他們教堂的歌,段紹陵就沒有這方面的鑒賞水平,只是見他們都唱得很開心。

見到他們過來,薛清凝的歌聲未停,卻也擋不住小朋友們熱情地撲向他們,「寶兒姐姐你來了,還有紹陵哥哥也來了。」

鄒寶兒輕聲道:「你看這些小朋友才見過你一次就對你的印象那麼深,那麼喜歡你。」她確實不知道他們在城外相遇的事情。

「清凝姐姐是不是在教你們唱新歌?你們唱的怎麼樣了?」邊說邊帶著他們走回薛清凝的身邊。

「今天下午正好教他們唱一首新編的詩歌。」

「是麽?那我也正好坐下來聽聽看。」

段紹陵也站在他們的旁邊,鄒寶兒知道他對詩歌也是沒有興趣的,委婉地說道:「紹陵,還是想照樣麻煩你去樹上摘點果子,然後到教堂後門的水池邊上洗一下。」

段紹陵笑著點了點頭,「小朋友們,紹陵哥哥再去幫你們摘水果了,你們乖乖在這裏等我回來哦。」比起留在這裏聽著自己無法理解的詩歌,段紹陵還是更願意去樹上賣一下對他來說算不上辛苦的苦力。

這邊又唱了兩三遍,小朋友唱的詩歌自然比大人的要簡短且簡單的多,他們學起來也比較容易。小朋友們倒還好,薛清凝事先還要先學會,然後再來教他們,已然覺得口乾舌燥了,便讓鄒寶兒帶著他們,自己要先去喝杯熱水潤潤嗓子。

「你們都會唱了麽?」

「會了。」他們異口同聲地應道。

鄒寶兒又道:「這是你們自己說的,一會兒紹陵哥哥拿水果回來,會唱的才可以吃哦。」

「好啊,好啊。」看來這些小朋友都是胸有成竹。

一名小朋友說道:「寶兒姐姐,上次我們去放風箏的時候你沒來,那時候我們也看到紹陵哥哥了,還有另外一個哥哥,還有兩個姐姐。」

鄒寶兒都是隔一兩周才來這裏一次,上次去河邊的事有聽薛清凝事先說過,說要開教堂的車去。她見教堂的車有點擠,而且自己也不是每周都來,那次就正好沒去。他們碰到他們四個,她現在才知道。

「哦,這樣子,那你們有沒有跟那幾個哥哥姐姐一起玩?」

「我們沒去,就是清凝姐姐跟他們說話。」

一名小男孩又道:「還有我的風箏被掛到樹上,還是紹陵哥哥幫我拿下來的。」

「我還看到清凝姐姐抓著紹陵哥哥的手,頭靠得很近,抓了好一會兒才放開。」

也許孩子的話都是有誤差,鄒寶兒聽在耳裡,突然間隻感心間一緊,一種莫名壓迫的情緒湧了上來。

「寶兒姐姐,紹陵哥哥是你的男朋友還是清凝姐姐的男朋友啊?」旁邊的小朋友繼續問道。那種壓迫感越發明顯,明顯地帶有一絲恍惚和害怕。

小朋友的話還是喋喋不休地在耳邊說著,鄒寶兒隻得壓下所有的情緒,即使面對的小朋友,也要表現的面不改色的樣子,「別亂說,我們三個都是好朋友。」

這時候,她看到段紹陵和薛清凝剛好一起從後門那邊走過來。兩人都是笑著,平時她也都看得到他們的微笑,但此時此刻,他們的笑卻讓她有無限遐想,帶著不安的情緒。

他們越走越近,在他們面前,她更加不能表露出絲毫的異樣,還要笑臉相迎地接過水果,「小朋友們,你們不是說都會唱麽?誰先來唱一遍,我們說好的,會唱的才有水果吃。」

「我先來我先來。」這會兒又變得爭先恐後,那就乾脆大家一起來,集體合唱了一遍,每人都領了水果,這會兒他們才意識到自己口渴了,狼吞虎咽地啃著。

休息了一會兒,依舊陪他們玩了玩遊戲,直到時間到了,再送他們到了教堂門口,看著他們的父母都把他們接走。最後和薛清凝打了聲招呼,他們也走了。

很奇怪,平時都是段紹陵先沉默,鄒寶兒會不斷的話題引他說話。自從道別了薛清凝,一路走出來,鄒寶兒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段紹陵仍舊只打算送她到家門口,沒有一起共進晚餐的打算。

這條路不長,很快就會分開。這是難得的兩個人在一起的機會,要是現在不說,又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有機會?而且這種事情越早說清楚越好,在兩個人還沒有牽扯出愛恨情仇之前。

「寶兒,我在你身上一直看到的就是如孩童般燦爛的純真,這也是其他女生都沒有的。」既然鄒寶兒不說話,那段紹陵就主動一次吧。

「嗯。」鄒寶兒的回應,是段紹陵沒見過,也不習慣的冷漠。

段紹陵繼續說道:「在我心裏,我也是一直把你當成一個頑皮可愛的妹妹來看。所以我希望這份近乎於兄妹之情的友情能夠一直長久下去。」

駐足,鄒寶兒停下了腳步,直勾勾地看著他,是幽冷,失落,還帶著憤怒的目光。

段紹陵隻說了兩句話,思路一閃而過,自己的兩句話裡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得體之處,為什麼她會有這麼絕望的目光。

「寶兒,你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麽?」

「說啊,你怎麼不繼續說下去?」她的語氣儼然和她的目光一樣幽冷淒婉,段紹陵甚感莫名地呆立當場,一時之間變得啞口無言。

「你不說,那我替你說咯,你是想說,你對我其實是和教堂裏面的小朋友是一樣的,所以我不應該再在你身上傾注那麼多的心血,更不該造成你那麼多的困擾。」

段紹陵想不到她的情緒竟然會這麼激動,當即解釋道:「寶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對我的好,只是你也應該明白感情的事是隨緣,我只是不想耽誤你。」

「那你現在才跟我說這些,你現在愛誰?」

段紹陵繼續解釋:「不是這個問題,我一直都想說,只是猶猶豫豫,又找不到合適的時機,我覺得再耽誤下去對你不公平,所以選擇今天出來把自己的想法對你坦誠。」

鄒寶兒立刻轉身跑開,段紹陵本想追出去,她是往教堂的方向跑回去,對了,她定是去找薛清凝傾訴了,他覺得如果有一個人可以開導她,那這個人一定是薛清凝,自己追去反而不太好。

只是在鄒寶兒轉身的那一刻,段紹陵依稀見到一顆晶瑩的珠子從她的眼眶滑落,他輕鬆於自己說出心裏話的同時,也愧疚於自己傷了一個天真無邪又深愛自己的少女。

理智告訴他,他這樣做是對的,長痛不如短痛,總好過一直讓她獨角戲地堅持下去,說清楚應該很快就會相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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