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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煙雨難為情》第七十一章 局中局
陳醉他們對二樓的情況一無所知,站在樓梯口也看不到上面的虛實。只能故技重施,繼續派人先行打探虛實。倒不是陳醉怕事,不敢身先士卒,只是他知道白文浩一定會在第三層等著他,而這裏能跟他一較高下的人也只有自己而已,是以他的組員也都心甘情願地替他在前面開路。

三個人剛踏上樓梯的中段,上面的埋伏猛地朝他們火力全開,立時就有兩人被打中,退了下來。後面的人繼續往上增援,陳醉早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反身潛伏在樓梯板的下面,對準上面的『敵人』開了兩槍,打中了兩人。

在他們的掩護下,匍匐迅速地上了樓梯,和上面的人展開激烈地交鋒。一來陳醉的身手和槍法本就比他們都要高,而他的組員都是慷慨赴義,英勇作戰,不顧自己的安危為他掩護開路。

又一場激戰後,陳醉這邊,加上他還有兩人,只剩下他和王禮節。但他們算了一下,白文浩在二樓一共留了五個人,五人也是全軍覆沒,那麼,也就是說只有他一個人在第三層。

他為什麼不在三樓多留點人?這樣他的勝算不是更大麽?還是他算準了最後只有陳醉一個人可以到達三樓?即使如此,他也應該多留點人在身邊,他面對陳醉,也未必有必勝的把握吧。

還是由王禮節帶頭上樓,他也知道自己不是白文浩的對手,但也不會一下就敗在他的手下,再加上陳醉,這一戰,還是有希望的。短短的樓梯,他們走得很慢,但一路走上去竟然順利地很,白文浩居然不藉著居高臨下的優勢對他們出手。他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葯?

兩人到了上面,看到對面的牆上果然插個一個紅色的錦旗。錦旗下,白文浩氣定神閑地站在那裏,沒有拿槍對著他們。

「禮節,真沒想到你會和陳醉一起上來,看來你的進步不小。」白文浩笑著說道,似乎他並沒有因為陳醉的身邊多了一個人而感到絲毫的緊張和害怕。

白文浩都敢有恃無恐地面對他們,陳醉又有什麼好怕的,「文浩,你為什麼要這樣子做?你的目的是什麼?」陳醉不想再去猜他想做什麼。

「是你,我這麼安排,只是想在這裏和你一較高下。」

陳醉不可置信,說道:「文浩,你搞清楚點,我們這是在訓練,在考核,你不顧團隊的利益,偏要在這個時候選擇要跟我比個高低,你這麼做實在不合時宜,也不夠理智。我和禮節兩個人對你一個,已操必勝之算,你又憑什麼認為我會願意在這個時候和你一較高下?」

「我知道,但這是我期待已久的機會,我只要這一次。」

陳醉終於對他說出積壓在內心已久的疑問:「文浩,你我同學一場,雖不深交,但也無冤無仇。每次你靠近我的時候,我卻感覺到你總是對我有隱隱的敵意,為什麼?照你今天的行為看來,這不會是我的錯覺。」

白文浩笑了,他很少見,幾乎沒有的微笑。他笑起來還是帶著一縷陽光,真不明白他平日裏的冷漠是為了什麼。「我們是無冤無仇,所以你是不是懷疑我對你身邊的幾個女生感興趣?」不等陳醉再問,他又自己否認了這個猜想,「那你可就多想了,因為我早已將來視作我在這裏唯一的對手,所以我想跟你分個高低。」

「文浩,你這話也說得太滿了吧,丞婧和紹陵也未必就比不上你吧。」一旁的王禮節忍不住說道。

白文浩對他的話不作回應,轉身取下牆上的錦旗,「陳醉,今天的訓練,是你們組贏了,以一敵二,我不是你們的對手,這個錦旗是你們的了。我隻想你滿足我一直以來的願望。」說到最後,他近乎是懇求的語氣。

陳醉道:「你想怎麼比?」

白文浩的臉上頓時放出異樣興奮的光彩,也許是他的那句與他人無關,隻想兩人堂堂正正的較量一場,所以陳醉心中對他沒有那層戒備,願意和他公平較量一次。

「你的槍裡還剩多少子彈?」

陳醉算了算,「三發。」

白文浩不作懷疑,立時取出自己手槍的粉彈,取了七顆,當著他們的面棄於地上。「以三對三,公平較量。」

忽又把那面錦旗插回牆上,「禮節,我想請你做裁判,我和陳醉同時從對面開始奪旗,誰也拿到旗子就算是贏。」

王禮傑見他們心意已決,時間還剩下十五分鐘,便默認了他們的這場局中局。

他們分站在對面最遠處,以中間的兩根石柱子為他們之間的間距。待他們準備就緒,王禮傑右手向下一壓,比賽正式開始。

室內狹窄,時間不多,不宜久鬥。兩人都發足往對面奔跑,突然間,白文浩朝陳醉開了一槍,只見『嗖』的一聲,一顆粉彈激射而來,陳醉往左一偏,躲了過去,扳機一扣,還了一槍作為回禮,白文浩閃身躲到石柱後面,避開了這一槍。

此時兩人都倚靠在柱子的背後,都想上前奪旗,但亦知道對手在一旁窺視,要等待時機,不敢輕舉妄動。然所剩的時間又不多,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想出製敵之際。王禮傑身在局外,眼見時間不多,也不禁感到焦急。

他與兩人的交集都不算太深,卻也盼著陳醉能夠獲勝,好滅滅白文浩目中無人的狂傲之心。

他們在柱子的背後僵持了兩分鐘後,陳醉突然向前著地一滾,離牆壁更近了一些。同時反手開了一槍,逼得白文浩不得不向後避讓。再近得數米,他就可以先拿到錦旗,一顆粉彈霎時從面前穿過,陳醉趨身一避,發出他槍裡的最後一顆粉彈,再次將白文浩逼開數步。

再次伸手就可以觸及錦旗,又是一顆粉彈劃過,錦旗竟從牆上被打落地下。或許白文浩知道自己這一槍是打不到陳醉,只能將他的目標打掉。同時奮起全力,將手上的槍如暗器一般打向陳醉。

陳醉隻感一股猛力撲向自己,就算自己能撿到錦旗也非受傷不可。本能性地往左一躲,避開了手槍的傷害。只聽得手槍『砰』的一聲打到對面的牆壁,牆壁上立時凹進了一個坑口,旁邊的石屑紛紛下落,可想而知,白文浩扔手槍的時候幾乎是用盡全力,逼得陳醉不得不自保。

陳醉這一避讓,白文浩也到了離錦旗最近的位置。兩人的距離這麼近,陳醉無法像他一樣扔手槍逼他退讓。為先拿到地上的錦旗,兩人再次展開獅虎般的搏鬥。槍裡又沒有粉彈,拿在手上,反倒成了累贅,順勢將手槍往地上一扔。

王禮傑見他們手上互搏,同時腳下較勁,都想將錦旗踢到離自己更近的位置,以便有機會先伸手去拿。好幾次有一方快要佔得先機,又會被另一方扳回。越爭下去,都能感到他們身上散發出的猛獸的氣息,王禮傑的心也揪地更緊。

「時間到了。」王禮傑大喊了一聲。只見到他們的手同時扯上了錦旗的一邊。依然勝負未分。

兩人從爭鬥中清醒了過來,王禮傑催促著他們一起出去。

白文浩信守承諾,把錦旗給他們,這場訓練贏的是他們。陳醉欣然接受,這根本不能算是白文浩讓的,以一敵二,本來就是他們贏。

他們撿起地下的手槍,往下走出去。

「來日方長,我一定會再找機會跟你分個勝負。」白文浩不死心地說道。

陳醉不理解,他的好勝心為什麼會這麼強。就這一次,下次他不會在利用訓練的時間來和他做這種私人的競爭。

場外的人等待了一個小時,終於看到他們三個人走了出來。看到錦旗在陳醉手上,表示陳醉組的獲勝。

還是不少人在想,陳醉的身手和槍法都不在白文浩之下,再加上實力中上的王禮傑,按理說不應該再在時間剛剛夠的時候才出來。且三個人出來,陳醉和白文浩都是面紅耳赤,顯然剛打過一場,而作為陳醉的組員之一的王禮傑卻沒有絲毫訓練之後的疲憊出汗,更讓人感到費解。

劉教官不準他們事先交流裏面的情況,是以沒有人敢在這裏開口相問。劉教官也只看結果,他們又沒有超出時間,也沒有任何違規的行為,中間的事情就絕不會多問。隻讓他們交出手槍,脫下頭盔,換另外兩組上場。

李丞婧選擇進攻,段紹陵則是防守,這是他們在下面商量好的。

劉教官也讓他們兩組走剛才的流程,十五分鐘後,第二場訓練開始。

李丞婧出身軍閥家庭,雖沒有獨立帶兵作戰,自幼在軍中耳濡目染,於行軍作戰之道早有概念,也有自己的獨特見解,再加上來到軍校學習了近半年,自覺自己無論是槍法和思想各方面都有了更深層次的提高。

饒是如此,她對段紹陵或是陳醉他們也絕無半點小覷之心,知道以他們的慧根,就是自己出身軍事家庭,業未必就比他們更勝一籌。這也是他們之間首次較量,正想看看大家的身手和謀略究竟到了哪種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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