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煙雨難為情》第十九章 莫名的禮物
李丞婧走到門外的時候看到宿舍的燈是亮著的,她走之前又是關了燈才出去,冷初羨醒了?她快步走回去,推門進來,冷初羨正一副初醒朦朧的狀態坐在床頭,左手撐著太陽穴,不住地搖晃著腦袋,酒醒了,腦袋還是免不了一陣疼痛。
「你好點沒有?」李丞婧邊說邊倒了杯熱水遞到她的手上。
冷初羨喝了一口,「你去哪裏了?我記得剛才我們回到校門口的時候有士兵把我們攔了下來,這是真的,還是我在做夢?」她的手還是一直揉著她的太陽穴。
李丞婧坐到她的身旁,「我們是被士兵攔了一下,核對學生證,核對完了就放我們走了。我也喝了有些上頭,只是睡不著,就關了燈出去外面吹吹風,透透氣。」剛才的那些事情她沒有必要讓她知道。
「你看看你才喝了一杯就倒了,還要人背你回來,以後出去說什麼我也不讓你再喝酒了。」
冷初羨忽然一抖擻,精神也為之一振,「剛才是誰背我回來的?是你麽?」
李丞婧說道;「是我讓陳醉背你到校門口,然後怕被人看到不好,最後是我把你背回宿舍的。」
「這麼說陳醉背了我一路?」
李丞婧見她臉色微變,隱然帶著三分羞澀與尷尬,當即解釋道:「當時除了陳醉其他人都喝上了頭,路途那麼遠,我也怕你有閃失。我們都是新時代的女性,不拘小節,這點權宜之計你不至於介懷吧?再說了,若是換作別人我可能還有些顧忌,看在是陳醉的份上,我才放心讓他背你回來。」
冷初羨面色轉而竊笑,「你總是在我面前誇陳醉的好,你是不是對他有意思?」
「難道你覺得他不好麽?」李丞婧反問她。
「陳醉和紹陵是都挺不錯的,那你是對他有意思咯?」
「我隻提陳醉,紹陵是你現在自己提的,那你是不是對紹陵有意思?」
冷初羨見逼問不管用,只能軟磨,「丞婧,你就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陳醉?」
李丞婧抬頭望了望窗外的明月,很負責任地告訴她:「我不否認對他感覺不錯,至少比其他人好。這也不排除以後會升華到喜歡的地步,就是真到那個時候,我也會順其自然,不會去刻意去隱瞞自己的感情。」。
冷初羨道;「你可以再直接一點麽?」再自嘆了一口氣,「我很羨慕你做人做事的勇氣。」
「你的心思細膩,秀外慧中也是我沒有的,以後我們就互相學習唄。」
李丞婧搭著她的肩膀,「初羨,你說如果我是個男生,我們兩個會不會很般配?」
「只可惜你不是男生。」冷初羨表現出極其惋惜的樣子。
「嗶,嗶……」巡夜的哨聲最後一次響起,十點半了,所有宿舍都要關燈睡覺。
折騰了一天,李丞婧其實早已疲憊不堪,躺在床上,頓時覺得全身的疲勞為之一卸。冷初羨睡了一覺,酒醒之後,反而精神大悅,這時候已睡意全無。她知道李丞婧肯定累壞了,她明天還要訓練,自己就是再清醒也不能吵著她休息。
雙眼望向天花板,窗外的月光透進一道光線,浮現出一幅錯綜複雜的思緒,像繩子一樣剪不斷理還亂,不想再往下深究,閉上雙眼等待睡意的再一次來臨……
每周一的上午,全校的學生要上政治教育課,除了周日也就只有這半天他們不用到訓練場接受訓練。今天是他們上的第一堂政治教育課,吃過早餐,他們都往教學樓走去,要在前面的公告欄裡找到自己的教室。
教學樓坐落在學校的正中央,只有三層樓,看著略顯陳舊的外觀足以看出學校的條件有限,整個學校除了大門口看著有些威嚴,還真找不到一塊華麗的地皮。教學樓前的公告欄前圍滿了學生,找到自己的教室後又隨即散開。
政治課的教室在學校的二樓,全校的學生中以工兵和憲兵的人數最多,他們還是有屬於自己科系的教室,剩下的炮兵和輜重兵一間教室,政治科和情報科一間教室……公告欄的最後一排寫著步兵科和外語科一間教室。
步兵科一半的男生從食堂走過來的時候步伐快趕上和訓練時候一樣的沉重,看到這條公告後,萎靡頹廢的精神頓時大悅。
劉教官說過學校的美女都在外語系,在食堂的時候除了因為和李丞婧的關係可以和冷初羨等幾個少數的女生接觸以外,對於其他的女生都是驚鴻一瞥,他們每天訓練那麼累,也根本沒有時間去搭訕更多的女生,現在好了,終於有機會可以近距離和她們接觸。
這時候他們又不免在想,為什麼這麼多的人偏偏安排他們和外語系的女生一間教室,除了人數上恰好可以湊一間之外,是否還有別的原因?往大膽的方面想,難道這是劉教官刻意替他們安排的麽?以劉教官對他們外冷內熱的態度這是極有可能之事,不管是不是,姑且這麼以為吧。
他們的教室在二樓的第三間教室,教室裡有六排桌子,每排有十二個位置,門口和座位上也並沒有寫著他們又固定的位置,看來這位置是可以隨意坐的。李丞婧陪著冷初羨坐在比較靠前的位置,有些人則是見縫插針地往一眾女生身旁空餘的位置上坐。
這種時候,陳醉只會坐在末尾最不起眼的位置。這是他的習慣,他上學的時候從來都不喜歡坐在惹人注目的地方,雖然他自己也並不是個安靜內斂之人。他就是喜歡坐在後面,不時地看著窗外想事情,或者發獃。
即便如此,他的成績仍然可以名列前茅。不得不感嘆,聰明又有天賦的學生對於學習就像是母親給嬰兒哺乳一般,不需要怎麼努力,知識就會源源不斷地往腦子裏灌輸。
他的老師就曾經說過,要是他認真起來,足以讓身邊的人為之動容。段紹陵也陪著他坐在後面,比起陳醉他就認真地多了,他的老師對他的評價則是,若是前朝還在,科舉還在沒,他一定是狀元之才。
七點五十的時候,外面走進來一位穿著連身長衫,兩袖微微折起,步履沉穩持重的學者,他的年齡看著比劉教官要大幾歲,手上拿著一本濃厚的書籍,配著新式的眼鏡,顯得他的思想很有深度。
全體學生都站了起來。
「同學們好,我是負責叫你們政治思想的李教官。」向在場的同學敬了個軍禮。
「李教官好。」他們也向他回了軍禮。
當所有人坐下的時候,李教官就開始直入主題,「今天主要講的是外國的革命……」李教官的課正如他的人一樣充滿了一本正經的政治色彩,愛聽的會覺得非常的精彩,不愛聽的會覺得枯燥無味。
這裏不比外面的學校,不管愛聽與否,都要遵守課堂紀律。一堂課下來出現了兩級分化,有人聽得津津有味,有人卻是如坐針氈,若不是身旁有數十位美少女相伴,真有一種身在囚籠的感覺,甚至覺得劉教官的體能訓練課都比在這裏上課有趣。
然而陳醉似乎就不屬於這兩類人,他沒有很愛聽,但也不會有坐立不安的感覺,他把自己置身事外,當做是教室裡的過客一樣。看著身旁的段紹陵,還是一如既往地認真而又專註,深怕漏過了李教官說的任何一個環節。
陳醉自己不想花精力,也不會影響別人好學,像往常一樣,他就是再悶,也不會出聲干擾,他還是很自信地覺得教官的話不難理解。
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有圈鳥脫囚的豁然,聽了幾個小時的『誦經禮佛』是時候做點自己喜歡的事了。走回食堂的一路,鄒寶義他們就開始問女生的名字,憑藉他們秀氣又玩世不恭的外表和油腔滑調還是套了不少女孩子的話……
吃了中飯,李丞婧想回到宿舍休息一會兒,養足精神應付下午的訓練。剛躺了下來,聽到門外有人問道:「請問李丞婧李小姐是住在這裏麽?」
冷初羨靠門口近一些,又還沒有休息,聽是女人聲,先出去看看情況。看見門口接近三十歲的婦人,穿著打扮看著就是哪個工廠的女工,她的手裏還提著一個精美的袋子。
「你是李小姐麽?」
冷初羨搖搖頭,「我不是李小姐,她在裏面。請問你找她有什麼事麽?」
那人說道;「
我能否當面見李小姐?有東西要親手交給她。」
冷初羨讓她進來,李丞婧已經坐了起來,「初羨,是誰要找我?」
「這位就是李小姐,你有什麼話就跟她說吧。」
「你好,李小姐,這是給你送來的衣服。」說著就將袋子遞到李丞婧。
李丞婧只有驚訝,「我並沒有買衣服,這衣服是從哪裏來的?」她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並不接受。
那人解釋道:「我是鄒氏紡織行的長工,是我們家少爺讓我今日中午要將這衣服送到李小姐的手中。」
「鄒氏紡織,你說的少爺是鄒寶義?」
「正是。」
冷初羨輕聲道:「原來鄒寶義對你還存有這種心思。」
李丞婧繼續對那名女工問道:「你確定是李小姐,不是冷小姐?」他們相處雖然不久,李丞婧也是女孩子,誰對自己有沒有感覺還是可以察覺的出來,她並不認為鄒寶義會對她有傾慕之心,當中肯定有那個環節出了差錯,也許他是想送給冷初羨而不是她,是以她要問個清楚
那名長工說道:「我們家少爺說得很清楚,這衣服是送給李丞婧李小姐,?」
這下她們都聽得清清楚楚了。
「衣服送到了,我要先回去上班了。」她再遞了一次。
冷初羨見李丞婧尚在沉吟,就先接了下來,至少讓人家先回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