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林神色怔了下，苦笑一聲，「虧你這個老頭還記得！」

話語過後，他一陣感動，甚至忍不住落淚。

這一天，是老頭給予的，他就算再忙，也不會忘記。

他不知道自己生日，所以，老頭就用撿到封林的那一天，定義成生日。

那一年，封林九歲，他還清楚的記得。

那時下雨，雨水衝擊著地面的鮮血。

血流成河，四周全都是屍體。

他一個人蜷縮在大樹下，抱著膝蓋，用著獃滯的眼神，望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

封林回到住處，蘇韻和雲淼已經回來了。

她們兩人十分凝重的站在院子裏，似乎在等待封林。

封林雙手插著褲兜，從兩人的身邊走過，但蘇韻卻伸出手臂，擋下封林的去路。

「怎麼了？」封林笑著問道。

「我先說聲對不起，剛才我們偷看了你的快遞。」蘇韻面色異常認真。

「哈哈！這麼說老頭的禮物到了嗎？」

封林還以為蘇韻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生日，所以才如此反常。

他將蘇韻推開，來到大廳裡，沙發前的桌子旁，有個裝糧食的編織袋。

現在很多城裏人都不知道，這種編織袋除了裝糧食外，其他大件都可以裝。

不過，老頭應該是廢物利用了。

袋子裏是個黑色的金屬箱子。

看到這裏，封林的表情已經出現了動容，難道……

把箱子打開，裏面只有兩件東西。

一個白色面具，一把純黑匕首。

白色的面具上，黑色的眼線，勾勒出一個彎成月牙的眼睛。

如同一個微笑的小醜，但加上其餘的線條，反而像個老實巴交的人。

給人一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

另一把是純黑的匕首，就連刀刃都是黑色。

看到這兩樣東西，封林也明白門口兩人的表情了。

她們都有死榜軟件，肯定知道這身行頭的意義。

白色面具，黑色輪廓。

白色手套，黑色匕首。

死榜第一，擁有諸多稱號，名為愚者。

一個傳奇！

「仔細想想，已經過了三年了。」

封林躺在沙發上，單手抓住自己的臉，三年前的生日，老頭把面具和匕首收走。

說他鋒芒畢露，殺意太重，在這樣下去，他會徹底的失去自我。

於是，封林的任務，從暗地轉到明面，在中東加入傭兵。

「三年了，你的意思是，我已經放下了嗎？」

封林閉上眼睛呢喃。

與此同時，蘇韻和雲淼一同走進來。

「封林，這面具你是從哪買的？你也是愚者的粉絲嗎？」

雲淼把面具拿出來問道。

「什麼愚者？」封林抬起眼簾，笑著問道。

「你不知道？他可是超級殺手，讓世界上所有人都聞風喪膽！」

雲淼崇拜的握緊拳頭，「你知道他強到什麼地步嗎？強到整個死榜殺手中，唯一沒有通緝令的人。」

死榜殺手是見不得明面的，任何一個人都有通緝令。

但只有一個例外，愚者！

沒有人敢通緝他！

「我擦！照你這麼說，是不是這個愚者準備來殺我？」封林忍不住問道。

一句話把雲淼驚出冷汗，隨即，她笑著搖頭，「哈哈！你別開玩笑了，他是什麼人？怎麼會殺你？」

話雖如此，雲淼還是嚇得坐在沙發上，翻閱死榜。

看是否有封林的單子。

相比於雲淼，蘇韻要更加鄭重，這個面具她見過。

和當初師父家的完全一樣，再加上包裹的上面，寫著生日快樂。

那一定是師父送來的！

她想的要比雲淼多得多，畢竟這個人是自己老公。

「這個生日禮物可真大啊！」

封林從沙發上坐起來，提著箱子往二樓走去。

蘇韻緊跟上，和封林一同走進房間。

她把房門反鎖，沉聲問道：「師父為什麼把這東西送給你？」

「我哪知道？」

封林笑著聳聳肩，突然笑著，「既然是生日禮物，或許是為了讓我繼承他的衣缽。」

「哼！就憑你？」

蘇韻抱著雙臂，揚起臉道，「說不定是給我的！」

「你還差得遠呢，連雲淼這個小屁孩都殺不死。」

封林把身上的匕首放在桌子上，將箱子裏的純黑匕首裝在口袋。

「說的跟你能打過一樣，我承認你這個傭兵很能打，但和我這種真正的殺手比，瞬間秒殺你！」

蘇韻有些不屑的鼓著嘴，她認為殺手是一擊斃命，可沒有那麼多道義。

「所以你的任務就是保護我，養活我！」

封林將面具熟練的揉成一團，裝進口袋，「我出去一趟。」

蘇韻看到這一幕，更加確定了。

記得師父家裏的面具就是這樣。

明明看著如同白色的石頭，但卻像橡皮，能夠揉成一團。

「你去哪？」

蘇韻柳眉緊蹙，急忙問道。

「一會兒就回來。」

封林說完，快步來到小區的角落，順著牆壁跳到後方的大山中。

他不斷的深入，一直來到山的背面，這裏已經遠離了郊區。

身處於大山之中。

他將面具拿出來，原本一團的面具，緩緩恢復原樣。

「三年了，應該差不多了吧？」

封林隨便躺了下來，把面具戴在臉上。

他睜開雙眸，張開雙臂，成大字躺著。

望著樹葉交織的山林，平復呼吸。

熟悉的殺意，在腦海中蔓延，這是他隱藏在面具中的暴戾。

他是個怪物，老頭為了製止他那滔天的殺意，才製作面具。

不斷催眠他，告誡他。

只有戴上面具的他，才是惡魔。

但摘下後，他就會回歸正常人。

老頭不斷分離他的人格。

每次封林爆發殺意的時候，都會第一時間給他戴上面具。

久而久之，摘下面具的封林，變成了一個愛笑的男人。

「嘿嘿……嘿嘿！」

封林從地上站起來，聲音突然變得無比磁性和低沉，「我……似乎成功了！是不是啊？老婆？」

他歪著腦袋，看向遠處匍匐著的蘇韻。

發生了那種事，蘇韻不跟過來才不正常，她已經夠小心了。

沒想到封林還是發現了她。

她從地上爬起來，抱著雙臂，冷哼一聲，「哼，我管你什麼成功……」

蘇韻的話還沒說完，眼睛瞪得滾圓。

一種恐懼，燃上心頭！

封林竟然已經來到她面前，那張面具，隻距離她兩厘米，幾乎貼著她的臉。

這是什麼速度！

刷！

封林伸出手，一把抓住蘇韻的俏臉，將她舉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