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的聲音冷漠無比，即便刻意掩飾，雙眸中流出的眼淚，還是證明她的心情。

柳雅然依舊保持笑容，和蘇韻截然相反，「韻，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早就把你當成親人了。」

「嘖。」

封林嘲諷的看了眼柳雅然，但並沒有中斷這場鬧劇。

他現在有任務，柳雅然是唯一能聯繫到身後組織的人。

所以封林不能讓她死。

否則，敢對他動殺手的人，必死無疑。

「都這時候了，你讓我怎麼相信你？」蘇韻低聲自語，她深深的呼口氣，「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就在這時，車停在郊區的山路旁，但下車的並不是柳雅然，而是開車的司機。

他將車門關上，一個人在不遠處蹲下抽煙。

顯然，司機是柳雅然的人。

「韻，反正事情說開了，我也不拐彎抹角。」

柳雅然將金絲眼鏡摘下來，收斂起笑容，「我不能離開你，離開你證明我的任務失敗了，我可能會死。」

「你覺得我會把敵人留在身邊？」蘇韻冷笑一聲。

「自從爺爺死後，我爸莫名其妙的出了意外，現在柳家是我二叔說的算，加入那個組織，也是二叔的意思。」

柳雅然神色極其冷靜，「我敢斷定，我爸的死，和二叔脫不了乾係，還好，我爸曾經留給我的手下，對我忠心耿耿。」

蘇韻神色稍微平靜下來，她家人已經死去十來年了。

確實和現在的柳家沒有任何關係。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們直接交易。」

柳雅然笑著把手機拿出來，打開私密軟件，輸入帳號密碼，遞給蘇韻。

蘇韻奇怪的接過手機。

封林也好奇的歪著腦袋，看向手機屏幕。

「這是……死榜軟件，不對，這是殺手版本！」

蘇韻震驚不已，死榜一共有兩個版本，和正常的商家一樣，分買家和賣家。

既然有人在死榜上掛賞金，那肯定要有殺手去接單。

相比於掛賞金的「老闆」軟件，殺手軟件更為苛刻。

第一個條件。

死榜會給你兩個名單，讓你無償將對方殺死。

而且這兩個人，很有可能是普通人。

單單這一條，就阻止了那些想要偷偷潛入的人。

也同樣阻止了蘇韻。

她想要變強，懲奸除惡，但她不會濫殺無辜。

「只要讓我繼續留在你身邊，這個帳號，我送你了。」

柳雅然望著窗外，面無表情道，「我記得，你早就想要死榜的軟件。」

蘇韻猶豫了，她很清楚，殺戮是最快的進化方式。

平時她沒有門路，當初執行的兩個任務，也是她花大價錢買來的。

第二個任務還中了圈套，正好被封林所救。

「韻，考慮一下，死榜有世界上最全面的地下網絡，你幾乎能在上面查到所有情報。」

柳雅然又重新將金絲眼鏡戴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我還可以答應你！等時機成熟，我成為柳家家主，背後那個組織，我告訴你！」

這件事讓蘇韻瞳孔緊縮，她根本無法拒絕。

現在的她就像無頭蒼蠅，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柳雅然合作。

「好！我答應你！」

蘇韻重重點頭，期間，她還看了眼一旁閉目養神的封林。

「達成交易！這個是死榜綁定的銀行卡，交給你。」

柳雅然笑著把銀行卡放在蘇韻手中，「對了，軟件每周都需要真人識別，記得找我認證。」

說完，柳雅然將車窗打開，對著外面抽煙的司機招招手。

司機將煙頭按在地上，走過來啟動轎車。

「我希望你還能像以前一樣對我，我怕引起懷疑。」

柳雅然突然坐在封林的身邊，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幹什麼？」

封林還沒反應，蘇韻先冷著臉問道。

「反正你對封林沒感情，而我又是很傳統的人，被他看光了，也只能嫁給他。」

柳雅然毫不拐彎抹角，說出心中的想法。

「你特麽……」

蘇韻抬起胳膊，準備將對方拉開，但又放下來，搞得好像自己吃醋了。

轎車停在蘇韻所在的別墅，封林和蘇韻兩人一同下車。

期間，柳雅然又啄了下封林的臉頰，面帶微笑的擺手。

封林捂著剛才的地方，深深的嘆口氣。

「很爽是吧？」

蘇韻在一旁冷冷的問道。

「還不錯，如果是你的話，或許會更好。」封林瞥了眼蘇韻，往別墅走去。

蘇韻俏臉有些微紅，這不是在說，相比於柳雅然，他更喜歡自己嗎？

她加快幾步，走在前面，用著傲嬌的語氣說道，「你想得美！」

「抽時間幫我辦理買房的手續，我有個妹妹要買房。」封林提著行李箱跟上去。

「妹妹？我看你想金屋藏嬌吧？」

蘇韻立即轉過頭，剛才還滿臉紅光的她，現在又冷若冰霜。

「我戰友死了，她是我戰友的妹妹。」封林捏了下蘇韻的臉頰解釋。

聽到這裏，蘇韻的表情才有些緩和。

她將封林的手推出去，打開別墅的大門，舒服的躺在沙發上，伸個懶腰。

封林將行李箱隨意的放在一旁，接了杯水坐下。

「你師父真的是高人。」

蘇韻把手機拿出來，仔細盯著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白色面具。

黑色的眼線，勾勒出一個眼睛彎成月牙的人。

整體輪廓像個老實巴交的小醜。

但加上這雙眼睛，讓人感覺可悲又可怖。

「知道這張面具嗎？」蘇韻坐在封林旁邊，讓他看一眼。

封林神色稍微一怔，笑道：「這不是掛在老頭家裏的面具嗎？」

「你果然是垃圾弟子。」

蘇韻白了封林一眼，低語道，「這張面具是有來歷的，死榜排行第一，愚者！就戴著這個面具。」

「愚者？什麼垃圾玩意？」封林喝了口水，平淡的問道。

「不許你侮辱我偶像！」

蘇韻突然推了下封林的肩膀，差點讓水灑出來。

「塔羅牌中，愚者是最大的牌，死榜也是一樣，他被稱為死亡的藝術家。」

蘇韻抱著手機，眼中滿是崇拜，「關於他的傳說太多了，不出意外的話，那位愚者，就是你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