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低下頭來，俯在她的耳朵邊上用那種飄忽不定的氣聲，一字一頓道：「你怎麼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鬼？？」

宋佳曦隻覺得自己的脖子後面一陣陣冷氣在不停地聚集，但她還是握著手電筒，聲音顫抖著小聲道：「因……因為我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一切封建迷信都……都……」

她的話還沒說完，梁歡就壓低了聲音道：「真的嗎？？你就這麼相信科學嗎？？科學不過是解釋了各種物體的成分，它說鬼火是磷化氫，說海市蜃樓不過是光的折射，那人呢？？人不過是一堆行走的蛋白質、糖類、脂類、核酸、水及無機鹽組成體嗎？？」

宋佳曦微微一怔，黑暗中，她覺得自己已經哭出來道：「學長……你別嚇我。」

她的話音剛落，梁歡便豎起食指來，抵在她的唇瓣跟前，低聲道：「噓……你聽。」

「聽……聽什麼？？」宋佳曦感覺自己說話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這樓道裡黑漆漆的，除了他們兩個的心跳聲和呼吸聲，她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

然而梁歡卻是側著腦袋，神情凝重地朝著她道：「你聽，有人在說話……」

「說什麼！？」宋佳曦隻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她用力地咽了一下口水，沒有拿手電筒的那隻手，已經忍不住偷偷地拽住了梁歡的衣角。

本來就是冬天，樓道裡又沒有開暖氣，她隻覺得周圍冷颼颼的，就像有什麼陰風在吹動。

「有人在說……你為什麼……害我……」梁歡俯在她的耳朵邊上，幽幽地吐出這幾個字來。

「啊啊啊啊！！」宋佳曦頓時臉色慘白地尖叫出聲，她整個人撲進梁歡的懷裏，一雙胳膊死死地抱住他，聲音裏帶著一絲哭意道：「你別瞎說！！我什麼都沒有聽見！！」

「真的……」梁歡反手環住她，任由她把腦袋使勁往自己的懷裏鑽，他的眼睛裏卻滿滿的都是笑意道：「你真的沒聽見嗎？？有人在說……你為什麼害我……」

「啊啊啊啊啊！！別說了！！別說了！！」宋佳曦抱他抱得更緊了。

「你為什麼害我這麼喜歡你……」梁歡的聲音裡已經是藏不住的笑意了，他低頭在宋佳曦的耳邊說完這句話之後，順帶著在她冰涼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

「……」

樓道裡頓時一片安靜。

宋佳曦這才反應過來，她猛地抬起頭來，等著梁歡道：「你故意嚇我！？」

「我沒有。」梁歡一臉無辜地看著她道：「我只是說了我的心裏話，真的，這句話一直都在我的腦海裡盤旋。」

宋佳曦氣得鬆開抱著他的手，轉身要走的時候才發現，他修長的胳膊緊緊地摟著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禁錮在懷裏，動彈不得。

「你鬆手！！」宋佳曦氣呼呼道。

「你生氣了？？」梁歡抱著她，聲音裏帶著一絲笑意與溫柔，低低地問道。

宋佳曦轉過頭去，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