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粗大的炙白色光柱轟在洶湧的血海之上，激起數十丈高的血色浪花，炙白色的光柱將組成血海的劍氣分解成水珠，高溫的水蒸氣蒸騰而起，讓血海面上籠上一層白色的高溫薄霧。

厚實的海面完全不能阻擋聖光柱的攻擊，鮮紅色的海水迅速地轉化成水蒸氣，血海幾乎是幾個呼吸之內就被穿透大半，海面飛快下降。

被洞穿的血海如同蛟龍一樣咆哮掙扎，海水翻滾不休，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向聖光之矛前方堆積阻擋，周圍的血海之水噬咬吞噬聖光柱，哪怕是數份數十份海水才能兌換一份聖光能量也在所不惜。

可惜的是，血海蠶食聖光需要時間，而聖光攻擊卻又太快，根本不給血海發揮餘地，在前方不斷堆積的血海之水瞬間被刺穿，然後縮小大半的聖光柱筆直地朝趙石的頭顱射去。

儘管縮小大半，但是殺死一位金丹中期修士還是毫不費力的事情。

「斬！」

趙石輕喝一聲，九百九十八口飛劍同時一震，覆蓋魔能之城十餘裡的血光突然齊齊向天空中一個紅色的小點凝聚，然後一道巨大的血月從天空緩緩升起，擋在恐怖的聖光上。

悄無聲息，聖光柱與血月剛剛一接觸便互相泯滅，絲絲怪異的黑光在兩者接觸的地方亮起，聖光和血月同時縮小，如水和火，如正和負，兩種極端對立的能量在對沖當中消耗自己。

終究是佔據著地利的趙石在能量儲備上佔據了上風，明亮刺人的聖光柱從成年人合抱大小迅速縮小，變成碗口大小，棍棒大小，最後變成樹枝大小牙籤大小消失不見。

血蓮劍也好不了多少，半寸大小的劍身上血光暗淡，只剩下薄如紙的一層透明血光勉強覆蓋住劍身。

「你是誰，為什麼攻擊我？」

相比血蓮劍，趙石身體更加虛弱，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了，能清楚地看到皮膚下的青筋和淡紅色的肌肉。

佈置大陣本來就已經去了小半條命了，再經過這道金丹巔峰的一擊削弱，現在是他的身體前所未有的虛弱時刻，要不是在大陣之內，他甚至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站起來。

「主啊！這是您的神跡嗎？」

「主派來了天使，將要消滅魔鬼。」

有光明教會的牧師熱淚盈眶，跪在地上不斷地畫著十字，心中的虔誠迅速上升。

更有些年輕的牧師痛哭流涕，在心中不停地懺悔，痛恨自己之前的軟弱，居然在魔鬼的逼迫下屈服了，要不是想到自殺的人不可能被主接受，恨不得立刻用長劍抹掉自己的脖子。

就是魔能之城的大部分普通貧民在親眼看到這種神跡之後都不由自主地跪下來，成為了光明神的淺信徒。

至於玩家們？

哢嚓哢嚓卡~

「美呆了，我以前玩的遊戲的那些天使與這個根本不能比啊，舔~」

「未來十年之內的系統面板壁紙已經找到了。」

「天使啊，諸君，我決定成為一個牧師了，誰也不要攔著我。」

相比於其他人的驚愕崇拜，教會包括奧利主教在內的高層面面相覷，略有不安，完全沒有身旁大部分牧師的那種欣喜若狂。

格列斯塔王子那邊的騎士就是完全的欣喜了。

尼爾狂喜道：「是天使之翼大人，天使之翼大人是僅次於陛下的強者，我們有救了。」

騎士們騷動不安起來，如果不是趙石在他們的身體裏面留下的小禮物，現在他們就有可能在強者的帶領下暴動了。

相比於低階超凡者的各種情緒波動，這位被騎士方面稱之為天使之翼的金丹巔峰強者沒有絲毫理會他們的意思。

聖潔完美的臉龐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連每一個人類無時無刻都在無意識散發的那種情緒也沒有。

如果不是神識和肉眼再三確認，趙石甚至會以為自己面前的會是一具聖光屬性的金丹巔峰級傀儡。

但這不可能，以本界落後的修鍊體系是不可能造就出金丹巔峰級傀儡，這種等級的東西蒼青界的金丹巔峰修士也幾乎都不可能做到，只有專精於傀儡之道的元嬰修士有這個能力。

天使沒有理會趙石，一對純金色的眸子不停地掃視趙石和他周圍的環境，眸中金光一閃一閃，聖光能量大量地消耗。

「把我妹妹給我。」

片刻之後，她毫無徵兆地開口了，聲音清脆悅耳，但是沒有任何起伏，也沒有任何感情在裏面。

「你妹妹，你妹妹是誰？告訴我特徵、姓名，我可以親自為你找到她，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趙石有些疑惑地問道，似乎沒有理解她沒頭沒腦的問話。

刷！

天使忽然拔出自己腰間的聖白長劍指著趙石，劍身之上聖炎熊熊燃燒，瀰漫著毀滅性的氣息。

趙石神識一掃之下靈魂頓時刺痛起來，心頭汗毛倒豎，神魂在拚命地提醒他這個東西的危險性。

「交出，或者死」

趙石這才收起自己的迷惑，沉吟了一會兒，在她的耐心消耗之前精準地說道：「向我發誓，永遠不會對我出手，攻擊我，我立刻放了你妹妹。」

這個決定很讓人意外，所謂的誓言毒誓之類的話修鍊到了一定程度修鍊者是根本不會相信的。

在他們眼裏這種誓言和狗屎差不多，想要發多少就是多少。

很簡單，所謂的誓言，如果沒有同時施展言靈因果法術進行輔助，無論是對著天道，對著個人道途，還是對著那個無所不能的神靈發誓都沒有任何用處。

修仙者很早就清楚了，天道或許有自己的意識或許沒有，但是無論它有沒有，它都不可能貼心到為每一個修仙者提供一個貼身的發誓服務。

天道至公，以萬物為走狗，他哪裏有時間聽你區區一個修仙者說什麼。

至於什麼心魔之類的東西不過是修仙者之間以訛傳訛的東西，只要修仙者神魂和道心足夠的堅硬，這些東西不過是清風拂面而已。

趙石能夠做出如此讓步，對方金丹巔峰的實力是第一原因。

第二原因是他的神識敏銳地感受到了她的神魂有一種無法細說的純凈性，按照他的經驗這種人的諾言有比較高的可信度。

「那麼，死。」

可惜，對於趙石的話語天使沒有任何遲疑和思考，不再給他一絲拖延時間的機會，一道燃燒著聖炎的十字斬自虛空中浮現，迅疾無比地向趙石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