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核彈自爆的時候，明明是有機會讓她逃出的。

可偏偏要等到即將爆炸的瞬間才通知，將她也籠罩入爆炸範圍之內，讓她差點死掉。

這也就算了，可偏偏在她療傷的時候一股熟悉至極的力量湧入進來，生生延緩了她恢復的傷勢。

這個人實在是太惡毒了！太可恨了！

「卡琳娜，你失態了。」

小小的趙石面色不變，心臟之內射出一道紅色的光在自己身前佈置下一層層劍幕，如繁花般盛開，不死不滅。

叮叮叮！

卡琳娜的白骨聖劍斬開了一層又一層劍氣，八隻劈斬的血色劍翼如九天神矛不斷地刺穿雲霄，將虛空刺出一個個漆黑不見底的孔洞。

但重傷的她，始終都沒有傷到趙石。

「該死！」

卡琳娜在接連刺空之下憤怒到了極點，一股森寒而銳利的恐怖氣息在虛空當中浮動，更上位的力量在復甦，主宰一切。

「血劍……」

趙石面色微變，但沒有說話。

「你……」

即將展露血劍規則的卡琳娜一個踉蹌，惡狠狠地看了一眼趙石，頭也不回地向天空之城深處飛去。

「我很抱歉，這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有自己本能意識的鮮血信仰。」

身後傳來趙石的聲音，讓卡琳娜身影頓了頓：「我需要你幫我鎮壓一二克裡斯可能出現的拚命之舉。」

卡琳娜沒有再次停留，飛到她自己的宮殿裏面不見了。

但趙石相信她會配合的。

只是微微有些嘆息，鄙夷厭惡信仰之力的自己還是不得不藉助其力量，讓無辜之人沾染上信仰之力。

雖然是她們自己的選擇，但他在這個過程當中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卻是怎麼也無法洗脫的。

用了七天七夜，血色星辰緩緩接近狗頭人之神的燦金色神國。

光芒比最開始的時候暗淡了大半，但依然散發著永恆不朽的氣息，神威在其中彰顯，依然是化神級力量，似乎再次被三五個化神期修士圍攻也不成任何問題。

「核彈集群，發射！」

趙石沒有進入神國的想法，淡淡地命令。

咻咻咻！

數百枚百萬噸級核彈托著長長的尾焰轟破神國的護盾，在裏面引發連環地爆炸，唯物規則和陰毒輻射在裏面擴散開來，引起大片的糜爛。

看起來堅固不朽的狗頭人神國瞬間破功，左右搖晃，勉強維持的光鮮表面暴露，神國的光芒暗淡微弱到了極點。

神國內的神級力量，已經戰死了，再也沒有了一個有效的中樞，無法再抗衡同階的攻擊。

「吾神啊！」

「偉大的狗頭人一族絕對不可能失敗！」

神國的地面上千瘡百孔，無數狗頭人祈並者在核彈當中湮滅，遍地的黃金，遍地是寶石的天國在接連不斷的轟炸當中變成焦土。

趙石淡淡地看著，心中古井無波，沒有絲毫的觸動。

這些祈並者看似智慧生物，實際上只是失去了靈魂本質的軀殼，不被他認為是真正的生命，只是一堆靈魂物質的構裝體罷了。

「血海殿下，卑微的克裡斯願意向您投降。」

左搖右晃的狗頭人神國當中一點金色的光團向上升起，是克裡斯的形象，身軀透明而模糊，勉強維持在元嬰級的實力。

神靈這個東西，在趙石看來就是燈塔水母一樣，根本不是生物，而是某種『東西』。

只要有足夠含量的信仰祂就能夠存活，不會死亡。

可也僅僅是存活，是有特定情緒邏輯的機器，根本無所謂自我和意識，甚至沒有自己的靈魂。

就像是一群人類創造出來的失控機器，反過來統治自己，虐待自己。

克裡斯現在看起來沒有了任何以往的威嚴，渾身鱗片光澤暗淡，金色的鱗片中間出現花花綠綠的雜色。

這在狗頭人的語境當中是卑賤恥辱的意思，和人類穿著臭烘烘的破爛乞丐服一樣。

祂趴在地上，像一條真正的狗一樣一點點地挪動到趙石腳下，恭順地親吻他腳下的地面：「殿下，卑微的克裡斯和所有的狗頭人都願意臣服於您，成為您的奴隸，只求您讓狗頭人繼續活下。」

「狗頭人一族是良好的礦工，有高超的冶鍊技術，對您來說有很大的用處，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狗頭人生命力強，生育能力強，只需要一點點食物就能夠活下來，比最優秀的人類奴隸還要好用……」

克裡斯喋喋不休地說著和以往狗頭人教會宣傳截然相反的東西，就像是一條狗在拚命地對主人搖尾乞憐，讓他不要將自己殺了吃肉。

「吾神啊……」

神國之內的許多祈並者見此痛苦地哭泣，有許多狗頭人直接把拿出武器捅在自己的胸口上，不願意再活下來。

有的狗頭人怒吼著飛向天空，要斬殺雲端的血色星辰。

但目睹了如此卑微，如此恥辱的克裡斯，所有狗頭人心中的虔誠不僅沒有絲毫降低，反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高漲。

祂是父親啊，既有威嚴，也有慈愛。

趙石的眼中若有所悟：「種族神，這就是種族神嗎？生存第一位。」

他的心中冷漠無比，絲毫沒有因為克裡斯低下的姿態而有所動容。

克裡斯也許是所有狗頭人的父，為他們而犧牲。

但在藍星實行人類種族滅絕，數億十數億因此而慘死的白熊國和周邊國家人類不會有和狗頭人同樣的觀點。

可藍星人類的看法也不會影響到血海公會的判斷。

諸天萬界，各種族並存，為生存而活，很多時候只有角度和立場之差，沒有正義與否的區別。

血海公會判斷一件事物是不是應該存在世界上，有且只有一個標準，即能不能為血海修仙長生事業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趙石向旁邊的長槍問道：「內政部關於愛倫狗頭人種族的分級標準制定出來了嗎？」

「有的，會長。」

長槍道：「由於邪神克裡斯的存在，愛倫狗頭人被認為是不可合作，幾乎不可能同化，同化後價值也不大的種族。

在仔細調研之後內政部判斷它們為D級種族，應當要全力滅絕，具體的報告相信已經發送到了您的郵箱裏面。」

克裡斯跪伏在地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不過。」

長槍猶豫了一下，還是據實道：「同樣由於目前克裡斯的立場發生了重大改變，以我個人估計，如果再次調研一番之後愛倫狗頭人應該會升級到C級到B級之間，具體情況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