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對付雷申豹也不是沒有辦法。」

鳳九兒站在床邊，看著段武城。

「姑娘？」

段武城抬頭對上她的目光，「你有何高見？」

「三皇子不是還在嗎？」

鳳九兒轉身，面向進來的鳳江。

「三皇子。」

段武城視線一轉，欲要從床上下來，「我怎麼就忘記了，我……」「爹，你不能下床。」

段柳央抱著段武城的手臂，阻止。

「躺下說話。」

鳳江淡言了句，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

「是的，三皇子。」

段武城輕頷首，領命，躺了下來。

「三皇子，不知道你對這件事情有何看法？

或許你可以找更好的人選，來當永山城的城主。」

「我們這兒地不大，也不富裕，要不是發掘了硫磺，整個永山城都沒什麼價值可言。」

「哪怕咱們永山城被攻佔，最後消失了，陛下也不會多問一句了。」

段武城氣弱，好不容易才說了這麼長的一段話。

他深吸了好幾口氣，側頭看向鳳江：「現在三皇子在，換一個城主，也不過是三皇子的一句話。」

「換城主是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鳳江低沉問道。

「我的條件就是，新的城主，不能……放棄我們永山城的任何一個百姓。」

段武城的聲音突然變得有力。

「三皇子，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跟你談條件，但……」「永山城的子民，也是陛下的子民，他們都很努力，我們沒有任何人可以放棄他們。」

「咳……咳咳……」「爹爹，你不要再說話了！」

段柳央俯身往下，輕輕拍著段武城的心門。

「爹爹，你不要再說話了，請你不要再說話了。」

「劉伯，趕緊去準備吃的，爹爹餓了，準備點粥。」

一臉著急的段柳央手中的動作還在繼續，她回頭看著鳳九兒。

「大夫，您是不是可以給我爹爹開藥方，請您先給他開藥方，可以嗎？

他……」段柳央更咽著，晶瑩的淚水早就在白皙通透的臉蛋上滑下。

「放心吧，我馬上給他開藥方。」

鳳九兒回頭看著小櫻桃。

小櫻桃連忙掏出紙和筆，來到桌子旁。

鳳九兒坐在，接過筆，在上面寫了些字。

管家也管不了是不是三皇子在，轉身，幾乎跑著出去。

「我馬上給老爺帶點粥。」

「段小姐，藥方差不多可以了，你讓人看看家裏有沒有這些藥材？」

小櫻桃看著段柳央。

「家裏沒什麼藥材了，我讓……小劉，小劉，你進來。」

段柳央往外張望。

「小姐。」

一位年輕點的男子跑了進來，「小姐，有何吩咐？」

家裏來了這麼大大人物，名為小劉的男子，連頭都不敢抬。

「去，帶大夫的藥方出去，給我爹爹撿葯，要快！」

段柳央擺了擺柔弱的小手。

「是的，小姐。」

小劉接過小櫻桃拿起的藥方，轉身，走了。

「三、三皇子。」

段武城的聲音更加虛弱了。

「你先休息吧，我暫時不會離開。」

鳳江站起，轉身往外走了。

鳳九兒回頭看著床上，臉色更加蒼白的男子。

「如果你值得大家幫忙，誰也不會袖手旁觀，特別是一向愛民如子的三皇子。」

「好生休息！」

鳳九兒丟下一句話，也舉步走了。

一眾人離開了段武城的廂房，走最後的小櫻桃轉身關上了門。

剛好這個時候，離開的喬木和邢子舟回來了。

「什麼情況？」

鳳九兒看著兩人。

「後面兩處四合院裏，住著的都是孤兒。」

喬木忘後面瞄了一眼。

「裏面還有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妻，據他們的意思是，他們平常都負責哪些孩子的起居。」

「孤兒？」

鳳九兒皺了皺月眉。

「對。」

喬木頷首，「現在一共有五十多個孤兒，從幾個月到十幾歲都有。」

「那兩間四合院之後，便是田地，那兩夫妻養雞養鴨養魚種菜，該是供給這些孤兒的吧。」

「他們還說，適齡的孤兒，都去了私塾，老爺對他們就像對自己的小孩一般好，也嚴厲。」

「九兒，你看那邊。」

喬木轉身，指著不遠處的房子。

「那最新，裝飾最好的房子是段郎玉和他娘的地方，聽說他娘娘家挺有錢的。」

「而這個地方。」

喬木收回視線，看著前面的房子，「這裏是段武城和他二夫人的地方。」

「整個段府就這幾間房子，沒了。」

喬木聳了聳肩。

「我還聽說府上除了段郎玉那邊有好幾個丫鬟，這裏就只有管家劉伯和他的兒子小劉兩個下人。」

「據說二夫人很能幹，幾乎什麼事情她都親力親為，不假手於人。」

「二夫人去哪了？」

鳳九兒回頭看著這間大是挺大的，但，有點陳舊的房子。

「段郎玉死了，大夫人也一蹶不振，二夫人帶著她的小兒子去進山拜佛去了。」

喬木輕挑了下眸。

「如果這些都不僅僅是表象，這麼看來段郎玉真的是好人。」

「九兒，現在我們怎麼辦？」

小櫻桃走了過來。

「去吃飯。」

鳳九兒回頭看著鳳江。

「好。」

鳳江明白自己皇妹的意思。

兄妹倆達成共識，其他人哪怕覺得有點突然，也不會有意見。

匆匆離開管家回來時，原本在的人都不見了。

他環視了四周一眼，搖搖頭，轉身，推開了段武城廂房的門。

邢子舟帶著大家，在段府附近，找了一家客棧。

他們並沒有上廂房，而是坐在一樓的一角的兩張桌子旁。

鳳九兒，劍一，鳳江和喬木一桌，邢子舟，小櫻桃還有趙煜生一桌，兩張桌子，靠得很近。

剛好是午膳的時候，客棧內的人也不少。

「你們聽說了嗎？

雷申豹又要攻打咱們永山城了！」

不遠處，一個百姓嘆息道。

「可不是？」

另一個百姓搖搖頭，「才幾年的時間，這都多少回了？」

「幸好咱們有段老爺，要不然這個小城早就完了。」

再一個百姓，拿起酒杯，品了一口茶。

「可憐段老爺啊。」

第四個百姓湊近大家，壓低了聲音。

「我聽說段家大少爺被雷申豹被殺死了，段老爺這中年喪仔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