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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劍聖》第四十八章 盛唐第一……王忠嗣
第806章一無名小卒(二合一)

於闐王宮。

於闐國作為漢朝時期的三十六國之一,是少見的以種植為主的國家。

也是西域諸國最早獲得中原養蠶技術的國家,手中紡織特別有名,當然最出名的還是玉石。

於闐玉即便是遠在關中長安,也是一種罕見的奢侈品。

於闐國的國王大印就是用最上等的於闐玉雕砌成的。

裴旻拿在手中丟著把玩著,這枚大印細膩、滋潤、微透明,猶如羊脂一般,手感極好。

他當然知道所謂的於闐玉就是後來的新疆和田玉,他手中的這枚國王大印十有八九就是後世最為出名的和田羊脂白玉。

看著手中大印的大小,想著後世要是有這麼一塊極品羊脂白玉,那可就大發了。

甚至動了將這王印私藏了,拿回去給小七、小八玩耍的念頭。

小七愛漂亮,就喜歡這種好看的石頭,小八好彈弓,可以用它來打鳥……

有些日子沒見,裴旻父愛有些泛濫,想兒子女兒了。

「嗚嗚嗚!」

王小白拖著遍體鱗傷的尉遲眺進了大殿。

看著一身傷痕的尉遲眺,裴旻也不禁有些心疼他。

當初裴旻是以為因尉遲眺的私心,累得安西局面大變,故而氣惱之下,對之下了重手。

誰想峰迴路轉,吐蕃居然沒敢進兵,而是領著大軍在小勃律門口轉了一圈,然後就回去了。

就與裴旻當初判斷一般無二。

這也並不難猜。

兵貴神速的道理,誰都曉得。

早年吐蕃軍事青黃不接,軍事相對疲軟,但現在隨著新贊普地位的穩固,達扎路恭這樣的後起之秀撐住了場面,實力比之昔年擁有河西九曲地的時候更強。

這樣的吐蕃對上一個兵不滿四千的小勃律,還有於闐內應的支持。

真要打,小勃律連求救的機會也沒有。

不會出現求援這種情況。

裴旻親自上前,拉下了尉遲眺頭上的黑罩。

瞬間得到光明的尉遲眺,微眯這眼睛,隻覺得眼前一片白,適應了強光後,入眼便見裴旻的笑臉,雙眼一瞬間露出了驚恐之色,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移了移,再也沒有那日見面後的囂張瘋狂。

他出身於闐皇族,固然比不上大國皇室那般,瀟灑快意,卻也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然而裴旻卻將他丟給了一個惡魔,受到了各種酷刑,令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驚恐間,尉遲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左右一看,這裏不正是他生活了半輩子的地方?

怎麼?

尉遲眺驚愕的看著四周。

裴旻想看的就是尉遲眺這樣的表情,心底大感快意,笑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一個蠢豬似地的傢夥,一開始就讓人當做猴子般戲耍。大國間的博弈,你這種小人物,還想左右局勢,簡直癡人說夢。」

尉遲眺此時此刻也想明白了緣由,氣得雙眼翻白,險些就氣背過去了。

裴旻嘲諷了一句,隨即念了一大串的名字:「尉遲連、尉遲鑫、尉遲……刁梓……」

共計六十一個名字,這些名字都是從尉遲眺嘴裏挖出來的。

隨著每念一個名字,尉遲眺眼中的驚懼之色,更深一重。

「你們圖謀造反,意圖引賊入室,將安西拖入戰火,罪無可赦。所有知情人參與者,一律處決,交由陛下複查。」

尉遲眺面色灰敗,他嘴裏說不出一句話,但眼中卻透著一絲乞求之色。

裴旻這一殺,幾乎將他這一系的於闐尉遲一脈殺絕了。

為了一個兒子,他,葬送了大半個家族。

裴旻根本就不給尉遲眺開口的機會,對於這樣反叛者,必需要殺雞儆猴。

大步走出王宮,裴旻開始安排於闐國的國事,將尉遲眺的罪行公之於眾,又讓張孝嵩、崔希逸暫時處理於闐國的軍政務。

裴旻這一抓,將於闐國的政要皇室幾乎都抓空了。

好在張孝嵩、崔希逸都是文士出生,處理政務來也是得心應手。

有廢就要有立。

新任於闐王的人選也必須由裴旻來裁定的。

看著手中的一個個剩餘的人選,裴旻大感頭疼。

裴旻所作的一切皆以唐朝利益為第一要務:所以首先這個於闐王的人選就不能過於強勢。

若如曹操、漢武帝這樣的人物,反而會誤事。

但也不能過於軟弱,畢竟於闐的地理位置特殊。

恰好在小勃律的西面,若說小勃律是吐蕃西進的必經之路,於闐就是抵禦吐蕃的第一道防線。

正是因為於闐如此重要,裴旻才會忍不住對尉遲眺施以酷刑。

如果選擇的於闐王過於軟弱無能,又守護不好這第一道防線。

不指望於闐能剛得過吐蕃,至少要能夠為安西軍爭取到反擊的時間。

這就有一些兩難了。

本來於闐王室,讓他這一次收拾個底朝天。

所剩的可以繼任皇位的人不多,還要限制條條款款,更加難選。

裴旻從幾個爛棗裡挑來挑去都沒有挑到稱心如意的,突然想到了哥舒翰的母親就是於闐國的長公主,還是尉遲眺同父異母的姐姐。

讓人將哥舒翰找了來。

對於尉遲眺以及尉遲家的下場,哥舒翰並沒有說些什麼。

尉遲眺的瘋狂與孤注一擲是他親眼看見的,那是罪有應得。

哥舒翰聽了裴旻的意思,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道:「裴帥,屬下這裏真有一個人選,我的小叔,是外祖父的遺腹子。年歲比我還小,一直跟著我娘住在龜茲,叫尉遲勝。我們差不多一起長大,他特別嚮往長安,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看一看,見一見長安。」

說到這裏,他嘿嘿一笑道:「只是我娘擔心他性子野,一去不回了,一直不讓他去。依照身份而言,他也是有資格繼承於闐國王位的。」

裴旻忙讓哥舒翰將人請到了於闐。

只是過了一日。

哥舒翰風塵僕僕的趕來,在他身後跟著一個頗有英氣的青年,行禮之後,說道:「裴帥,這位就是我給你說的尉遲勝。」

尉遲勝昂首闊步的走了上來,用著標準的華夏禮節,行禮問好。

裴旻將目光落在尉遲勝身上,在他身上看不到半點浮誇之氣,眼睛一亮,笑道:「就你了!從今日起,你就是於闐國未來的王,於闐的未來就靠你了。」

尉遲勝呆了呆,臉上到沒有露出多少欣喜,而是為難道:「比起當任於闐王,我更加嚮往中原。要是能與翰侄兒一般,入長安長長見識,當個一官半職,遠勝在於闐為王。」

就如後世人崇洋媚外一般,在這個時代大唐就是人人嚮往的地方。

擁有「崇唐媚唐」心思的異族人,那是數不勝數。

裴旻笑道:「這點只要你接下於闐王位,一切皆如你所願。依照規定,新晉王爵須得朝廷認可,頒發任命方才有效。現今於闐一切平穩,你大可入朝覲見,接受陛下的冊封。」

尉遲勝登時意動,迫不及待的道:「那這王位我接下了。什麼時候可以動身去長安?」

裴旻不由啞然失笑,心中也頗為自豪。

這就是這個時期唐朝可怖的影響力。

他卻不知道,歷史上的尉遲勝,表現的更加過分。

安史之亂,尉遲勝親自率兵赴中原之難,出力不少,然後就終老長安,不願意回到西域了。

「至少也要等於闐安定下來吧,你這於闐王還未繼任,就急著去長安覲見面聖,也太不合格了。」

裴旻對於尉遲勝越發滿意,有這麼一個嚮往唐朝的人物坐鎮於闐,於闐肯定不會如在尉遲眺手中那般動蕩。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於闐王的人選就定下了。

也只有唐朝,能夠如此輕易的冊封廢逐他國君王。

固然大唐的巔峰時期,總是曇花一現,但比國際影響力,在封建各朝中,唐朝應該是數一數二的。

裴旻這時也嘗試了當一回王中王的感覺。

裴旻這西域的王中王,參加了尉遲勝繼任於闐王的儀式。

龜茲王白莫苾、焉耆王龍真﹑疏勒王臣偉也見證了尉遲勝的登基。

西域大大小小的國王加起來十數個,誰登基本算不上大事。

但尉遲眺的反叛,牽連甚廣。

裴旻一口氣將於闐五十一名皇族判了死刑,十名高官一併獲罪,用鐵血手腕向四方宣告:西域亂不亂,大唐說的算。

誰敢搗亂西域的秩序,尉遲眺一族就是最好的例證。

前來參加登基大典的,莫不對尉遲眺鄙夷謾罵,以表自己對大唐的忠心。

接連幾日,裴旻都在於闐幫著穩定於闐的局面,似乎對於吐蕃的情況不聞不問了。

終於性子最急的折虎臣拉著夏珊、趙頤貞忍不住找上了裴旻。

「裴帥,您是不是真有另外的佈置?河西走廊是根本,根本不可斷,不可失啊。」

折虎臣一臉的憂心忡忡,其實就是西域這戰他沒打夠,沒打過癮,想要摻合河西的戰局。

裴旻搖頭道:「你們真將我當做神仙了?這有情況,我或許能揣摩大概。事先一點動向也沒有,吐蕃突然背盟翻臉,我怎麼可能有後手準備?」

頓了頓,他又帶著幾分高深莫測的道:「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後手,我早在很多年前,就在那邊定了一顆釘子,吐蕃想要達成所願,首先要能順利的通過那根釘子才行!」

**********

黎明時分,鬱鬱蔥蔥的山林樹冠上壓著沉甸甸的積雪,給人格外陰森幽暗之感。

達扎路恭領著軍隊踏著雪花而行。

這條小路穿梭於密林惡水之間,道路狹窄,隻容一個人通過。

這路並不是人走出來的,而是野獸往來的獸徑。

達扎路恭撈了一把雪,往嘴裏塞了進去,嘎吱嘎吱的咬著,低聲問著身旁的一個獵戶裝扮的漢子道:「還有多少路。」

獵戶左右看了看道:「一天,再走一天,就能到子亭守捉了。」

達扎路恭道:「辛苦了,牛家弟兄,這次襲擊成功與否就全賴你這路了。只要大勝,等到得勝回青海湖,少不了你的功勞!」

獵戶跪伏在地,道:「小的父親就是在多年前讓唐狗在莫離驛殺的,能夠幫助元帥,是小的的福氣。」

達扎路恭扶起獵戶道:「我們是都有這共同的敵人,我們是為了恢復元氣才不得不跟他們和平共處。如今是我們報仇的時候了,等會跟著我,我帶你多殺幾條唐狗。」

達扎路恭目光灼灼,看望前方。

吐蕃贊普早已覺得沒有跟唐軍同謀的必要了。

吐蕃已經恢復了之前慘敗的元氣,再同盟下去,便如資敵一般,得不償失。

於闐王尉遲眺的背叛,正好給了一個機會契機。

吐蕃贊普的意思是借用這個契機打出西域,改變發展思路,不在強求河西、隴右之地,轉為西域發展。

達扎路恭卻有著不同的意見,

裴旻極難對付,有張良之謀,韓信之略。

達扎路恭並不覺得此時的吐蕃能夠打贏裴旻,更加不覺得現在的吐蕃,能夠跟唐朝比拚實力。

裴旻的十五萬大軍就集結西域,正面跟他硬拚,難免玉石俱焚。

唐朝受得起一次兩次甚至三次大敗,可他們吐蕃,已經受不住再一次的失敗了。

達扎路恭覺得就算不與唐朝結盟,另之獲利,卻也不能在他們巔峰的時候與之為敵。

刁梓的到來,在達扎路恭眼中也是一個契機。

讓唐軍以為吐蕃要兵出小勃律,好吸引裴旻的主力大軍,從而奇襲沙州、瓜州。

達扎路恭的目的並非是要攻取沙州、瓜州,而是劫掠。

裴旻這些年給吐蕃造成了一種大唐不可戰勝的感覺,弄得軍中上下對於那個多次擊敗他們的敵人裴旻,尤為驚恐。

達扎路恭就是要讓吐蕃人知道,唐軍不是不可戰勝的,他要用勝利,來粉碎唐軍所向無敵的神話。

就如漢朝昔年的龍城之戰。

龍城之戰其實勝果並不豐富,衛青只是斬首七百餘人,但這卻意味著漢朝第一次對匈奴吹響了勝利的號角,拉開了反擊匈奴的篇章。

達扎路恭此時此刻也是打算用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吹響吐蕃反抗唐朝,反抗強權的號角。

獵戶領著路道:「小人原來也是兵,只是吃了敗戰,與大軍走散了,也不願意回去,才逃到這裏打獵的,要是早幾年能有您這樣的將軍,小的絕不會當逃兵。」

達扎路恭豪氣乾雲的道:「那你現在不是逃兵了,是我達扎路恭麾下的兵。我們先一起打贏我們當前的對手,到了時機,在去打裴旻,給你復仇。」

獵戶精神大振,道:「那我們的對手是誰?」

「王忠嗣,一無名小卒!」

二合一,明天有一場重要的酒會,兄弟們為我祈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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