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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1112:這九州四海,我要百分之百(十一)
僕從見許斐臉色不好,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老、老爺?」

他也惜命啊,服侍許斐的僕從死了一個又一個,眼看著要輪到自己,他不得不尋求出路。

若不這麼做,他難逃一死。

一籌莫展的時候,他偶然從旁人口中聽到這個絕妙的主意,便忙不迭送到許斐面前。

許斐黯然道,「柳羲的確合適,但我與她並無交情。」

僕從聽後,心中一喜。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小算盤打得賊響——許斐能成功脫險最好,那自己就成了獻策有功的功臣,要是不能脫險,那也能拖延一陣時間,他暗中找人疏通疏通門路,從許斐身邊調走。

「老爺和柳州牧如何沒有交情?」僕從小心翼翼地伺候,「想當年湟水會盟,老爺和柳州牧也曾並肩而戰,算得上袍澤之情了。不說別的,僅僅顧念這份舊情,她也不能見死不救吧?」

僕從自以為說得很好,奈何許斐的臉色比先前還難看。

他心中惴惴,生怕自己踩了地雷。

許斐半晌之後才道,「你有所不知,湟水會盟那時,柳羲與許裴那廝更加親近一些。」

雖說二人都為了謀算各自利益,但許裴在湟水會盟期間很支持柳羲,這是不爭的事實。

若論交情,怎麼也輪不到他許斐。

僕從傻了眼,難不成自己出了個餿主意?

許斐語氣陰仄地道,「不過,你也給我提了個醒,柳羲是個好人選。雖說希望不大,但總好過蹲在這個地方束手就擒。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對許裴服軟認輸的——哪怕拚盡所有!」

僕從見狀,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他是不理解的,許斐和許裴是同出一宗的堂兄弟,關係應該很好才對,怎麼鬧成這樣?

殊不知,因為爺爺的偏愛和庇護,勝過許裴已經成了許斐的執念。

許斐可以輸給任何人,但唯獨許裴不行。

他們生來便要相鬥,唯有一人倒下才能真正結束。

「去,你去喊秦恭過來。」許斐話音剛落,立馬改了口,「等等——你先去給我準備硃砂筆墨,然後再去喊秦恭。這事兒偷偷去辦,別走漏了風聲,不然的話,我絕不饒你!」

僕從嚇得汗出如漿,脊背滲滿了冷汗。

「喏,小人這就去辦。」

僕從躡手躡腳地去書房找了硃砂筆墨,心中納悶許斐拿硃砂作甚。

只見許斐鋪開一卷竹簡置於桌案,然後拔出匕首在手心割出一道口子,炙熱的鮮血滴答滴答淌入硯台。流夠了血,許斐面色不改地取來硃砂混入血液,再用沒有受傷的手磨墨。

這是要寫血書?

僕從眼皮猛地一跳,顫巍巍地退下。

許斐提筆沾飽了「墨汁」,面色陰沉地給薑芃姬寫信。

他深受許氏老太爺喜愛,除了打小可愛鬼怪外,他的才藝也是加分項。他這一手字是爺爺手把手教的,啟蒙也是對方一手包辦的。相較之下,文采不怎麼樣的許裴便顯得平庸。

許斐從未想過,自己苦學多年的字和書,有一日會用來寫血書,討得旁人同情。

另一處,僕從拿著許斐的手令去尋秦恭。

「秦小將軍,老爺尋您過去。」

秦恭正從校場操練回來,年輕的面龐緊緊繃起,好似渾身寫滿了戒備。

僕從見狀,心中生出幾分憐惜。

這個秦恭是許斐帳下第一大將秦葛的幼子。

為了向許斐盡忠,秦葛帶兵斷後爭取撤退時間,自己卻被萬箭穿心,死無全屍。

秦葛的長子和次子也在接下來幾場戰役中戰死,秦家滿門忠烈,如今只剩一個秦恭。

僕從記得,這個秦恭原是個有些嬰兒肥、十分愛笑的少年郎,自他從父兄手中接過重任,如今越發冷漠嚴峻。秉承父兄遺志,他對許斐也是忠心耿耿,日夜操練兵馬,從不懈怠——

驀地,僕從有些不詳的預感。

他總覺得許斐喊秦恭過去,估摸著不是什麼好事。

秦恭見了許斐手令,好似許斐就在跟前一般,他恭恭敬敬地道,「喏,末將這就過去。」

待秦恭過去,他敏銳嗅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很快,他眸色一凌,發現這股血腥味的來源——

「主公——」

許斐安撫道,「無事,你先坐下,我有事要囑咐你。」

秦恭一聽有要事吩咐,哪還敢坐下,當即道,「末將聽令——」

許斐也不意外,秦恭性情隨他父親,年少時候天真直爽,一旦肩負重任便會迅速成熟。

「你將這封信,星夜送往丸州牧柳羲手中。」許斐道,「記得小心一些,莫要讓人發現。」

秦恭驚詫地抬頭,脫口而出道,「末將若是離開,何人練兵護衛主公安全?」

許斐笑道,「我這性命可不是你練兵戌守便能守住的。」

秦恭面色煞白,緊緊抿起唇。

「唯有這封信能帶來一線生機。」許斐將兩卷竹簡綁好,放入筒袋,親手交到秦恭手中,「我對不住你父親和你兩位兄長,如今——唉,你一定要親手將信送到柳羲手中,越快越好。」

「末將遵令,誓死完成主公託付。」

許斐淺笑道,「去吧,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秦恭視線下垂,瞥見許斐左手手心綁了白布,隱隱有血絲渲染而出,心中越發下沉。

「喏!」

秦恭將裝著兩封密信的筒袋放入衣襟內,藉著盔甲的掩護,神色正常地離開許斐府邸。

回到府中,他偷偷令人準備幾日乾糧和一包碎銀,找出幾身普通乾淨的衣裳裝入包裹。

半夜時分,一道矯健的身影偷偷溜出城。

為了不引起敵兵的注意,秦恭翻山越嶺、專挑偏僻無人的道路。

當秦恭千辛萬苦來到丸州境內,時間過去月余,進入盛夏。

秦恭蹲在茶棚外頭,捧著一碗豁了口子的陶碗,貪婪地喝光一整碗粗茶。

喝夠了,他還給趕路用的馬兒餵了一些。

「那位俏郎君,看這裏——」

起初,秦恭還未意識到這聲音是喚自己,直到跟前來了人,影子擋住他頭頂視線。

秦恭放下陶碗,抬手抹掉唇角的茶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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