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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1459:孫文出使(七)
薑芃姬帳下兵馬分作兩路,一路隨她去了滄州湛江關,一路由符望帶領前往滸郡做好戰前準備。符望大軍還未抵達前線,後方便傳來一封加急密信,弄得他還以為發生啥大事兒了。

捏碎竹筒,符望取出裏面摺疊整齊的信函,微微一甩將信紙打開,眯著眼細瞧起來。

一目十行看完,兩道劍眉皺得能夾死蒼蠅。

「來人,速去將軍師請來,說有要事商議。」

他有些蛋疼,說好他帶兵強攻楊濤呢?

為嘛更改命令,還讓他防守為主,看機會進攻?

要知道進攻和防守的體驗完全不一樣,符望一向以攻為守,極少被動防守。

目前軍營輜重配置也是以進攻為主,防禦能力比較薄弱,薑芃姬這個命令讓他很為難。儘管後勤輜重已經在路上了,但運送至前線需要一定時間,這期間出了什麼事情,例如敵人驟然發動偷襲,那就蛋疼了。

他連夜將眾人招到主帳商議,商議如何穩住形勢、順便替主公收拾臨陣變卦的爛攤子。

等他們商議出結果,帳外的天幕已經徹底黑沉下來,似一灘攪不開的墨汁。

正值盛夏時節,氣溫濕熱,營帳周圍多蚊蠅,吵得人睡不著。

豐真回去打了一盆水擦汗水,仍是輾轉反側睡不著覺,乾脆出來透透氣。

散步沒多久就碰到了熟人。

豐真左手捏著手帕擦汗,右手握著一隻蒲扇扇風,對著楊思道,「靖容大半夜也睡不著?」

楊思穿著單薄的寢衣,罩著輕紗外氅,微濕的長發披在肩頭,多半也是心火旺盛睡不著。

餘光瞥了一眼豐真,楊思平淡地道,「你不也是?」

軍令更改的消息來得太突然,怕是沒幾個能安穩入睡。

「真自小體虛畏熱,夏日格外難熬。」豐真道,「這些年在北方享福享多了,如今不太適應這天氣了。」

豐真是漳州鞍山郡人士,按理說早習慣了,結果他比楊思還怕熱。

二人都睡不著,大半夜也沒什麼事情打發閑暇,乾脆約了棋局,手談幾局。

楊思一瞧豐真的棋路便知道對方此時的心境,心浮氣躁、滿腹心事,真不像是豐浪子。

豐真一連輸了三局,無趣地擺手道,「不下了不下了,今日狀態不對。」

楊思心下一轉,問他,「子實是擔心令郎安全?」

按照原先的決定,符望這一路大軍才是主力進攻部隊,薑芃姬那一路以防守為主。

佔據著湛江關的天險,帳下兵馬皆為精銳,防守來犯敵人的難度相對較小,危險性也大大降低。如今指令一改,湛江關轉守為攻,危險系數直線飆升。豐儀那小子被分配到主公那一路,隨時有可能面臨性命危險。

「這孩子自小聰慧懂事,還是頭一回離家這麼遠,身邊也沒個親眷照料——」

豐真平日表現得瀟灑,對待兒子的態度也是徹底放養,心裏卻掛念得緊。

楊思啞然笑道,「外人都說豐浪子只顧著自己開心,對兒子不上心,如今一瞧不盡然。」

豐真哼了一聲,嘆道,「為父者,大抵都是這種心情。」

嘴上不說,心裏記掛。

楊思聽著豐真的感慨,不由得想起尚在繈褓的孩子,心頭也是思緒萬千。

他與薑校尉的孩子於去年降生,那是個女嬰,小小軟軟的一團,四肢軟得好似沒骨頭。

楊思第一次抱她的時候,雙手都在顫抖,當那孩子溫順地朝他懷中拱了拱,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似乎要將某塊空缺的荒地填滿。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成了另一個生命的父親。

豐真對孩子的掛念和擔心,楊思能理解。

行軍條件艱苦,夏夜格外難熬,豐儀也是輾轉反側睡不著,乾脆提劍在外練了起來。

直練得手臂發漲,渾身大汗才罷休。

許是太累了,他回了營帳倒頭就睡,居然一夜好夢。

距離湛江關還有半日路程,薑芃姬帶領軍隊以正常速度行軍,孫文則在一隊人馬的護送下向湛江關疾馳而去。兩軍還未開戰便有風雨欲來的氣氛,肅穆而凝重。聶氏大軍已經逐批抵達前線,安營紮寨。站在湛江關城門向外望去,遠方盡頭全是連綿不斷的深紅旗幟,好似一片火燒雲。

旗幟上不僅有「聶」,還有聶氏族紋。

中詔境內,普通百姓都認得這個字、這片圖案代表的意思。

湛江關附近的百姓早已聞風而逃,舉家遷徙去往別的地方。

待在戰場附近,誰知道會不會被兵痞砍了腦袋充做戰功?

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事情,亂世人命如草芥,死了連喊冤都是奢侈。

孫文已經把薑芃姬親手寫的文書遞交上去,這是兩軍外交,於情於理,聶良都要親自召見。

聶良正坐在帳內,下首坐著一乾心腹。

這些人在中詔境內頗負盛名,相較之下,聶良的摯友兼心腹衛応,反而沒什麼存在感。

聶良瞧過文書內容,說道,「字是好字,可惜態度敷衍。」

文書的內容是薑芃姬親手寫的,但內容卻是別人捉刀代筆的。

「柳羲這時候派遣使者過來是何意?」

「多半是跑來試探虛實吧。柳羲兵分兩路,壓力本就不小。南盛楊濤不足為懼,但他們對我軍知之甚少,貿然開戰,怕是沒多少把握。」一人回答道,「對了,這使者是誰?孫文?似乎沒聽過。」

說這話的人是個二十齣頭的青年。

他覺得孫文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不止是他,帳內其他人也沒立刻想起來。

沒辦法,誰讓孫文除了北疆之戰大出風頭,其他時候都在後方治理,存在感低得可怕。

「孫文?等等——難道是柳羲帳下的孫載道?」有一人想起來了,「這人怎麼來了?」

能將間諜事業發揮到那種程度,腳踏數條船還遊刃有餘的,世間罕有。

將北疆玩弄股掌不是最騷的,最騷的是幹了這麼多事兒,孫文還能全身而退。

自從北疆之戰,孫文便沉寂下來,外界猜測是薑芃姬忌憚孫文,明升暗降,將他雪藏了。

未曾想薑芃姬會在這個時候重用孫文。

聶良垂眸道,「試探虛實沒什麼,重要的是……他要試探什麼虛實。」

試探聶營兵力?

還是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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