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不打臉，這是開天闢地後，亙古不變的規矩。你們這些人，怎麼比蠻人還野蠻，一點都不講規矩呢？」

空空兒見西門清雪終於停了下來，就捂著腫成豬頭的臉，一通哀嚎。

可能是情緒過於激動的緣故，說話時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又疼的他呲牙咧嘴，嗷嗷直叫。

「哎呦，我英俊瀟灑的臉啊，這一下可要毀容了！」

「切，就你那張大餅臉，比我的洗腳盆都要大，還英俊瀟灑呢，我呸！」

西門清雪憤憤的接了一句，還使勁往地上啐了一口，以此來表示自己的憤怒。

空空兒抬頭看了西門清雪一眼，說道：「嫉妒，嫉妒，赤果果的嫉妒！」

「像你這樣的火爆脾氣，比我的轟天雷還要火爆，將來肯定沒男人要你！」

西門清雪聽到一個小矮子，竟敢說她以後沒男人要，當場就又出離憤怒，抬腿就要去踹。

不過，卻被走過來的李辰製止住。

「好了，清雪，你先停下，我有兩句話想要問他！」

西門清雪雖說一向傲嬌任性，可在李辰面前，那可就是一個小家碧玉的乖乖女。

她「噢」了一句，就往後退了兩步，給李辰讓出位置。

李辰又盯著空空兒打量一番，問道：「空空兒，我來問你，是誰指使你前來搶奪我的招魂草？」

空空兒眼睛一瞪，雙手叉腰，大義凜然的說道：「正所謂盜亦有道，無論何種情況，都不能透露僱主半點信息，這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我空空兒作為盜中聖手，自然不可能帶頭破壞規矩！」

李辰挑了挑眉毛，問道：「你確定？」

「當然，就算你殺了我，我也絕不會壞了我盜中聖手的名聲！」

空空兒說完，就擺出一副「無所畏懼，視死如歸」的架勢。

李辰不說話，只是盯著空空兒冷笑。

空空兒被李辰盯得毛骨悚然，下意識裡把目光避開，扯起嗓子說道：「李辰，今天我空空兒既然栽在你的手裡，是殺是剮，都悉聽尊便。你休想從我口中，得到半點僱主信息！」

李辰笑了笑，沖著西門清雪喊了一句。

「清雪！」

西門清雪會意，抬了抬自己修長的美腿。

空空兒嚇得渾身哆嗦，高聲嚷了起來。

「士可殺不可辱，你們就算打死我空空兒，我也不會說，是衡山老祖他們讓我過來搶奪招魂草的……」

嚷完一通之後，空空兒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下意識裡用手捂住了嘴巴。

見到這般滑稽的一幕，西門清雪，小妖仙，練紅裳三女，全都捂著嘴咯咯直笑。

原本她們以為，得上點手段，才能讓空空兒吐口。

萬萬沒想到，空空兒竟然交代的如此乾淨利索。

李辰的表情，則微微有些凝重。

自己雖說和衡山老祖有點梁子，可他為何要來搶奪招魂草，是單純的想要壞自己的好事，還是他也正好需要這招魂草？

李辰稍作片刻沉吟之後，也就又把目光投向了空空兒。

「空空兒，你可知道衡山老怪，要這招魂草有何用處？」

空空兒依舊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嚷道：「士可殺不可辱，打死我也不說，衡山老祖和蠻族祭祀做了交易！」

李辰聞言一驚，迫不及待的追問道：「什麼交易？」

這一次，空空兒沒再將「士可殺不可辱」幾個字掛在嘴邊，而是言簡意賅的回答三個字。

「不知道！」

李辰盯著他看了一會，確定他確實不知情後，也就收回了目光，換了個問題。

「衡山老祖他們也來這黃泉渡了嘛，現在在哪裡？」

空空兒再次擺出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士可殺不可辱，打死我也不說，衡山老祖，百裡香，邪心書生，嗜血和尚，還有三位蠻族高手，他們七個人，也都已經來到黃泉渡，現如今正在陰陽坡等候！」

見空空兒如此識趣，不但告知了衡山老祖此時所在的地方，還把他們的高手數量以及名字，全都竹筒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

李辰嘴角之上，登時就揚起一抹滿意的笑容。

「辰，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避開他們，直接繞道回去？」

練紅裳黛眉微蹙，上前建議道。

她曾經在天莽山，見過衡山老祖的神通，其麾下的百裡香，邪心書生，嗜血和尚這三人，又都是魔教頂級高手。

而且，那三個蠻族高手，敢隨著衡山老祖他們深入這黃泉渡，想必也絕非泛泛之輩。

如此陣容，僅憑李辰他們四個人，恐怕難以應付。

更何況，他們剛剛還在忘川河裡經歷一場惡戰，真元消耗都非常嚴重。

李辰並未直接回答練紅裳的話，而是眼眸微微眯縫，眺望前方的詭異山林。

「避不開了，他們已經來了！」

果不其然，還不等李辰話音落地，就只見七道狂暴的氣息，破空而來。

「李仙師，別來無恙。沒想到天莽山一別，我們又會在這裡見面！」

說話的人，哦不，準確來說，是一張椅子。

他就是九州赫赫威名的魔教教主：衡山無人座！

在其左邊是百裡香，邪心書生，嗜血和尚，右邊則是三位蠻族高手。其中一位還是老面孔，曾經跟隨衡山老祖，去過天莽山的沙摩珂。

見到衡山老祖他們突然殺至，小妖仙，練紅裳，西門清雪三女神情皆是一沉，快速朝李辰靠攏過去，紛紛拔劍出鞘，小心應對。

相對而言，李辰的表情依舊輕鬆自若，他目光直視衡山老祖，凝然問道：

「衡山老怪，你來這裡做什麼？」

衡山老祖並沒有直接回答李辰的話，而是看向如同死狗一樣癱在地上的空空兒，滿是嘲諷的笑道：

「空空兒，你不是自稱盜中聖手，只要出馬就手到擒來，萬無一失嘛，現在怎麼又失了手？」

聽到衡山老祖的嘲諷，空空兒老臉一紅，說道：「是萬無一失啊，我之前曾經出手過10000次，的確無一失手。而這一次，是第10001次出手，這次失手，純屬意外，是天意。」

「我空空兒再是盜中聖手，可也只是一個人而已，不是神，自然也就無法抗逆天意。你們說，對吧？」

空空兒伸長脖子，腆著大臉嚷了一通。還又特意擺出一副「天意如此，怪我咯」的無辜表情。

見到這般場景，西門清雪，小妖仙，練紅裳三女，皆是一臉汗顏。

她們從出生到現在，見過不少無恥之人。

可像空空兒這般，還真是聞所未聞。

套用諸葛亮罵死王司徒的話，那就是：我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衡山老祖藏身於椅子之中，無法看到他的表情變化。

想必，此時也是陰沉的嚇人。

一陣死寂般的沉默過後，那兩個蠻族高手突然開了口。沖著衡山老祖，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通蠻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