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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聖》第三百七十三章陋室銘
「啪啪啪!」

兩人你來我往,誰也不肯想讓,棋子碰撞棋盤,發出清脆的響聲,漸漸的變得極為規律,像是彈奏出的樂曲般悅耳。

魏叔玉在一旁看的是如癡如醉,真是好長時間沒有看到自己父親如此難堪的樣子了。

記得上一次,還是自己父親和房玄齡來了一局圍棋,就是現在這幅模樣,不肯認輸,卻讓人家殺的片甲不留。

為此,非得拉著房玄齡玩了兩局象棋,贏了回來,這才作罷,也就是那一次,魏徵象棋的能力才廣為流傳。

畢竟,以房玄齡的能力,象棋也是很強的。

不過眼前這一幕,和當時的情形如此相像,魏徵極力想翻盤,奈何就是棋差一招,就是被壓著打。

這個時代,象棋的受眾程度,遠遠不如圍棋,魏徵代表著象棋最強的技術,還是輸給了宇文哲一些。

不過宇文哲可是解氣了,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贏起來才是最痛快的。

比如當初和李靖的演習,贏了李靖之後心中產生的驕傲、自豪的感覺,是他經歷這所有的戰爭,都無法取代的。

魏徵也和自己較勁,兩人一直下到天色漸暗,張玲瓏來到書房外敲了敲門,盧氏已經準備好了晚宴。

沒辦法,魏府一個下人也沒有,盧氏還在忙乎著,張玲瓏敲了敲門,把耳朵貼在門口上聽了會,心裏實在是擔心。

這一下午,張玲瓏陪著盧氏聊天,一起準備晚宴,心裏就沒踏實過,想想就覺得可怕,就算是李世民和魏徵在一塊待得時間長了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其他人。

「咯吱……」

「啪!」

魏叔玉打開門,把張玲瓏迎了進來,此時宇文哲正落下決定性的一子,將軍,死棋!

這一次,換成宇文哲一副披靡天下的樣子,給魏徵來了個王之蔑視。

「這是什麼情況?」

張玲瓏完全被眼前的場景弄得摸不著頭腦,好像和心裏想的完全不一樣。

魏徵看著棋盤沉默了良久,最終,魏徵抬起頭,「叔玉,去,把圍棋拿來!」

「額,魏大人,晚輩也餓了,您看是不是……」

宇文哲撇了撇嘴,自己可不是受虐狂。

「魏大人,夫人已經準備好了,喊我們過去呢!」

張玲瓏趕緊給宇文哲解圍,道。

要不說還是自己人心疼自己人呢,宇文哲頓時給張玲瓏挑了一個誇讚的眼神。

張玲瓏笑盈盈的,看的魏徵一陣憋氣。

「罷了,先去吃飯吧!」

張玲瓏既然已經發話了,魏徵也不好意思在阻攔,只能站起身來,向著外面走去。

在魏府的客廳,盧氏正在忙碌的端著飯菜,魏府裡就這幾間房,對於長安城裏的生活水準來說,連一般的富貴人家都比不上,能有幾間房,也是因為身份的原因。

盧氏也是大富人家出身,而且是相當厲害的富貴人家,范陽盧氏,七大姓之一,從富貴人家的嬌嬌女,跟著魏徵過這種清貧的日子,絕對是不簡單,值得尊敬的女人。

進入了大廳之後,眾人各自落座,這些飯菜都是常見的家常飯,但卻是盧氏親自動手,比起別人飲宴的大酒大肉,自然顯得很寒酸。

「林兄,在下家中簡陋,而且……」

魏叔玉顯得有些尷尬,雖然對於他來說,已經十分的豐盛,但是比起宴請之人的身份,還是十分寒酸的。

但是宇文哲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感覺,不像是在程府,程咬金直接就拿著酒罈子灌,沒人勸酒,就像是在自己家裏般的感覺。

聽到魏叔玉的話後,宇文哲沉默了來,手中的竹筷子也放在了桌面上。

「夫人,晚輩想為您寫詞!」

「好事啊!」

盧氏騰的一聲就站了起來,飯也不吃了,直接向著書房跑去。

不大一會兒,筆墨紙硯全都抱來了,要是按照魏徵以往的脾氣,吃飯的地就是吃飯的,連話也不能多說,不過宇文哲寫的詞,可不是隨便誰都能看的到的。

盧氏拿了一張宣紙,鋪在了飯桌上,看的魏徵一陣氣悶,這時的宣紙極為貴重,魏府的紙,還是朝廷按時供應,自己買不起,自然要愛惜著用。

也就是盧氏,要是魏叔玉敢拿著宣紙鋪在飯桌上,估計右手也保不住了。

張玲瓏見狀,極為懂事的站起來走到宇文哲身旁,開始磨墨。

很快,宇文哲手中的筆停下後,魏徵有些著急,想要站起來看看,卻又擔心自己表現的太過於急躁。

盧氏拿起來,看著這首詞,最終又感嘆般的看了魏徵一眼,這一眼看的魏徵心裏更加癢癢,不過盧氏已經把這首筆收了起來。

這一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宇文哲的胃口。

宇文哲一邊吃著一邊恭維,著實吃了不少,最終,在承諾出一副肖像畫之後,盧氏更加歡喜,原本就一個勁的往宇文哲的碗裏夾菜,結果到了後來,夾菜的速度越發快了起來。

魏叔玉在一旁看的眼淚汪汪的,平時自己愛吃的菜,基本上都到了宇文哲的碗裏。

晚飯後,魏徵又帶著宇文哲回到了書房,這一次魏徵把魏叔玉也給關在了外面,顯得神秘兮兮的。

宇文哲有些緊張,直到魏徵拿出了那本西遊記放在身前,指著自己斬龍的那一章,宇文哲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為何會有今天的宴請。

看著魏徵如此急切的表情,宇文哲心中一動,古人對於名聲,看的尤為重要,連魏徵也不能免俗,那麼,要是想要獲得更多的政治資源,就有了更為直接、有效的方法。

人物傳記寫不了,但是有一本風靡一時的《隋唐英雄》,可是真是存在的。

若是這本隋唐英雄一出現,把在朝的官員捧一捧,那效果,想想就讓人覺得興奮。

想到此處,宇文哲也略顯興奮了起來,對於魏徵熱切的目光,也不再那麼緊張。

「賢侄,你說我是武曲興星下凡,這可是真的?」

「魏大人,這是晚輩心有所感,冥冥之中感應到的,至於真假,晚輩還真的不直達!」

「冥冥之中的感應!好啊,本官為天下百姓從來未曾低頭,原來是有原因啊,原來這是本官的使命!」

魏徵的鬍子都翹了起來,古人對於玄乎之事,一直都是十分相信的。

宇文哲看著魏徵興奮的樣子,心裏有些得意,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只要馬屁拍的對勁,總會有十分好的效果,當然,得拍的對勁才行。

宵禁之前,宇文哲和張玲瓏離開了魏府,因為長孫皇后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所以張玲瓏更加要寸步不離,尤其是晚上。

為此,即便是玄武城門已經關閉,還是有一隊禁軍將士在城門外等著張玲瓏回來。

宇文哲和張玲瓏離開後,魏徵心急火燎的回到了臥室,臥室裡還點亮著一盞昏暗的油燈,盧氏坐在床邊上,看著手中的宣紙,眼中竟是迷茫的深色。

「夫人?」

「老爺,妾身嫁於你,曾經心裏十分怨恨,直到此時,還是有著些許的埋怨!」

盧氏抬起頭,眼睛裏閃過了淡淡的淚光。

「夫人,你這是何苦……」

魏徵對於盧氏的心情,十分理解,魏徵是古板,但是心裏的敏銳,也不是誰都能比的上的。

人家一個大小姐,從小嬌聲慣養,嫁給自己後,卻要忙碌於家中的事物之中,好幾間房的家務都要抗在肩膀上,而且一忙就是這麼多年,任誰都會委屈。

整個長安城,有哪家的官太太是這樣的,別說魏徵已經官至宰相,就說一個縣令家裏,也會有傭人啊!

「老爺,不過在今天看來,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一生富貴又如何,總會煙消雲散,而我們魏府,會在世間流傳,一直流傳下去!」

「夫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林哲到底為你寫了什麼?」

魏徵心裏感動,但是卻越發的驚奇,道。

「呵呵,你不是寫給妾身的,這是寫給你的,林哲這孩子,真是有心了啊!」

盧氏把手裏的宣紙遞給魏徵,魏徵下意識的接過,放到了自己的眼前。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

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雲亭。

孔子雲:何陋之有?

魏徵看著這首詞,久久的愣在了原地,在這一瞬間,眼眶裏變得濕潤了。

自己身為一朝宰相,卻做到了如此程度,雖說是為的天下百姓,但是若得到人的肯定,那種心情當然是令人興奮的。

在這一瞬間,魏徵在心底產生了一種遇到了知己的感覺,自己的知己,竟然是林哲?

想到此處,魏徵自嘲般的笑了笑,把這首詞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老爺,林哲的才華不應該被埋沒,這首詞不應該被埋沒在府裡!」

「是嗎?」魏徵有些意動,表情變得複雜、糾結。

只要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會有所欲求,即便這個人是魏徵,同樣如此。

無欲則剛,只是存在於理想世界之中。

與此同時,在尋芳閣的屋頂上,兩道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身影,衝進了夜色裡。

這兩道身影在空中飄舞,每一次只是輕輕點著屋頂,就能滑翔出十分遠的距離,在夜色的掩蓋下,若不是盯著天空猛看,基本上看不出來。

即便看到了,也會一閃而過,當成一種錯覺。

很快,這兩道身影站在了通達茶樓的屋頂上,通達茶樓有兩層高,是周圍最高的建築物,可以清晰地看到周圍的情形。

這兩道身影在房頂上沉默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屋簷下,一處窗戶被打開,屋子裏是一片黑暗,僅能從淡淡的月光中,看到是一位很胖的人,站在窗戶的後面。

窗戶被打開後,屋頂上的兩道身影通過窗戶,進入到了屋子裏。

窗戶被關上,直到此時,才有一點淡淡的光,在窗戶的縫隙中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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