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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之痕》第二章:繼承者
理查德-亨利,亨利五世的小兒子,自出生以來便深受國王的疼愛,但他卻是帝都眾人皆知的廢柴。貴族們始終無法理解,繼承了國王優秀血脈的小王子,為什麼無論在政治或武力方面都沒能展現出任何才能。

理查德自幼便受到宮廷騎士的精英指導,然而在他10歲時,足足學習了5年劍術的他,竟然打不過從未受過正式訓練的平民家的孩子。加上他那稀薄可憐的刻痕力,理查德在背地裏有了許多稱號。

廢柴王子,或者,私生子。

一些貴族在暗地裏質疑理查德的母親背著國王與宮廷護衛有染,所生的根本就不是亨利國王的兒子。

但這些流言蜚語並不妨礙理查德從小就勵志成為一名優秀的國王,經歷了同齡人的嘲笑,貴族們的指指點點,他的內心已經足夠強大了。

從考核會場出來,應付完虛偽的同屆生,他略帶疲憊地走向風爐學院的食堂。像這樣的食堂,貴族們從來不屑一顧,宮廷廚師為他準備了精美的便當,但被他毫不猶豫地回絕了——作為一個優秀的國王,一定要了解自己子民的生活狀態。

他的子民們吃什麼、穿什麼?以及他們的願望又是什麼?

這些都是圖書管裡的書教會他的。

當他若有所思地漫步到食堂時,本沒有幾個學生的平民食堂裡充滿了某個少年大吵大嚷的聲音。

「一根香腸1枚金幣?你怎麼不去搶!」

櫥窗後的廚師們滿頭大汗地應付著鬧事的少年,自食堂建立以來,烤腸一向都是1枚金幣,有資格進入風爐學院的學生雖不都大富大貴,但至少在飯錢上是毫不吝嗇的。偏偏新生入學的第一天,就來了一個刁鑽的客人。

林秋不依不饒地指著櫥窗後的大叔,據理力爭:「我在塔倫王國的夜市吃這麼大一盤麵包也才1金幣!」

當林秋從口袋裏摸出剩下的唯一一枚金幣時,他的內心深處是崩潰的。他縱觀食堂大大小小的菜品,發現最便宜的就是烤腸了。

一根烤腸1金幣,還不加牛奶。

「客人,這裏可是帝都……」

好脾氣的大叔試圖提醒林秋用塔倫王國舉例並不恰當。林秋沉默了一會,的確,塔倫王國作為一個剛剛崛起的小王國,物價自然不可能比得上帝都。

「提爾-賽琉斯同學。」

林秋一轉頭,嚇得連頭髮都豎起來了——為什麼沒人告訴他這個理查德王子是一個陰魂不散的主,該不會考核一結束,他就直奔食堂來找自己麻煩了吧?

「我很好奇,你明明不缺這一枚金幣,為什麼要在一根烤腸上斤斤計較?」

理查德認真地問道。

對方作為這一期學生中當之無愧的第一名,自然是他學習的榜樣。林秋見理查德並沒有找他麻煩的意思,愣了愣,才回答道:「當然是因為我早上出門忘記帶錢袋了!」

理查德理解地點了點頭:「所以必要的時候,將自己的過錯推卸到別人身上是正確的行為……謝謝提爾同學指教!」

瞧瞧你都教了王子什麼東西啊!

好脾氣的大叔恨不得一拳打爛櫥窗的玻璃,為理查德王子重新豎起正確的價值觀——林秋初來乍到,但他可是知道的。理查德王子的耿直可是在王都出了名的,要是讓國王知道理查德在這間食堂走上了人生的歧途,他就真是罪不可恕了。

「不對,你理解錯了。」

林秋擺了擺手:「並不是將過錯推卸到別人身上,而是必要的時候,要通過自己的智慧找到解決問題的途徑。」

說著,林秋轉向被他的厚顏無恥震驚得瞠目結舌的大叔,用商量的口吻說道:「大叔,我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幫你吸引顧客的方法——你們可以定期推出一些套餐,比方說購買十根香腸可以贈送一杯牛奶,這樣的話,一些普通家庭的學生也會因為有便宜可佔,而選擇來平民食堂吃飯。」

「受……受教了!」

面對林秋一副經驗豐富的講解,大叔竟下意識地回答道。

「所以看在我為你出謀劃策的份上,這頓午飯就幫我免單吧!」

理查德見到林秋盤中擺著的豐厚的午餐,露出了欽佩的表情:「不愧是第一名!看來能從你身上學習到很多成為國王必不可少的經驗!」

他忽然極為誠懇地低下頭請求道:「午飯後,請你無論如何和我比試一場,我想知道現在的自己和第一究竟有多遠的距離!」

我們之間的差距大概就像捕蟲少年和四大天王一樣遠。

當然,林秋並沒有將這個殘酷的現實告訴理查德王子,他點頭,同意了王子的請求。

「小哥……」

在他即將端著盤子離開時,大叔忽然叫住他。他將臉貼在櫥窗上,低聲說道:「你是這一期的首席生吧。一會能不能麻煩你假裝被王子打到幾下?其實啊,王子的實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真的按照考核,他無論如何也無法達到風爐學院的招生標準。但是,王子他……真的很努力地想要成為一個優秀的國王!」

對帝都的普通人而言,相比於他那陰險狠辣的哥哥,以及無心爭鬥的姐姐,他們心目中最希望的王位繼承者,反而是這位愚笨卻正直的王子。

「可以是可以,但你們確定這樣能讓他成長麽?」

「能讓他高興一下也好……王子他也沒傻到相信自己是憑真本事考進風爐學院的,大概這也是他向你發起挑戰的原因吧。」

午飯後,在校園閑逛的新生們在食堂附近的空地發現了有趣的一幕——一個留著黑色碎發的少年手持木劍,與他對峙的人,是亨利國王的小兒子,笨蛋王子。

「我事先說明一下,在這場比試中,我不會使用刻痕力,如果你的木劍命中我一下,就算我輸——這樣公平吧?」

這是林秋吃飯時絞盡腦汁想出來唯一讓王子有機會贏下比試的規則。而比試結束後,林秋也可以用「一時大意」來讓王子相信他落敗的事實。

理查德雙手持劍,面色凝重——站在他面前的這一期的首席生。並且在入學前,他便久聞提爾-賽琉斯的大名——天賦直逼艾麗莎-舒卡蕾朵的帝都新星,亦是唯一一個入學前,完成了百年任務的超級天才!

這場比試無論輸贏,他都能從對方身上學習到騎士的精神與準則,而這樣,就足夠了。

想到這裏,理查德大喝一聲,沖向林秋。

面對沖向自己的王子,林秋的嘴角微微上揚,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身子暴露在理查德的攻擊範圍內。然而他的笑容沒有維持多久——他忽然間瞪大了雙眼,眼睜睜地看著氣勢洶洶的王子一腳踩在了某個不起眼的石塊上,再然後,王子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腳,動作誇張地倒在地上。

——到底是誰教的王子劍術!?

——我現在懷疑你是拜倫帝國派來的姦細!

林秋無奈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忍心目睹這個慘烈而又差點害得他笑出聲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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