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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條大魚》第七十六章:得要受累
劇本具體寫得好與不好Jessica其實是不太懂的,但女人從來都不需要把事情弄懂,她們只要跟著直覺就行了,「OPPA寫的劇本很棒,但我卻覺得仍然有可以改進的空間,結尾部分的氣氛應該再緊張一點。」

緊張這個詞太過寬泛,梁葆光聽了先是皺起眉頭,然後恍然地豎起了左手的大拇指,他這一版的劇本已經在結尾營造出了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氛,讓人毫不懷疑若將電影延長十分鐘將出現決裂的場面。但Jessica的話適時地點醒了他,劍拔弩張的氣氛固然抓得住觀眾的注意力,但遠不如相愛相殺前微妙的默契更引人入勝,那種讓人悚然而驚的三兩細節才最適合這樣的題材。

電影的魅力不在於它本身表達了什麼,而在於人們從裏面看到了什麼,只需要一兩個閃光點就足以讓普通的作品變成經典。《畢業生》裏要是沒有最後坐在汽車上離開時沉默的三十秒鐘,絕對不會有後來的高度;《肖生克的救贖》要是沒有最後那句話也成不了各大榜單的好評之王。梁葆光知道,《爆裂鼓手》也需要這樣的亮點。

「不要做Idol了,來跟我學寫劇本吧,如何?」梁葆光是認真的,寫出好劇本最難的不是編織一個完美的故事,而是安放那一兩個有限的閃光點,他在Jessica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常人所不具備的靈性。

「人生最大的不幸大概就是如此,列車已經開動了,你等的人才急急忙忙跳上站台上奔跑著呼喊著拍打車窗。OPPA你這句話說得晚了三個星期四天又十九個小時五分十秒,請原諒我不能為你下車。」Jessica放下手中的杯子,用手指輕輕地摩挲玻璃杯的外壁,因為是冰飲料上面凝結了一層細細的水珠,「在車上我至少知道這列車會開去哪兒,一旦下了車,就不知道該往哪兒走了。」

Jessica已經出道了,差的不過是一場正式的出道演出而已,哪怕已經嘗到了得嘗所望後內心虛無的滋味,可讓她在這個時候放棄她也會不甘心的。路是自己選的,好不好走她都要走下去。

「不,人生中最大的不幸是你等的人及時地地趕到了站台並成功讓你下了車,但下車後你卻發覺真正對的那個人其實一直在車上,就坐在你之前的位置旁邊。」把上車並賴著不走這件事盡量說得清新脫俗,是梁葆光多年來養成的好習慣,他不是只會說6666的鹹魚,他還有會胡謅。

Jessica埋怨地瞥了梁葆光一眼,大夏天的說這些微電影台詞風小句子,讓她出了一身雞皮疙瘩,「OPPA都是從哪裏看來的這些酸文?」

「你呢,又是從哪裏看的這些東西?」梁葆光是真的好奇,沒有一定的閱讀量說不出那種東西,然而Jessica從來都算不上學習好的孩子,有限的閑暇時間裏都在挖空心思想著如何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就沒見她關心過別的。

「當然是在書店裏看啊,不然還能是哪裏?」Jessica理所當然地反問道。

在S.M公司的所有練習生裡,Jessica的課業成績一直拿不出手,但是單純論閱讀量卻很少有人能和她相比,每個周末她都會固定拿出一下午時間泡在書店裏。只不過作為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子,她看的都是一些女生愛看的東西而已,比如女性雜誌,比如時裝周刊,比如可愛淘(不知道的請自行百度)的狗血愛情小說。

「是嘛。」梁葆光忽然覺得自己問了個很蠢的問題。

剛才Jessica讀劇本的時候,梁葆光因為無聊打量了一下咖啡店內的佈置,那時他就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獨自坐著的女人不斷在往他這裏瞟,而此刻那個女人站了起來,不是準備離開卻是徑直往他這裏來了。自我感覺良好的他輕輕搖頭,還小聲地嘀咕,「帥啊,帥啊,我帥得要受累。」

「OPPA在嘀咕什麼呢?」神遊天外的Jessica回過神來,奇怪地看著梁葆光。

「請問,您是02屆的葆光前輩嗎?」那女人已經走過來了,在梁葆光的面前站定之後小心翼翼地出聲詢問,確實是來找他的。

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的出現總是非常敏感的,Jessica想裝作混不在意的樣子,卻還是忍不住抬頭打量了一下這個似乎認識梁葆光的女人。漆皮Vara芭蕾舞平底鞋、Chloé白色休閑褲和經典韓版雪紡襯衫,故做平凡的搭配卻在低調中突顯了一雙長腿的優勢,臉上妝容清淡又戴著副小巧的金絲眼鏡,營造出溫柔恬淡的知性氣質。

Jessica得出了兩點結論:一,這個女人家境不錯,二,正是梁葆光喜歡的類型。

「對,我確實是梁葆光。」因為以前日子過得太混,梁葆光在高中階段不得不轉了兩次學,一時間根本想不起來眼前的女人是誰,甚至想不起來對方跟他是哪一所學校的同學。當著Jessica的面他不想回顧當年的「光輝戰績」,所以都不敢問這個女人究竟是誰,怕人家是來討債的。

「聽說前輩現在做了電影導演,還拿了戛納電影節的最佳導演獎,真是了不起呢,明明跟我們是同齡人。」女人自顧自地說著,完全沒有在意Jessica的臉色,「不過呢,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前輩是與眾不同的。」

繼續這麼說下去可能要出事情,所以梁葆光不敢再多想,現在必須先問清楚對方身份他才好掌握狀況,「謝謝誇獎,不過我在國外呆了很好幾年,一時間想不起來當年的同學了,您說是我的後輩?」

「哼!」Jessica冷哼了一聲,在國外呆了幾年跟想不起來人家是誰有必然的聯繫嗎?梁葆光這分明是經歷的女人太多才會想不起來的。

「才過去幾年而已,前輩您居然會忘記我。」女人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連語音語調都有些激動了起來,「當年在東興高中,前輩可記得曾和一個後輩女生在物理實驗樓裏面,在裏面……」

「哼!」Jessica又是一聲冷哼,她對梁葆光的往事只是道聽途說,沒有親身經歷過隻道是旁人誇大了,今天才算是讓她真正開了眼界。這傢夥居然還好那一口,在學校的物理實驗樓裡就開搞了。

「啊,是你!」梁葆光驚呆了,那個比他小一屆的女生他當然記得,只不過眼前的女人跟他記憶中的那張臉有些對不上號。想想他也就釋然了,韓國的整容業這麼發達,「今天天氣好好,去拉個雙眼皮吧」的女人大有人在,長相變了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他只是略微有些可惜,當年的那個女孩比眼前這個要更加漂亮。

「對,是我!」女人點點頭,然後坐到了梁葆光旁邊的位置上,「我叫車彩妍。」

Jessica捏著吸管的指節發白,梁葆光抬手想撓下巴卻又訕訕地放下,車彩妍則撇過頭去不敢看梁葆光的眼睛。三個人各有心思,卻又誰都不肯開口,咖啡廳裡這小小的一角氣氛停滯凝結。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最怕朋(pao)友突然的關心,最怕回憶突然翻滾著絞痛不平息,最怕突然聽到你的消息……梁葆光久經戰陣,一時間卻也不知道如何應對是好,滿腦子都是想法卻不知道用哪一個比較合適,「這些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是啊。」車彩妍嘆了一口氣,「自從向校監老師舉報了前輩,害得前輩轉學離開,我就一直被人家指指點點,幾乎成了全校女生的公敵,有時還會受到校園凌霸的欺負被學姐們潑可樂扇耳光,但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之後那個學期後我也轉學了。」

「蛤?」Jessica差點沒把果汁噴到梁葆光的臉上。

「蛤?」梁葆光無語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以前他覺得Jessica就是最耿直的女人了,結果今天遇上一個比她還誇張的,既然當年做了那種事情,見到自己繞道走不就好了,這眼巴巴地跑過來是想自首的節奏嗎?剛才他就覺得奇怪,當年那個女生明明叫吳勝雅怎麼會忽然改名字叫車彩妍,還以為是受不了別人的眼光改了名字,結果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一直都想說一聲抱歉的,當時孩子們都很喜歡前輩,那天我在課上亂玩酒精燈被物理老師罰掃實驗樓的廁所,正好看到了你們做那種事情,可能是嫉妒吧,什麼都沒想就去告訴了校監老師,這些年總覺得勝雅會很受傷。」韓國的校監相當於天朝的德育處主任,車彩妍舉報之後就對兩個當事人進行了處分。

梁葆光還算有良心,讓家裏人找學校的時候還記得幫吳勝雅也活動了一下,不然她肯定是要被退學的,不過跟他一樣很快就轉學走了,「過去的事情也就過去了,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人總要向前看。」

當年梁葆光還說一旦找出來舉報的那個人一定要對方好看的,但幾年之後見到了對方卻沒覺得對麽憤恨,頂多有些遺憾罷了。請對方喝了一杯飲料,又聊了聊當年的舊事,若不是車彩妍接了個電話離開的話他們還能敘敘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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