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葆光的行動算不上隱秘，很快整個韓國娛樂圈的人都知道了他在招人，而且給的待遇還相當好。不光是發不出工資來的MBC，另外兩個無線放送和一些外包公司裡混得不太如意的PD都動了心思，反正做事情是為了賺錢養家餬口，替誰幹活不是乾？能按時拿到報酬就行了。

最初的時候收人挺費勁的，車承元的燈光團隊加入新生的時候就有不少顧慮，而勢頭起來之後就變成了別人哭著喊著找門路要進新生了，梁葆光挑選的餘地變得很大，收人的時候把關自然也就變得更加嚴格。這時候的他終於有了一種小說男主角的快感，走在路上王霸之氣一放立馬就有SSS級的超級小弟納頭來拜，而他挑三揀四不情不願，收了人家隻後來上一句：「本座今日便送你一場天大的造化。」

「聽說你最近在招攬電視劇行業裡的人？」無論兒子在外面做了點什麼，梁革生都是知道的，事無巨細每天會有人專門向他彙報情況，「哪怕我在這方面是個外行人，也很清楚電視劇跟電影是兩回事。」

「您這話錯是不錯，但得先明白我的初衷，這次把他們招進公司又不是真的指望他們來給我拍電影的。」因為不想花太多錢在薪酬支出上，梁葆光就沒有讓新招攬的人掛靠到北美的工作室，而是讓他們與新生影業簽了三年期合同。

從興南撤退後，韓國人在國際上的定位就是廉價勞動力，從德國的鐵礦下的礦工到土耳其醫院裏的護工再到秘魯化工廠的雜工，最臟最苦最累的工作崗位上基本都是韓國人的身影。如果讓這些人直接跟美國的工作室簽合同，梁葆光就必須按照美國的標準開薪水提供福利，甚至還得給他們安排假期，而這在他看來是絕對不行的。

「初衷？」梁革生有點納悶，不拍電影招那麼一大幫子人回來白吃白喝不成？這幾天梁葆光可不僅搞了一整個燈光照明組，還招攬了不少音響、道具、服裝等職位上的老手，湊一個完整的劇組出來不成問題，「你不會是準備讓他們拍電視劇吧，既然起點足夠高，就不要再做倒退的事情。」

因為梁葆光大肆招攬電視劇行業裡的人才，大有從大銀幕轉攻小熒屏的架勢，所不僅他老爸梁革生覺得他要做電視劇，其他人也是同樣的想法。韓國電影界的人稍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電視劇行業裡的人卻都在大叫狼來了，這位導演確實是個新人，卻沒人敢小看他的能力。

「出道即巔峰的例子太多了，現在的新生能在電影業邁開大步子，不僅僅是因為我們資本雄厚背景過硬，還有我最佳導演名頭的一部分功勞。暑期檔結束後索尼經典影業就會安排《這個男人來自地球》在北美正式上映，到時候萬一遭遇了滑鐵盧再想拉人可就難了，我們父子畢竟是外來戶。」梁葆光看得很透，強製手段用得太多很可能觸發發彈，在電影的世界裏票房和口碑比拳頭更加有信服力，「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先蓄養一些能用得到的力量，比如一個能拍電視劇的劇組。」

「你知道什麼叫出道即巔峰麽，曹禺寫《雷雨》那種才算。」在天朝可能有些能想像不出來，《雷雨》的影響力是覆蓋了整個亞洲乃至世界的，1935年國內未火的時候就在日本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之後該劇曾在蘇聯公演超過兩千場，也有過越南河內的九家劇院同時演出《雷雨》的盛況。在韓國就更加誇張了，不僅有多版譯本和劇演，甚至還有專門研究《雷雨》的雷學，「放心好了，你進步的空間還很大。」

跟《雷雨》一比，《密陽》拿下一個戛納影后一個戛納最佳導演的成績實在算不得什麼，這點自知之明梁葆光還是有的。《雷雨》最出色的地方不在於它對舊社會的批判，也不在它所宣洩的情感，更非後來被瓊媽用爛了的狗血劇情，而在於其接榫架椽般的嚴謹結構，這恰好是梁葆光最弱的一項。

「您兒子可謙虛得很，不會因為一丁點成績就驕傲自滿的。」梁葆光是真的謙虛，雖然總是有人說他很帥，但他卻一直不肯承認，被聞起來就會回答「一般一般」，上次有個人因為這事兒跟他叫起真來說他虛偽，差點沒被他打一頓。當然，那個人差點被打不是因為說他帥，而是因為那人還說了一句他長得好像生田鬥真。

「你這次回來準備呆到幾號走，你媽那邊在催了吧？」梁革生已經過了打拚的年紀，加上現在新生集團也穩定了下來，所以不再整天操心生意和組織上的事情了，把更多的精力的用在了幫助兒子上。

當年因為組織上的安排和一時的任性，把年僅十二歲的梁葆光帶到了韓國陪他一起過清苦的日子，梁革生內心伸出其實是很抱歉的，這些年一直都覺得對兒子有虧欠，所以兒子在學校裡「大殺特殺」的時候他才格外縱容，所幸梁葆光自己覺悟了，及時地回了頭，不然他恐怕還會繼續縱容下去。

「畢竟一億美元呢，哦，現在已經是四億多了。」別人管它叫次貸危機，梁葆光則管它叫勇敢者的遊戲。局勢已經漸漸明朗的情況下還是有許多大鱷不敢出手，因為美國政府一直鼓吹次級貸款市場，做足了一副要救市的模樣，但他卻早早看穿了這都是演技，所以堅定地以高倍槓桿買跌，在收著手的情況下已經賺得盆滿缽滿。

「早知道這麼賺，你老爹我也給你點錢操作操作了。」因為做著放貸收債的營生，新生集團帳面上別的不多就是錢多，甚至新韓金融都跟他們有著密切的合作，梁革生要是下定決心擠一擠，能拿出來的錢絕對不會比他老婆的少。

「錢是永遠也賺不完的，夠花就行。」梁葆光笑著搖頭，光是現在賺的這點就已經讓他心驚膽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穿製服的來敲門，讓他真的放開手腳去玩一把大的，他肯定沒那個膽子。

「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就行了，在外面說是要被人打的。」梁革生在兒子的肩膀上猛拍了一掌，短短六個月時間內賺了三億美元，即便把借貸的利息還掉也能剩下兩億多，比起整個新生集團都要強上不少，「看來以後得找個敗家娘們幫幫你，不然這麼多錢得花到哪一年才是個頭，怎麼樣，現在有中意的了沒有？」

「不是問我幾號走麽，我乘八月三號晚上的飛機回大蘋果城。」如果被問到了一個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問題，梁葆光就會岔開話題，「對了，SBS電視台有一檔叫《人氣歌謠》的打歌節目，下星期那場您幫我安排一個靠前的位置吧。」

八月二號的凌晨，少女時代的宿舍裡所有的成員都早早地起床了，就連有素睡神之稱的Jessica也沒賴床，正坐在梳妝台前仔細地化妝。她們的宿舍其實不算太小，但是九個女孩在裏面一起生活空間就有些不夠了，尤其衛生間只有一個這點，讓她們覺得很不方便，洗漱的時候得先玩剪刀石頭布排出次序。

「別在那兒晃來晃去的，頭都被你給晃暈了。」崔秀英是Jessica的室友，起床之後不久就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緊張的情緒是會傳染的，本來還覺得挺淡定的Jessica看她轉的圈數多了也莫名緊張了起來。

「你才是，現在化妝有什麼用，待會去了美容室肯定得重新做，到了放送局去還要改成舞台妝容。」在舞台上表演的時候因為燈光太強的關係，必須要化高亮的濃妝，不然臉上一丁點瑕疵都會被鏡頭捕捉到。

聽到「舞台」兩個字的時候，Jessica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她一直都有舞台恐懼症和鏡頭恐懼症，就算經過心理治療和朋友的開導已經好了很多，卻依然不像其他人那樣放得開，莫名會有恐懼感，「在上舞台之前就不要見人了嗎？今天可是我們正式出道的日子，不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怎麼能行。」

「你光素顏就美美的了，還花半天時間用來化妝，讓我們這些醜小鴨怎麼好意思跟你們站一起？」崔秀英不是顏值破天的那種類型，而Jessica卻是初見就讓人覺得驚艷，然後還越看約有味道的那種。Jessica還有種特別的上鏡技巧：只露半面，S.M公司裡同時期的練習生無分男女都曾被她同框碾壓過顏值，拍大頭貼的時候，「等下我一定要站在侑莉旁邊，這樣顯得白一些。」

「呀，崔秀英！」權侑莉正好過來叫兩人出去吃早飯，正好聽到了崔秀英的話，她也就是皮膚稍微暗了一點而已，整天被這些姐妹黑來黑去，「我可都聽到了，就你最白了好吧。」

「同齡親故之間怎麼能說呀呢。」崔秀英笑著抱住權侑莉。

「現在知道是親故了，當年你是怎麼對我的，對了，還有西卡你呢。」權侑莉又想起了當初她剛進公司的那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