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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之旅》B節九十五章:會說話的史萊姆(艾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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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絲!」烤糊了新一批紅薯後,夏洛特興高采烈的撿起一個還在熊熊燃燒的地瓜,塞給艾莉絲:「來,這個甜。」

聞著是挺甜的……用鼻子嗅了嗅,艾莉絲疲憊的撐起身子,傾聽著鎖鏈發出的鳴響:戴著枷鎖們這麼久,早就習慣了。現在這些東西已經完全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可是無論如何,她都總會覺得很不方便、且自己就跟一直處於囚禁狀態一樣。

其中主要原因是脖子栓的鎖鏈長度,足有一米左右。手上和腳上那四段的長短還算可以,影響不會太大。

這種枷鎖相當緊,幾乎沒什麼空隙可以讓它們活動,所以都是常年被固定在一個腕部位置。因為戴上後摘不下來的特點被設計成了要長期佩戴,所以枷鎖的邊緣很圓潤,非常難以磨破皮膚。

……這種東西最恐怖的還有一點。就是被戴上它們的人沒法再用能接受能改變自身形態的魔法。比如傳送術、變形術、隱形術等等都會被免疫。相應的,艾莉絲髮現自己也難以受到幻術、凍結術等等魔法的影響。

對於囚徒來說是純粹的災難,對戰士——尤其是專門剿殺最危險暴徒的龍騎士來說可謂是雙刃劍。由於心底早已因時間和敢於直視自我的勇氣而接受了枷鎖,艾莉絲開始儘可能的活用它們:比如在無法用幽冥鐵盾牌來防禦法術時,便用左手去招架飛來的魔法:即使隔著盔甲,它們也可以生效。

……在歐亞帝國的首都,這種會魔法的暴徒可有的是。

拿著那地瓜,艾莉絲小口咬了下去,隨後陶醉至極:雖然有點糊了,但這種焦香味還真是不錯。

哇啊!突然感覺緊緊塞在項圈那不到一毫米縫隙裡的史萊姆開始動了,艾莉絲慌得不行,趕緊伸手去摸:我都忘了……這到底是什麼?!

「媽媽你注意到了?」夏洛特明顯咽了下口水,隨後伸手便拽出了史萊姆:「那個獵魔人之前在客房裏拿了一堆原料在煉金,然後因為我過去玩玩,所以就不小心弄出了這東西。」

……咦?艾莉絲愣了一下,隨後趕忙拽出史萊姆,將其在手裏捏了捏。

不小心……弄出的……

這好像真的就是史萊姆啊!一些涉及到生命結構重組的實驗經常會失敗,一失敗就會很容易弄出史萊姆來。

史萊姆彈動著身子,開始用大叔嗓音高速說道:「嗨,這位美女!我是麥克!」

……哎?艾莉絲呆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要不要跟我聊聊人生理想——啊啊啊!」

突然,史萊姆被夏洛特一把抓走,烤熟後大嚼特嚼了起來。

會說人話的史萊姆嗎……就這麼被吃了。艾莉絲嘆了口氣,決定不再去考慮:夏洛特什麼都吃,連史萊姆都能嚼的這麼開心。

上回就因為凳子上掉了塊烤肉,她把凳子都順道一起給啃了。

默默吃掉手裏剩下的烤紅薯,艾莉絲突然聽到有人在上樓梯:按腳步聲來看,是貝芙莉。

而且,還端著什麼東西。

「哇,烤肉!」在門被打開時,夏洛特突然跳下了床,興高采烈的搶過盤子:「喔喔……好小的烤乳豬!」

「你自己都說了是乳豬了,能有多大……」輕輕搶回盤子,貝芙莉坐在艾莉絲身邊,用帶有些許責怪韻味的溫柔口吻說道:「我們在北海望的旅館裡,現在沒事了。但是,艾莉絲——」

下回會注意……用手勢跟貝芙莉比劃了一下,艾莉絲露出微笑,搖了搖頭。

「好吧,我也不是想多說什麼——喂,夏洛特!不要把豬腿都吃了,艾莉絲還餓著呢。」用力砸了正狼吞虎咽吃相狼狽的龍女腦袋一下,貝芙莉俯身心疼的抱起艾莉絲:「身子還是很累吧?都跟你說了輕易別恢復感官……」

窗外依舊掛著暴風雪,艾莉絲靜靜聽著它們,鬱悶的搖搖頭。她用手語沖著獵龍者說道:「我偶爾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啊。尤其是這附近風景還這麼好。」

「也是……我一明眼人根本沒什麼資格說這個。」苦笑了一聲,貝芙莉將豬腿遞給了艾莉絲:「要我喂你嗎?」

話說家裏的飯都是我做的,那吃飯總沒有問題啊……堅定地搖了搖頭,一向奉行自己動手並希望藉此察覺自己也能過正常人生活的艾莉絲接過豬腿,開始小口啃了起來。

貝芙莉總說只有小孩子才總想證明什麼,但我可不這麼認為……艾莉絲悶悶不樂的想著:像我這樣的人,如果什麼都不去證明,大家就會永遠把你當成奴隸。

……大概因為這個,我才去當龍騎士並玩命訓練如何操控龍血之力與戰鬥技巧的。

咬下又一口豬腿,艾莉絲瞬間感覺自己之前昏睡時暫時抑製的飢餓感全都回來了。於是她狼吞虎咽,很快便吃完了豬腿:地瓜的戰鬥力跟肉比真是差太多了。

還、還有嗎……用手帕抹著嘴巴,艾莉絲趕忙比劃出手語。

艾莉絲的手語是焦點式歐亞帝國通用手語,即先表達出重點,再表達其他辭彙。這讓她在許多地方可以與聾啞人交流。艾莉絲有的時候甚至還會感到慶幸:自己的耳膜還在。從前的主人沒也捅破它們似乎只是為了繼續發號施令。

奈拉沃斯曾經試著找法師和牧師來治療艾莉絲的感官能力,但是都沒法生效。它們在艾莉絲十幾歲的時候就喪失了,根本沒法在多年後恢復。

甚至,主人還帶艾莉絲去過聖母泉(第一卷a節十二章深秋之夢裏提到過,那是可以讓雙目復明的泉水,在歐亞王朝一萬三千年的盛世統治結束後乾涸)。然而沒有眼睛的人,也無法因為聖母泉而復明。艾莉絲倒是對此毫不介意,因為早就猜到會是類似的結果了。

聖母泉本身就是個用來鞏固政權、收攏人心的道具,這秘密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知道。

想像一下,在歐亞帝國的統治下可以治好盲人們的眼睛,是不是很美好?類似的例子多得是,甚至不乏醜惡陰暗的驚人事實。這些事實,艾莉絲幾乎全部接觸過。(艾莉絲知道的秘密相當多,這角色本身也很重要。這跟得到了奈拉沃斯和歐亞大帝等人的信任有關。但實際上,還很大程度上因為她背負著無法泄露秘密的奴隸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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