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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煙雨行》第五十七章 西湖魚
今朝西湖不同前世。

因諸侯亂逾千年,西湖在吳越時就已被治理;到楚國之際,西湖已成魚米之鄉。

後經前秦,雖被廟堂冷落,餘杭西湖卻受到了浮屠塔,南山書院,道家的追捧。

他們在西湖周圍興建大量寺廟、高塔、道觀、藏經閣、經幢和石窟。

不知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這些寺廟中也有靈隱寺,雷峰塔等蘇幕遮耳熟能詳的名勝,此外還有白雲觀,聽松書院和畫堂春。

在前秦後期,西湖因戰亂而疏於治理。富豪貴族沿湖圍田,使西湖日漸荒蕪,湖面大部分被淤為茭田荷盪。

及至重回南楚治理時,蘇幕遮伯父以凌厲風行之勢,不顧豪富阻撓,拆除茭田荷盪,置撩湖兵千人,芟草浚泉,重新恢復了西湖盛景。

當時楚國初定,西湖富豪甚至有造反之勢,是魚蓑子出面鎮壓,才沒有出了大亂子。

這也使西湖面積遠大於蘇幕遮前世所見。湖之西,湖之南延伸至西山腳下,東北延伸至武林門一帶。

香客可泛舟於山腳再徒步上山拜佛,為佛途,道路增添了不少雅意。

餘杭在西湖之東。中原與扶桑的商貿由余杭始,再經錢塘江入海,因此餘杭也是一處繁榮之所。

餘杭多旅者,或泛舟於湖上,賞湖光可愛;或坐於湖畔的茶棚酒肆,嘗西湖魚品龍井茶;或登山入寺觀,觀山外山樓外樓之美景,聽鐘聲禪音。

翌日,餘杭,西湖。

蘇幕遮一行人來到湖畔時正值黃昏,夕陽下的湖水波光粼粼,湖中大小船隻不下數百舫。

岸上花塢一片橙紅,垂柳枝條隨風在水中搖蕩。臨岸荷塘的蓮葉正舒展,荷葉未滿池塘,零星一兩朵。

租了客棧,蘇幕遮一行人在拜訪畫堂春途中先撿了一家人流如織的酒樓果腹。

上樓來坐在臨窗處正見湖中美景,甚至有樹枝伸在了窗戶邊兒。

餘杭景美,美食也多。小二見一行人衣著不凡,上來就一串珠玉一貫到底似的將菜名報了個遍。

只是他吳語甚重,官話說的不大明白,蘇幕遮愣是一句也沒聽懂。

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道士雲起時與僧人溪花也不是能委屈自己的主兒。

見蘇幕遮不行,他倆立刻操著半生不熟的吳語點起菜來。

今世不曾有南梁,僧人忌大蒜、蔥、慈蔥、蘭蔥、興渠五腥而不忌葷。

因此溪花毫不顧忌,「啪啪」的點一堆葷素後,又點了西湖龍井與徑山茶,末了才讓蘇幕遮要了一份「定升糕」。

茶先來。定是溪花與雲起時吩咐過,小二隻將茶葉,茶壺,沸水與茶具一起拎了過來,未泡。

龍井與徑山各一小茶葉罐,溪花目不視,隻聞茶香即知二者是誰。

沏茶也是門學問,蘇幕遮以前只能說是倒茶。

溪花與雲起時在摸到茶壺後,立時優雅起來,湯杯,置茶,高沖,分茶與敬茶,井然有序,讓蘇幕遮看的是悅目怡心。

葉秋荻早與一僧一道飲過茶,漱玉也是知茶禮,懂茶道的人。倆人品茶時有板有眼,有模有樣,更賞心悅目。

春雨樓勾首領與江雨橋就有些拘束了,不自然學著他們品茶。

至於蘇幕遮,他雙手接過茶杯後,品了一品,知不燙後,一口即飲盡了。

「牛嚼牡丹。」溪花鄙夷的看著蘇幕遮,又分茶時略過了蘇幕遮。

蘇幕遮眉毛一揚,「付帳的是我。」

溪花無動於衷。

雲起時胳膊輕頂了頂溪花的胳膊,「這一桌子菜可價格不菲。」

溪花這才才不情不願的為蘇幕遮倒了一杯茶,深以為憾道:「這徑山茶唯有徑山寺最佳,種在它處便少了個中三味。」

顯然,他引以為憾的是不能引種到鳥窠禪寺。

蘇幕遮不甚懂,咂摸半天也品不出三種味道來,而且茶不頂餓,他一連飲了三四杯,卻壓不住胃中飢火。

正準備催要時,小二才菜陸續端上來,慢慢的擺了一整桌。怪不得雲起時會說價格不菲了。

一桌菜中,最香的莫過於西湖醋魚。

魚選草魚而非鱸魚,長不過尺,重不逾半斤,端上來時澆有一層糖醋,鮮嫩酸甜,勾人饞蟲。

蘇幕遮隻聞了一聞,飢火就止不住的往外冒了,急忙大快朵頤起來。

在蘇幕遮座位右側的桌子上,剛坐了三人,二老一少,一頭陀二書生。

許是聞到了西湖醋魚的香味,這三人對視一眼,年輕書生目指蘇幕遮,眼角含笑。

生有一嘴虯髯,兩鬢茂盛而額頭禿的頭陀立時開口道:「小二,先來份西湖醋魚。」

伺候在跟前的小二為難道:「禪月大師,方才上樓時告訴你咯,今朝已是晚快邊兒(傍晚),沒魚兒了。」

「笑話!」年長書生震怒的拍桌子,引起了蘇幕遮抬頭。這書生長臉皺紋多,留著山羊鬍子,他摸著鬍子,厲聲道:「這酒樓就在西湖邊,就是現在釣,也耽誤不了我等用飯。難道是西湖裏沒魚了?」

小二奇怪的看著三人,這頭陀與年長書生雖不是常客,來的也算頻繁了,怎會不知西湖魚少之又少的原因?

年輕書生也拍桌子,「還不快去準備,難道是嫌我等付不起飯錢?」

小二雖覺奇怪,還是對這不曾見過的年輕書生解釋道:「客官有所不知,朝廷當年置撩湖兵千人疏浚西湖。因朝廷缺錢少糧,而西湖草魚肥,便將草魚作為了撩湖兵糧餉。一直到現在,每個西湖漁民每日都得向撩湖兵繳納數斤魚,餘下的才賣到酒肆,自然就不多了。」

「奇哉怪也。」年輕書生不解,「難道這撩湖兵現在還發不出糧餉來?」

小二搖頭,「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總是現在是沒魚,客官要不點點兒別的?」

「啪!」年長書生一拍桌子,「不就是魚麽,我寫一首詩,你交給一個人,保你酒肆以後天天不少魚。」

小二滿臉不信,心說只聽你讒書生烏鴉嘴,不曾聽你有寫詩變魚的本事。

小二心中這般想,卻還是去取了筆墨紙硯。

畢竟讒書生詩名在外,他的詩雖變不出魚來,但若在自家酒肆留下佳句,傳出去也是活招牌不是。

年長書生接過筆墨後一揮而就。

待墨跡乾後,抬頭見蘇幕遮與身旁女子在咬耳朵,忙指了指蘇幕遮,對小二道:「你將這首詩遞給他,保你天天有魚。」

小二將信將疑,但不敢拂了讒書生面子,陪笑走到蘇幕遮面前,在蘇幕遮疑惑目光中,遞給他一張紙,道:「客官,這是那邊老書生讓我交給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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